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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卉姑姑叹道:“爷有所不知,其实半个月前,福晋就已经停了太平丸了。”

    永瑆一怔,半个月前就停了??那他捡到的那颗,是月娘丢的时候落下的吗?

    陶卉姑姑又低声道:“说不准,福晋已经有了身孕了呢。”

    永瑆眼中跳跃着一丝难掩的光芒,或许已经有了吗?孩子,或许是唯一能拴住月娘的人。

    其实回来的路上,永瑆已经有了这个想法。让月娘尽快怀孕,月娘肯定不舍得抛下丈夫和孩子的!

    只可惜,觉罗氏老太太病重,随时可能驾鹤,给他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

    他必须让月娘尽快怀孕,而现在月娘就很有可能已经有孕了……

    不,倒也不一定,该做的努力,还是要做,不过床笫之间必须要小心点、温柔点才行。

    永瑆暗暗打定了主意。

    却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翌日清晨,忠勇公府便传来噩耗,大学士傅恒之母老太太觉罗氏……殁了!

    第四〇六章、商议丧期

    九房长孙福灵安,在觉罗老太太去世后第三日才堪堪赶回京城。

    富察家孙辈中,与觉罗氏这个祖母感情最笃的,应该莫过福灵安了。可偏偏,福灵安被西南战事缠住了手脚,唯有先击退缅匪,才能回京。

    这一耽搁,祖孙二人,竟是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老太太带着最后的一分的遗憾,离开了人世。

    作为富察家最后一个最高辈分的老人家,老太太的丧礼可谓是极尽哀荣,甚至连乾隆陛下都亲至祭奠,并下旨,以郡君之礼,安葬觉罗老太太。

    老太太这一去世,富察家九系儿孙少不得都要丁忧辞官,多则守孝三年——譬如傅恒极其同辈老兄长们,是为斩衰。

    老太太嫡亲的四个孙子,以及其他八房孙辈,需守孝一年,是为齐衰。

    另外大哥膝下的嫡庶四子、以及二哥与和嘉所生的两个丰绅,作为曾孙,则只需守孝三个月,是为缌麻。

    至于老太太的侄辈、侄孙,按照远近,亦需服大功、小功之孝,不一而足。

    而盈玥作为出嫁之孙女,其实是不能为富察家长辈们服孝的,当然了,老太太身份非比寻常,她若自请守孝,太后和皇帝应该会准允。

    只不过……她才刚答应了永瑆,要跟他蒸包子的……若是守孝,肯定是要耽误了。

    唉,一时间,盈玥有些犯愁。

    这厢才刚头七,吟容、宝容便跟约定好了似的,一块扎堆商议,吟容率先开口了:“咱们三个都是嫁进皇家门的,头顶上又都没有婆婆。”——修龄他亲妈只是老豫王的侧福晋,虽是亲婆婆,却算不得正经婆婆。

    吟容顿了顿,又道:“大公主自请守了‘小功’之孝,咱们仨总不好越过去。”

    宝容忙道:“要不咱们就守‘缌麻’?”

    说着,二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盈玥。

    小功是五个月,缌麻则只有三个月,其实就是只守百日热孝而已。

    盈玥也知道,吟容和宝容只是老太太名义上孙女,实则并无什么血缘关系,守百日已经很够意思了。

    盈玥叹了口气,“我自幼养在玛嬷膝下,该多尽点心意,不如就比照大公主,守小功吧。”

    吟容宝容二人互视一眼,宝容忍不住道:“月娘,你的心意我们都明白。可是……你嫁给十一阿哥都三年多了,一直都没有身孕,若是再耽误上小半年……”

    吟容也不禁露出几分担忧之色,是啊,她们府上还有个苏氏小贱蹄子呢!一想到这事儿,吟容心里就愧对得很。好在这苏氏还算乖觉,肯乖乖等到月娘出了孝。

    吟容忙道:“是啊,老太太在世的时候,便眼巴巴盼着你有所妊娠呢,你可别耽误了要紧的事儿。”

    盈玥咳嗽了两声,红着脸道:“我想,我大概是已经……有了。”

    这下子,吟容、宝容纷纷瞪圆了眼珠子,瞪了足足三秒钟,然后异口同声道:“你怀上了?!”

    “嘘——”盈玥急忙比了个手指头,红囧的脸上透着难掩的喜意,她压低生道:“还未足月呢!”

    老太太出了头七,盈玥就发现自己信期居然迟了!

    然后便用神念力去感知,果然感受到小腹内多了一小团生命,很小很微弱,却很健康。

    盈玥又急忙道:“我只是信期迟了几日,还不敢十分肯定,所以……现在千万不要声张。等足月了,我再请太医来看看不迟。”

    吟容急忙握住了她的手,眼中难掩惊喜之色:“肯定是有了!月娘,你的信期素来极准!”

    宝容也笑嘻嘻道:“这下子可好了!我们家小丰子有伴儿了!”

    盈玥无语,宝容给儿子娶的小名儿可真够可以的,小丰子?不晓得还以为这是个小太监呢。

    外头哀乐阵阵,喇嘛的念经之声嗡嗡的,像一团蜜蜂缠绕耳边。

    今儿是老太太去世的第七日,忠勇公府正在做法事呢。所以她们这几个孙女辈儿的出嫁格格才特意回来上柱香。

    少卿,外头笃笃笃敲了三记,响起了太监小乐子的声音:“福晋,十一爷来接您了。”

    “知道了!”盈玥连忙取下身上披着的白帛,交给玉盏收了起来,然后与吟容、宝容告了辞,便快步离开了这个香阁。这里是专门给出嫁之女的更衣之地,她们的守孝级别,是不必“披麻戴孝”的,每逢“七”,身上披块白帛,上柱香、磕个头既可。不似孝子孝孙那般,要一连跪上三日。

    算不得吃苦,只不过饮食上沾不得荤腥、孝期内不能与丈夫同房而已。且孝期也短,很快就过去了。

    永瑆正在前院正堂,安慰老爹傅恒。

    傅恒才真真是披麻戴孝,形容枯槁,瞧着生生老了十岁。

    其实,这已经好多了,老太太去世那天,傅恒才真真是失了魂一般。彼时满堂哭嚎,却不见得有几个是真的哭的,哪怕是额娘纳喇氏,那也是帕子上涂了姜汁的。

    倒也怪不得额娘,老太太当年没少给阿玛屋里塞小妾,额娘心里早就堵得慌了。如今老太太没了,额娘能哭出来才怪。

    这么多晚辈,会真心为老太太掉泪的,约莫也只有老太太嫡亲的这些个儿孙吧。其中当属阿玛傅恒哭得最悲怆,毕竟,死去的是他的亲生母亲。

    “阿玛莫要哀毁过度,否则玛嬷九泉之下,必定更加不安了。”看着老爹这幅憔悴的样子,盈玥也不由红了眼圈。其实老太太去世,她哭过一次之后,倒也没有太伤心。反倒是阿玛这幅样子,才更叫她心里难受呢。

    傅恒抬头看了看她,“月丫头啊……”傅恒眼睛又红了,他强忍着泪水道:“你玛嬷也给你留了些念想,回头阿玛拾掇一下,叫人给你送过去。”

    盈玥鼻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