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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那里候着。

    “郭大人,这么晚了还进宫面圣?”陆行舟之前协助郭鲁破过京城里几桩疑案,还算熟悉。见到郭鲁,便下马打招呼。

    还是冬夜,郭鲁穿得不厚,却满头大汗。

    见是陆行舟,苦笑着打了招呼:“行舟啊 ,今晚没去灯会上凑热闹吗?”

    “去过了。”

    “唉,那你应该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我人还刚到衙门了,卫国公和荣国公就上门要人了,你说我能放人吗?他们在灯会……”郭鲁见到陆行舟,便噼里啪啦的诉起苦来。

    郭鲁今年四十多岁,在巡城御史这个位子上已经做了三年了。巡城御史的官职并不高,管的事却多,打交道的层次也高,上到三公、下至百姓,谁家里出了点事都归他管。

    在京城这地界上,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皇上,每一件事都是大事,不敢有什么岔子。

    这个官职,熬出头就能飞黄腾达,若是熬不出嘛,那不只乌纱帽不保,甚至性命也保不住。

    今天晚上手下的人一把这件事报上来,他就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但不管这个山芋把他烫成啥样,他也得硬着头皮去接。

    可他刚把一干人等抓进衙门,两大国公府的人就上门来要人了。

    没法子,他只能闭门审案。

    案子也不难,谢檀和林溘说基本都能对上,一问清楚,他就从衙门后面溜出来,连夜请陛下定夺。

    “……这么晚了,估计已经歇下了,可不管我来不来,只要陛下不出面,只怕卫国公和荣国公一会儿就追进宫了。”

    郭鲁正说着,里面已经出来了一个小太监。

    “郭大人,魏公公请您去坤宁宫外面侯着,他会先把事情向皇上禀报。”小太监说完,又转向陆行舟,“陆公子也一起去?”

    陆行舟摇头。

    他牵着马,自往大书房去。

    当今圣上登基后五年后,便以盛敏中为主编纂官,收集天下书籍,集合数十位儒士之力,花了十年时间编纂了一部全书。而收集起来的浩瀚书籍,除了一部分珍贵的收入了御书房,其余的在皇城西北面的一座宫殿中存放,名为大书房。

    泓远法师因是国师,皇上特赐了自由出入大书房之权,泓远法师过世后,这个特权的令牌便留给了陆行舟。

    ……

    郭鲁跟着小太监走到坤宁宫门口,便在门口侯着。

    今儿是元宵,正好是皇上摆驾坤宁宫的日子,事涉卫国公府,皇后自然也想听听,于是皇上才在坤宁宫召见他。

    过了一会儿,掌印太监魏锦从里面走出来,招呼郭鲁进去。

    郭鲁进了殿,便见帝后身居高位,脸色都不佳。

    “魏锦说,卫国公府和荣国公府的小子们在灯会上打起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启禀皇上,确实如此。今晚荣国公府的林溘世子和卫国公府的谢檀世子,在灯会上起了冲突,双方随行的人便在灯会上大打出手,后来灯会上又有了火情,引起了骚乱。”

    “岂有此理!这些小兔崽子打架也就算了,还敢在元宵灯会上放火,是嫌朕的京城太太平了吗?简直反了!”皇帝重重地拍了一下扶手。

    郭鲁急忙道:“微臣已经查明了,火是意外,与他们并无关系。”

    皇后瞧了一眼皇帝阴沉的面色,问:“可有百姓伤亡?”

    “回禀娘娘,并无百姓伤亡。”

    “那就是了,陛下,林溘臣妾不了解,但檀儿是臣妾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做事一向有分寸。”

    “有分寸的人会在灯会上跟人大打出手?”

    被皇帝这么一反呛,皇后虽然不悦,却也只能噤声。

    郭鲁更是压低了头。

    “朕问你,打架的人都抓起来了吗?”

    “卫国公府两人,荣国公府十一人,盛府两人,都已经收押在巡城衙门了。”郭鲁回道。

    “盛府?哪个盛府?”皇帝皱了皱眉。

    “是盛敏中盛大人的一儿一女,盛元祯和盛元慈。今天晚上盛府和卫国公府的公子小姐一块出门游玩的。”

    皇后听了郭鲁的话,顿时有些怒气,忍不住又说话:“荣国公府有十一人,卫国公府和盛府加起来才四人,这哪里是斗殴,分明是围殴!皇上,您可要明鉴呐!”

    皇帝蹙着眉,瞪着郭鲁:“怎么回事?”

    “这个嘛,荣国公府是人数多一点,不过身手参差不齐,谢檀、盛元祯、盛元慈都是身手过人,谢冲是跟女眷纠缠,荣国公府受伤的人还多一些,所以,微臣以为不是围殴。”

    “哼,那说明他们技不如人自己废物,冲儿还是个孩子,哪里又能伤得了什么女眷?”

    皇上见皇后如此护短,看了她几眼,直到她不说话了,才继续问:“他们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卫国公府和荣国公府不是一向关系亲密吗?到底怎么回事?”

    “这……”郭鲁有些迟疑。

    皇帝不耐烦地拍了拍扶手:“再丢人的事朕也得听。”

    “微臣审一下林溘和谢檀两位世子,事情的经过大概了解了,只不过双方的说辞不一样。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晚上谢、盛两家一起出游,林溘带妹妹出来。在灯会上,林溘见着谢檀与盛元慈在一块,因为谢檀与其妹林清定亲的缘故,便上前与谢檀理论。双方言语不合便打起来了。”

    “这么说是林家的人在争风吃醋?”

    郭鲁点头,“林溘说谢檀与林清已经定亲,但谢檀说自己并未与林清定过亲。”

    皇帝扭过头,见皇后亦是大吃一惊的模样,“他们到底有没有定过亲,皇后,你知道吗?”

    “臣妾只是听妹妹提过有这个想法,可到底定没定,臣妾也不知。或许,檀儿只是在说订婚的仪式没走,所以不算定亲。”

    皇后自然是知道的,不仅如此,谢林两家的联姻还是她授意的。

    但她也是在这一刻才知道谢檀如此抵触这桩婚事。

    郭鲁瞅着帝后的神色,幽幽道:“应该不是,微臣见谢檀的态度十分坚决。”

    “怎么个坚决法?”皇帝来了兴致。

    “微臣听说,谢檀在灯会上,当着荣国公府的人和数百围观百姓说……”郭鲁见帝后都紧紧盯着自己,语调反倒慢了一点,“说他一直心仪盛元慈,此生非盛元慈不娶。”

    帝后缓缓瞪大了眼睛,显然惊到了。

    “胡闹!”这次皇后换作怒了,狠狠地将手边的茶杯拍到地上。

    “哈哈哈哈哈!”另一边的皇帝却仰头大笑起来,“有意思,谢檀这个孩子有意思,哈哈哈!”

    皇后心里正恼怒,见皇帝竟然乐成这般,心中的怒火愈盛。

    “皇上,这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谢檀胡闹,皇上难不成还觉得他做得好?”

    “这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