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一个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
褚浔语气平和淡定,薛睿听了却禁不住陡然一怔。褚浔继续道:“既然如此,那你更应有信心打败我才对。一个安臣算什么?将来你还会遇到更多比安臣更加出色、深刻的角色。把握住他们,总有一日你会如愿以偿。而且……”褚浔摇一摇头,直视薛睿,“哪怕我现下风光稍盛于你,第一个拿下金樽最佳男主提名的仍然是你;当代华语男演员第一人也仍然是你。这是属于你的荣耀,谁都无法抢走。薛睿,你分明已如此成功,究竟还在担心什么?”
这番话语出肺腑,全无伪饰。薛睿高热混沌的大脑,似也破开一线清明。他晃了晃身体,失神般喃喃自语,“……华语男演员第一人……仍然是我……”
褚浔肯讲出这一段话,也不过念在两人过往那点情意。他自觉对薛睿再无话可说,略点一点头道别,回身行至门边拉开门把手。外面走廊似刚好有人要经过,一道含混的声音沿着打开的门缝飘进来,“kevin,宝贝……躲到哪里了?再不出来,惩罚可就要加倍了……”那显然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英文发音非常标准。应是喝了足够多的酒,导致尾音略显模糊。
褚浔未曾在意,仍旧想要拉开洗手间的门板。薛睿却突然仿若坠身冰窟,潮红的双颊也晕开一点雪白。他猝然脱力软倒在洗手台上,打翻一侧的洗手液。
褚浔下意识闻声回头。薛睿周身戾气全消,抬头艰难仰望褚浔,双唇颤抖,“我不想见到他……今晚被他找到,我……我就完了……”
褚浔后知后觉想起,薛睿的英文名,似乎便是kevin。
门外的声音更近了几分。薛睿瑟瑟发抖。他似乎想要逃走,却连再次站直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努力挣扎几次,只让自己愈发狼狈。褚浔至此才发现,薛睿的面颊实在红得太不正常。那不像是醉酒,倒似是服用了某种药物。
“容容……”薛睿走投无路,眼眶依稀渗出泪光。口唇亦开开合合,无声默念出褚浔的名字。
“kevin……我的小甜心,是不是在这里……”
黏腻到令人生厌的声音已经到了门板之外。褚浔的右手清楚感受到,洗手间的门由外向内被推动的力量。他当机立断按下门锁,拎起薛睿,将他塞进身后一个隔间。
褚浔重新洗一遍手,擦净后拉开门。一个高大的金发男子站在门口,浅色眼珠氤氲酒气。男子口中仍咕咕哝哝喊着“kevin”,看到褚浔不由怔忪。但只片刻之后,他便露出让褚浔感到极为不舒服的笑容,更伸出手来要挑褚浔的下巴,“又一个东方美人……亲爱的,你是特意躲在这里等我吗……啊!”
男子指尖将要沾到褚浔下颌的瞬间,褚浔骤然曲起右肘用力撞击男子恻颈。高大的白人男子惊叫一声,旋即像一袋沉重的土豆,跌倒在褚浔脚下。
第127章
褚浔低下头,以脚尖轻碰男子的肩膀。男子闷哼一声并未醒来。褚浔立刻推开隔间门板。薛睿单膝跪地,额头汗水聚成细小水流,一道道滴落潮红双颊。褚浔将询问薛睿身体状况的话咽回去,直接架起薛睿一条手臂,又搂紧他腰身,半拖半抱带薛睿向酒店外走。
薛睿似对酒店环境极为熟悉,他强撑精神为褚浔指路。两人穿过几道回廊,大约数分钟后便自后门离开酒店。
磕磕绊绊走到路边,薛睿神智已不太清醒。褚浔略觉烦躁,却也不能将薛睿半途丢下,只好干脆拦下出租送他回家。
薛睿在la的公寓颇为精致。曾有一段时间,国内娱乐媒体热衷爆料明星居所。薛睿这套公寓,是各式各类点评家一致追捧的家居典范。据说是艺术气息与生活需求的完美结合,是“用诗与浪漫构筑而成的温暖巢穴”。
褚浔抓着薛睿手指尝试几次,顺利打开指纹锁。待将薛睿送至卧室床铺上,他才有空走到客厅环视一周。的确是一套惹人喜爱的寓所,可惜浪漫有余温暖不足。便好似精美别致的样板房,可以欣赏,却不适合居住。
既已将薛睿平安送回公寓,褚浔片刻不留,立时便想离开。薛睿却还不肯消停,在卧室中折腾出巨大声响。褚浔有心不管,想到他不止醉酒,似还吃了莫名其妙的药,终是不太放心。走回卧室门边看一眼,就见薛睿双目紧闭,一只手在床头柜胡乱摸索,将放置其上的一只玻璃杯打碎在地。一面含混念着“水、水”,一面身体左右晃动,想要翻身下床。若当真随他挣扎下地,他的一双脚怕也有的苦头吃了。
褚浔大脑还未多想,双脚已大步迈至床边,伸手将薛睿按回去,“老实点!”
薛睿懵懵懂懂跌回床铺,双眼勉强睁开,视线内却一片模糊,只依稀看到床边有一道高挑身影,“玉成……”他将褚浔当做了万玉成,汗湿的手抓住褚浔指尖,“水……我要喝水……”
褚浔将床前玻璃碎片打扫干净,转身去厨房接一杯清水喂薛睿喝下。薛睿满身燥热却未能消减分毫,面上异样的艳红烧至脖颈,开始向上身蔓延,嘴唇亦干渴起皮。他意识昏沉,双手扯开衬衫领口,一时迷迷糊糊还在要水喝,一时又在喊热,身体还情不自禁在床单上摩擦。
褚浔再如何迟钝,此时也大抵猜得出薛睿究竟吃了什么药——或者说,别人喂了他什么药。
这等情形,他自然不适合留下来照料薛睿。但放任不予理会,又不知薛睿能否撑得住。
褚浔思索片刻,自薛睿外套口袋将他手机取出。再次用薛睿的手指解开密码锁,褚浔在通话记录翻找到万玉成的号码。拨打过去,那边却一直无法接通。褚浔皱起眉,向床上半昏半醒的薛睿道:“我尽力了。你自己坚持一下吧。”
褚浔低头将薛睿的手机退回主页面,正准备放回去,却发现主屏幕的壁纸,竟是他极为熟悉的一只手。那只手指骨纤长,皮肤白皙,指甲总是修剪得干净整齐。圆润的指尖,还透着浅淡健康的粉色。
褚浔曾被那只手拥抱,也曾牵住那美丽的手指,送到唇边轻轻亲吻。他还曾看过那只手批阅文件、冲调咖啡,或是在钢琴黑白键上轻盈舞蹈。而在这张色彩单调的壁纸上,那只手静静垂落沙发边缘,似在等待再次被谁握入掌心温柔握紧。
薛睿已彻底沉沦欲海,脸孔深埋进枕头,口中呼唤的名字也已变作那只手的主人,“惊辰……救救我惊辰……”他尾音带着啜泣哭腔,一遍遍哀求,“救救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救救我……”
褚浔心中百味杂陈。每一分感情在结束时,似乎总要有一个人会念念不忘、耿耿于怀。过去他只顾抓紧到手的一点幸福,从不曾深究傅惊辰为何要与薛睿分手,如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