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想去拿纸巾,却被崇韩妈妈一把抓住了手,“你看过这个‘寒’字吗?”
万千柏点头。
“他……”崇韩妈妈竭力控制着哭意,以至于破了音,“他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他过去叫崇寒,寒冷的寒。”万千柏感觉到了鼻腔的酸涩,就像呛了水般。“后来您和他爸爸嫌这个名字不好,就改成‘韩’。”
崇韩妈妈听完有些失魂落魄,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没有什么不好的,我的孩子,我怎么会嫌不好呢。”说完又转头看向万千柏,“我上回给你的日记本,你看完没有?”
万千柏低下头,转了转手上的两个戒指,道:“最近忙,还没怎么看呢。”
第9章
事实上,万千柏早就看完了。
这本日记并没有记载想象中那么多的内容。
起初都崇韩还会或繁或简记录一些和万千柏一起的生活。就像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餐厅,我想带他去吃,可是他们最近加强了训练强度,一直抽不出时间。”
“我带他去了。”
“他想玩最新的一个游戏,我查了一些攻略,难度不太大,我应该不回拖他后退。”
“我陪他通关了。”
“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他,但是在没确定他是否喜欢我之前,我不想太冒失。”
“我告白了,还吻了他。”
到这里,日记日期出现了第一个断层。
“他是喜欢我的。”
“他说我的每个样子他都喜欢。”
日记出现了第二个断层。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日记本里第一次出现了第二人称。
“都是因为你,他当不成兵了,他甚至连大学都念不了了,解决的方法有那么多,你偏偏选择了最蠢的那种。”
“嗯,是因为我。我会负责的。”
看到这里,万千柏心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像是陈年的旧伤突然被撕裂,腐朽的溃烂沿着血液扩沿开来,随着心脏每一次的跳动,延伸至末梢。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啊。”万千柏听见自己的声音支离破碎。
第10章
刚确定关系那会儿,万千柏和崇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崇韩每天跟着国防生们一起晨训晚训,崇韩每天逼着万千柏抹防晒霜,逼着万千柏喝温水成了当时一景。
每当其他国防生训练完累死累活还要自己排队打饭,每当上网连坐的时候,万千柏就盯着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吃着崇韩准备好的饭菜,让崇韩带飞。
鉴于直男间的友谊的微妙,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怀疑他们两的关系,只以为他们是关系好的学长学弟而已。
但总有一些敏感的人。
就有这么一个人,他察觉到了崇韩和万千柏的关系,他还对万千柏有着浓浓的恶意。
一天晚上,崇韩和万千柏看完电影走回学校,走在小路上时被人拦住了。
崇韩一看,这个人他也认识,就是当初隔壁连的连长。
就见那个人阴测测地说道:“你们两是那种关系吧。”
万千柏愣了一下,若无其事道:“是啊,你第一天知道我们搞基?”
平日里总有人拿这件事开万千柏和崇韩的玩笑,但从来没有人信以为真。这样主动直白地说出来反而不会引人怀疑。
那个人见万千柏这么坦然,阴阳怪气地笑了笑:“那是你搞他啊,还是他搞你啊。”
“你!”崇韩勃然大怒。和崇韩相处这么久的万千柏早就摸清楚了他的脾气,知道崇韩有时候生气的时候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万千柏拉住崇韩,“我们走,别理他。”说着拉着崇韩就要走。
那人哪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两,对着他们的背影喊道:“万千柏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还以为那些人是因为你早死的老爸多关照你几分,看来我小瞧你了,那些人都是看上你的屁股了吧!”
万千柏瞬间回头,怒视着那个人。
万千柏的爸爸是烈士,在救灾过程中牺牲了。父亲的事迹也是万千柏想成为军人的理由之一。
但那个人平时也没少拿这个冷嘲热讽万千柏,万千柏哪怕现在恨得咬牙切齿,也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崇韩不是万千柏,几乎那人话音刚落他就挥着拳头冲了上去。
可那人是军人世家出身的子弟,作为国防生又训练了四年,刚开始锻炼的崇韩哪里是他的对手。那人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崇韩的攻势,借势将崇韩摔倒在地。
假如说刚刚的万千柏因为习惯了对方的恶毒还能忍受下来,现在看到崇韩受伤,万千柏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那场恶斗的结果,那个人和万千柏都被开除国防生籍。那人家里不甘心,又找油头将万千柏开除出了学校。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万千柏过的浑浑噩噩。
自己的梦想破碎,要瞒着母亲自己被开除的事实,还要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要不是有崇韩的陪伴,万千柏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坚持下来。
只是当他振作以后,万千柏崇韩的性格大变。原来那个总是冲动易怒但又直率坦诚的崇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总是挂着笑脸,事事考虑周全的崇韩。
第11章
日记本的最后一面写着这样一句话。
“万千柏,其实我叫崇寒,他叫崇韩。”
第12章 另一个视角
我有精神分裂症这事,熟一点的人都知道。我没瞒着谁,父母见我没瞒着,也就没藏着掩着,当然,也没见谁就说我自个有病。按我妈的话说就是:“现代人谁没点毛病啊,拖延症啊乳头伤心综合症啊,这些病听着就没我儿子的病高大上。”
母上大人心态这么好的原因,就是心理医生判断我两个人格都没有反社会的倾向。虽说一个人格讨人喜欢,另外一个招人烦,但总归来说都是好人。
我两个人格都有生活自理能力,所以我也没进精神病院呆着,该上学上学,该社交社交了每周去看一次心理医生,我和正常人没什么分别。
也不能说没什么分别吧,接触过但是又不那么熟的人不会在我“心情不好”的惹我,因为他们觉得我是那种平时特别好说话,触及某些事时生起气来特别吓人的人。
好在随着我年纪的增长,我暴躁刻薄的人格也学会了忍耐。有的时候我妈发觉我是我这个人格的时候,也会愣一下后,拍拍我的肩膀说我长大了。
我曾经跟一个哥们解释过我的病,听完我的描述,那哥们说了句:“你这不是病,你这是作的。谁没个心情不好发脾气的时候啊,我心情好和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不是像两个人,怎么每个人都有的事到你这儿就成了精神病了?”
我只好笑一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