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前来吃酒,热热闹闹办了这纳妾至宴。要知道——之前吴佳氏进门,可没这个待遇。
绵悫明明并不喜欢这纪氏,却如此宠爱……
盈玥皱了皱眉头,罢了,只要不出格,她才懒得管儿子房里事儿呢。有那个闲工夫,她还是多盯着自己男人吧。比起她儿子,她的男人才是包衣宫女们的首要勾搭目标啊!
圆明园西园,竹林院。
清晨的阳光明媚光耀,映得竹叶上的露珠晶莹闪烁。
刚刚成为侍妾格格的纪氏在宫女的服侍下慵懒起身,“准备些酒菜,送去东边吴姐姐那里。她在禁足中,未能吃我的酒席,实在是可惜了。”
一个白胖喜气的宫女恭维道:“先前吴格格还跑去皇后娘娘跟前告发您呢!格格倒是好性子,竟然还请她吃酒。”
纪氏抿着嘴角,娇媚地笑了,“皇后娘娘让大阿哥给了我名分,我该也尽点孝心才是,去取观音心经和针线来,我要休一副经文,献给娘娘。”
“格格真是太有心了。”
东厢房中,吴格格看着那送来的酒菜,气得脸蛋都绿了,昨夜那酒席觥筹交错的热络,就足足气得她半宿没睡,如今看到这些炫耀的酒菜,吴格格只恨不得一把给扫在地上!
但吴格格已经栽了一次跟头,难得没有冲动冒失,“她是故意气我呢!走着瞧吧!一个包衣贱婢而已!”
吴格格的陪嫁侍女妗儿松了一口气:“格格说的是,纪氏出身卑微,这辈子也不过就是个侍妾了。可您不一样,您若能给大阿哥生个儿子,将来何愁做不了侧福晋?”
吴格格被这话哄得心花怒发,“你这丫头,尽胡说了!”
妗儿甜笑着说:“只要格格能重获大阿哥欢心,有孕是迟早的事儿。”
吴格格怀着重新获宠、有孕封侧的美好希冀,终于抖擞起精神,开始抄写女则女训了。
万方安和殿。
陶嬷嬷捧着一方绣了观音心经的素锦走了进来,“主子娘娘,这是纪格格献上的经文,据说是她亲手绣制的。”
“哦?”盈玥撇了一眼那绣经,上头娟秀的小字,精美而细腻,“女红不错,这个纪氏不愧是包衣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果然很会讨好人。”
陶嬷嬷笑着说:“她讨好主子娘娘是应该的,起码比那些连讨好人都不会的蠢货强些。”
盈玥摘下手上嵌红宝石护甲,素手抚摸着那绣经,幽幽到:“寻个精致的盒子装起来,送给宝容吧。”
宝容刚刚生了第五胎,着实伤了身子,至今还卧床呢。宝容又素来信佛,这东西送给她正合适。
盈玥是真的佩服极了宝容这丫头,嫁给修龄这些年,一胎接着一胎的生,而且每一次都是儿子!足足五个儿子啊!这个数字,真惊人!比起她十年生四子的记录,还要彪悍啊!
可宝容的年纪,是在不是适合诞育之龄,竟还是不小心怀上了。
这一胎,可险些要了宝容的老命!
“真拼啊……”修龄是****,存心想勾搭的女人,一直就没断过。为了杜绝“异生子”,宝容便咬牙拼命生娃。
吟容、宝容、咏絮,她这三个闺阁姊妹(咏絮虽然小一辈儿,但盈玥一直拿她当平辈看待),除了她之外,当属宝容最年轻,可瞧着身子骨,倒是属宝容最差。
尤记得,在闺阁之时,宝容也是个鲜衣怒马的明媚女子,纵马骑射,身子健康地不得了。可再好身子骨,也禁不起这么折腾啊!
“唉……做女人真不容易。”
陶嬷嬷忙安慰:“主子娘娘且宽心,您已经指派了太医去照料豫亲王福晋的身子,慢慢调理着,总能养回来的。”
“但愿吧……”盈玥苦笑。
“对了,纪格格还在殿外呢,主子娘娘要不要召见?”陶嬷嬷忙询问。
盈玥摆了摆手,“不必了,赏她两匹云锦,便让她退下吧。”
“奴才省得了。”
纪格格站在华美巍峨的万字殿的殿外,心中所有些失落,便面上仍旧是温和柔顺的微笑,“多谢皇后娘娘赏赐。”说着,纪氏盈盈跪在殿外,磕了个头。
又起身,客气地向陶嬷嬷致谢:“这大热的天儿,竟还劳动陶嬷嬷您亲自捧着云锦,叫我如何承受得起?”
“格格客气了。”陶嬷嬷板着脸,不苟颜色。陶嬷嬷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纪氏最甜会说话,的确比吴格格瞧着顺眼地多。
第五五二章、朕与善保孰俊?(上)
圆明园中的日子过得飞快,一晃眼已经是九月光景。
绵悫过了十四周岁生日后,便迎来了大婚。
唉,盈玥本来想把婚期定在明年二月的一个黄道吉日的,可永瑆却相中了今年九月十六的好日子。
罢了罢了,反正她已经把计算安全期的方法告诉绵悫了,只要小心着点,应该不至于搞出人命。
谷杭这孩子不错,有冯氏的端庄得体,又随了善保那出众的容貌,绝对是堪称完美。把绵悫的后院交给谷杭,盈玥放心地很。
如此,儿媳妇就在一片热闹喜庆中进门了。
进门后,盈玥才恍惚想起来,善保的儿子丰绅殷德貌似……是要娶十公主的?十公主那可是绵悫的姑姑啊!
盈玥瞬间囧了,姐姐嫁侄儿、弟弟娶姑姑?
呃……看样子丰绅殷德是做不了额驸了。
不过这对善保而言,也不愧啊!绵悫是她与永瑆的嫡长子,未来的太子,一个太子妃总比额驸划算吧?
“娘娘,大阿哥带福晋前来请安了。”
回过神来的盈玥赶忙端正坐姿,“让他俩进来吧。”
小夫妻俩穿着大红色龙凤呈祥的喜服,一模一样的正红色,乍瞧上去,跟情侣装似的,啊不,根本就是。
话说,绵悫这似乎是第一次穿大红色衣裳吧?——除了婴儿期的时候她给穿成红包样儿。这一晃眼儿的功夫,襁褓中的那个长了雀雀的小奶娃,竟也娶了媳妇了。
而这个媳妇……才十三岁啊!
一想到昨晚他俩已经圆了房了,盈玥只恨不得捂脸。
“皇额娘请用茶。”谷杭高举着茶盏,青涩的小脸蛋上带着一抹娇羞甜美。
“咳咳!”盈玥赶忙用了茶水,叫二人平身、赐坐。
绵悫与谷杭一左一右坐在盈玥两边的扶手椅上,谷杭双手叠在膝上,乖巧而娴静,而绵悫呢,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顺手便捏了一块她盘中的豌豆黄,兀自吃了起来。
“谷杭,你弟弟是叫丰绅殷德吧?”善保的儿子没改名吧?
新媳妇敬茶,原是要聆听婆母训诫的,谷杭哪里想到,皇额娘竟直接唠起家常来了,她点了点头,“是。”
“他多大了?”盈玥又问。
“回皇额娘,阿德已经八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