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退缩。”
傅惊辰不敢再耽搁,快步跑进住院楼。
小奇突发高烧,急诊紧急收治入院。傅惊辰联系好医生,找到病房焦急推门进去。苏婉卿、傅惊云、大嫂,甚至连傅渊都在。
佩姨见到他,神情流露一丝愧疚,急忙自小奇床边站起,“辰……少爷……”
傅惊辰忙走过去,“怎么回事?”
佩姨有苦难言,只能含混道:“……应该是卧室的窗子被风吹开了。”
傅惊辰倒吸一口冷气。这样的天气,小奇有先心病不说,不久前还刚得过重感冒。现下又吹了冷风入睡,身体哪里扛得住。
傅渊冷哼道:“这么大的人,连个小孩子也照顾不好!”
佩姨满面负疚,低声道:“是我太粗心了。”
傅渊语气稍缓,“乔夫人,我说的不是你。是那位有了新人,便连儿子也顾不上的傅总。”
傅惊云忙向傅惊辰使眼色,叫他不许冲动。自己走到傅渊身边安抚。
傅惊辰并不在意傅渊讲了什么,他现在眼中只有小奇。小奇左手扎着点滴,一侧鼻腔带了吸氧管。见到傅惊辰靠近,还未开口泪水便涌出来,“daddy……”
“乖。daddy 在。小奇不要哭。”
小奇眼泪停不住,抽噎道:“daddy,我,我是不是要死掉了。”
“不要胡说!”傅惊辰严厉打断他,“小奇只是生病,马上就会好的。”
“可是真的好疼……”不止胸腔,小奇感觉自己全身简直没有一处不难过。他后悔了,早知如此,绝对不会那样任性。旁边的人都围上来劝慰。小奇勉强收住泪,静了一阵,又道:“我……我可不可以,见一见睿叔叔。”自小身体虚弱,但也从来没有这样痛苦过。身边又围了这样多的人,小奇更以为自己情况不妙。才敢又提出要见薛睿。
傅惊辰还未回话,傅渊吩咐傅惊云,“给薛睿打电话……”
“爸!”傅惊辰满面不可思议,厉声喝止,“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傅渊怒发冲冠,“我在为小奇病情着想!”又向傅惊云喝道:“愣着干什么!连我的话也不听!?”
傅惊云犹犹豫豫拿出手机。傅惊辰冲过去一把夺下,“我说了不可以!”
傅渊咬牙切齿,“傅惊辰!”
傅惊辰对自己父亲怒目而视,“绝对不可以!”
病房之中,顿时死寂一般。
褚容没有立刻开车回去。身体有些累,疲倦的连根手指都不想动。等他缓过一点精神,点燃一支烟慢慢吸,时间已不知过去多久。
又一辆车子开过来,远光灯晃到褚容的眼。他眯起眼睛抬手遮挡。本已停在他前面的黑色轿车复又倒退回来。眼前白茫过后,褚容看那辆黑色轿车,只觉得分外眼熟。他还在思索,手机有电话打入。褚容直接接起,那边却没有声音。疑心是打错了,要挂断时,停在他旁边车子降下车窗。今晚的第二次,褚容又看到薛睿的脸。
褚容胸口像被人狠狠擂了一拳。他什么都来不及想,下意识要掐断电话,薛睿却开了口,“你也来看小奇吗?”
褚容双眼陡然圆睁,他再难忍耐,握拳捶在方向盘,刺耳的鸣笛声撕破夜空,“薛睿,你这个卑鄙小人!”
薛睿弯起双眼,笑容愉快,“唔,我卑鄙……难道你到如今才明白?”
褚容呼吸急促,气到极致,身体都在颤动发抖。
薛睿注视着褚容,却又慢慢收了起笑容,轻轻一叹道:“好了,不逗你了。容容你啊,还跟以前一样,吃不得半点气。你这种个性,怎么可能跟惊辰过得下去……”
“你少挑拨离间!给我闭嘴!”
薛睿闻若未闻,吃吃笑了一阵,仰头望了望漆黑夜色,复又叹息:“你怎么还不懂呢。容容,你对我其实不必这样。因为……我们两个都是失败者。你跟我,褚容跟薛睿,全都是乔伊的手下败将。全都是。”
再次听薛睿提起乔伊,褚容怔怔愣住。等薛睿进了住院楼,褚容身体猛然一震。他醒过神,想起来医院前傅惊辰对自己讲:小奇是一位故人的孩子。他与那位故人一同长大。大脑飞快转动,星星点点的火花四射飞溅。褚容又想到,傅惊辰从不离身的十字吊坠,也是得赠予与一位故人。而薛睿对自己讲,他们都是乔伊的手下败将。
傅惊辰的那位故人,还能够是谁?他的故人,又何止是故人!
并非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只是那条路太过崎岖,通往的真相又过于残酷。所以才不愿认真想下去,甚至不敢听傅惊辰自己讲出来。担自欺欺人这样久,又有什么用?他依然是个手下败将。
所有疑点都串在了一起。褚容霎那间想到更多。他突然发动车子,一路风驰电掣飞奔回公寓。撞开房门,跑进书房打开保险箱,从最底层翻出傅惊云交给他的文件袋。扯开封口,将里面的东西直接倾倒而出。
在看清第一张照片的瞬间,褚容“啊”得一声,身体瘫软下去。
再也没有逃避的机会。
最令他畏惧的噩梦成真了。
第116章
当初在自己与薛睿之间,傅惊辰选择了后者,褚浔虽然万分痛苦,但尚不至于绝望。直到后来容貌被毁,他才体会到痛不欲生的滋味。在南城生活多年,心境逐渐平淡,残留的几许爱与恨,都只剩一线浅淡痕迹。若永远留在南城,或许总有一天,他的心会变做一口波澜不兴的古井。
但褚浔却又隐隐不甘心,哪怕只有一点微茫的机会,他也奋不顾身冲上去抓住。无论是他的事业……还是爱情。
想要塑造一个经典角色,证明自己曾经作为演员的身份,甚至渴望能够在华语影史刻下自己的名字。褚浔不惜将多年前那段惨痛恋情撕扯开来,让在岁月中慢慢结痂的伤口崩裂出鲜血,重新露出内里艳红而疼痛的伤。他什么也顾及不得了。演好安臣,便仿佛是他今生最为重大的使命。纵使一部《侵蚀》令他疯癫痴狂更甚当年,褚浔也甘之如饴。
或许是他原本便贪心,或许是中了安臣的蛊惑,明明已经吃过那样大的教训,他竟又开始期盼起傅惊辰的爱情。
沈蔚风实在将他看得透彻。口里讲得再如何强硬,内里再如何挣扎,甚至于不敢再轻易相信傅惊辰的感情,他真正心之所念,始终还是想要与傅惊辰在一起。
傅惊辰,这个给过他第二次生命的男人,是他信仰膜拜的神祇。单是挑动舌尖,轻轻念出“傅惊辰”这三个字,他的心田里,便能够绽放出连绵无际的芬芳花朵。
褚浔像追逐火光的飞蛾,不计得失、不顾生死,一心一意,只想拥抱自己恋慕了那样久的人。他再次重整旗鼓,努力让自己变得足够好,不再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