个省。具体位置还没法确定。”
“知道在哪个省就好。我们一点点找。”褚容双腿有伤未愈,傅渊要安顿他,也不外乎是在医院或者疗养院。只要脱离开傅渊的掌控,他们总有一日会找到。
“但是,我有一点担心……”余怀远欲言又止。傅惊辰看他一眼以示催促,他才大起胆子讲下去,“傅老先生他,会不会一生气就……就把容容……”最后一句,却是无论如何不敢再说。
傅惊辰心口猛然一坠,须臾砰砰狂跳。良久,他才自惊惧中苏醒,恢复些微理智,“不会的……傅家不是黑社会。不会的。”
傅渊行事狠辣,但终究底线尚存。直接杀人灭口的勾当,他还不屑去做。便如当年威胁乔伊,傅渊将乔伊与佩姨分开,使他们母子不能相见。乔伊与佩姨感情深厚,自是无法承受。加之傅惊辰在国内绝食抗争,性命危在旦夕。乔伊在重压之下,不得已接受胁迫匆匆与人完婚。
乔伊去世后,佩姨为修复傅惊辰与傅渊的关系,曾经透露一点当年的细节。那时傅惊辰因绝食昏迷入院,傅渊也已心生悔意,想过要成全他们。但那时乔伊心理已经崩溃,提早一步做出了与傅惊辰分开的决定。
强势所迫、阴差阳错。他与乔伊之间,总归是欠缺了缘分。
心潮起伏。车窗外的风景飞快倒退。
路虎完全驶出c城边界,傅惊辰的手机收到一条傅惊云发送来的微信。点消息框,内容是一家知名疗养院的地址。
傅惊辰手下一顿,立刻想要打电话过去。傅惊云抢先一步打过来。他声音柔软,比平日更多一份亲昵,“惊辰,到哪里了?”
“……刚出c城。”
“速度蛮快的嘛,”傅惊辰语含笑意,“祝你好运。”
“嗯……父亲那边……”
“放心,我应付得来。你只管去接人就好”
傅惊辰深吸口气,“大哥,谢谢。”
傅惊云轻轻笑,仍是那句话,“不谢。谁让你是我弟弟呢。”讲完亦长吐一口气,语调低落下来,“惊辰,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当初没有尽力帮你。我也以为你只是年纪小,以为你们的感情不够成熟……”
“不要讲了,”傅惊辰喉结滚动一下,张口打断他,“不要再讲了。都过去了。”
听筒里传来傅惊云略的叹息声。他马上岔开话题,又与傅惊辰讲了几句,挂断之前,他问道:“惊辰……如果,我是说如果,容容不愿跟你回来呢?”
一丝痛楚滑过眼底。傅惊辰静了一静,思考清楚后,缓缓说道:“那我便耐心等他。等到他愿意为止。”
大约在与乔伊分开半年以后,傅惊辰终是得知了傅渊在背后使下的手段。那时,乔伊已带linda 与佩姨搬离纽约,去加州定居。傅惊辰连夜赶至加州找到他,想要与他复合。
乔伊的目光和神情,分明都表明他还爱着傅惊辰。对傅惊辰的请求,但他却一直摇头拒绝。傅惊辰不断逼问为什么。他最后终于说:“对不起……但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妈妈。”
“那你就能失去我吗?”傅惊辰立刻追问。
乔伊神色痛苦,但并没有否认。
傅惊辰的眼神慢慢变冷,他用一种的分外冰冷的语气说:“所以,我在你的心里并不是最重要的。对吗?”
乔伊张了张口,终究没能讲出辩解的话。他承受着傅惊辰锐利的目光,低头又道一声对不起,仓皇站起身。
傅惊辰也起身大声道:“乔伊,今天只要你走出这道房门,我便永远不会再见你、不会再与你说话。只要你走出去,我便再也不认识你!”
乔伊的嘴唇被牙齿咬出血丝。他深深看了傅惊辰一眼,像要将他深刻进脑海。而后转开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在他们今生最后一次会面中,他对乔伊讲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再也不认识你”。这句话如同一个梦魇,一日日缠裹着傅惊辰的心,让他陷在悔恨中无法自拔。
他怎会那样残忍?对待真心爱过的人,怎么可以那样残忍?
眼睛覆上一层浅浅的泪膜。傅惊辰在挂断手机前,又轻声道:“这一次,我不会逼他。一定不会。”
白色路虎高速奔驰。第二天清晨,车子驶入一座环抱在青山湖水间的疗养院。
傅惊云提早打点好人手。车子驶入大门,便有人前来指引。
在山腰湖畔处停车。傅惊辰推开车门走出去。
湖边薄雾蒸腾,环绕着近旁轮椅上,一道白衫黑发的身影。
傅惊辰缓步走过去。轮椅闻声转动。
他终于又看到褚容的面庞。细致白净,眉眼浓黑。水润目光清澈宁静。
“容容……”傅惊辰单膝跪在轮椅前,握住褚容微凉的手,“我来接你了。”
褚容凝视傅惊辰,眼底的情绪悉数淡去,目光湖水样平静。便似在他眼前的,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傅惊辰心口慌乱,“容容,跟我回去好吗?”五指收紧,将褚容的手攥得更紧些。
褚容仍然沉默不语,浅粉色的嘴唇微微动了一动,被傅惊辰握紧的手掌,轻轻地挣脱开来。
第103章
“容容……”
傅惊辰掌心落了空。胸口也骤然空空荡荡,似是没了依托。
褚浔的目光仍停在傅惊辰面庞,挣脱开的那只手,试探着慢慢靠近傅惊辰脸颊。傅惊辰闭起眼睛,感觉褚浔的手指,从面颊、额头,再到鼻梁、下颌,仔仔细细抚摸过他整张脸孔。
“瘦了好多……”
褚浔的指尖更加冰冷。傅惊辰睁开眼,伸手覆住褚浔的手掌,紧贴着自己面庞,“也没有瘦很多。一点点而已。”缓一下又试探问:“容容,回去吗?”
褚浔鼻头抽动一下,眼底有细微的情绪轻轻晃动,仿佛平静水面波澜微起。他的手指又碰了碰傅惊辰左眼眼角。那里的伤痕已经痊愈,完全看不出痕迹。褚浔再次将手抽出傅惊辰掌心,整条手臂背在身后,躲避一般低下头,轻声说:“……不回去。”
他口上拒绝,眼尾却晕开浅淡的潮红。傅惊辰察觉到褚浔有所顾忌,隧用两只手抓紧轮椅扶手,将褚浔困在自己怀里,柔声问他:“为什么不回去?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褚浔的手掌在背后握成拳,指甲用力扎进掌心。过了许久方用极低的声音道:“我控制不住情绪……会打人。”
傅惊辰想过无数种理由。厌倦、失望,对自身处境的担忧,或是对他的不信任。每一个理由,都足够褚浔拒绝再与他相处下去。他唯独没有想到,即使深陷身体瘫痪、精神狂躁的焦虑之中,褚浔心中最挂念的,竟还是他的安危。
要怎么样在乎一个人,才能在自身濒临绝望的境地,还记挂着他一道微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