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一尊一尺有余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观音,羊脂玉白皙细腻,雕琢出的观音面貌慈祥,眼中带着怜爱,怀着更抱着一个小小的男婴,看着那观音怀里的婴孩,谷杭正要说出口的婉拒的话,愣是说不出来了。
她嫁给大阿哥已经是足足四年了,一直夫妻恩爱,但却一直没有身孕。搁在寻常人家,三年无所出便可以休妻了!可无论大阿哥还是皇额娘,都未曾露出半分不满,依然照旧厚待与她。这叫谷杭心中反而愈发不安了。
孩子……
她叹了口气,皇额娘还特意压了辉发那拉氏三年才入门,可她……终究还是不争气啊。真是白白辜负皇额娘疼爱了。
“你有心了。”谷杭揉了揉愁绪萦绕眉心。
辉发那拉氏看着嫡福晋惆怅的容颜,心中不禁有些痛快,只要她肚子争气些,给大阿哥生下长子……想到此,辉发那拉氏心中有些苦涩,自他入门,大阿哥去她房里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样稀薄的恩宠,又如何能怀上孩子?
辉发那拉氏面带忧愁地道:“妾身蒲柳之姿,入不得爷的眼缘。这辈子怕是没有福气孕育了。只盼着福晋能早早诞下一位皇孙,妾身也是欢喜的。”
听得这话,谷杭忍不住看了辉发那拉氏一眼,这幅情伤忧郁的样子,倒是不似作假……
“你是皇上指婚的侧福晋,身份不同于旁人。爷的后院,除我之外,便是以你为尊。这点永远不会改变。”谷杭正色道,只要辉发那拉氏安安分分,这点她还是可以保证的。
辉发那拉氏垂下眸子,掩盖眼中那一抹不甘,温顺地道:“福晋的意思,妾身明白。妾身只求安稳度日。”
安抚了辉发那拉氏几句,又赏赐了两匹冬日贡缎,谷杭这才叫她退下了。
转眼便入了腊月里,天气愈发寒冷。
蕤宁昨夜没睡好,正想着趁这晌午光景打个盹儿,不料才刚睡下,便被一阵琴声给吵醒了,睡眠不足的蕤宁脸色很是不佳:“是谁在弹琴?!”
陪嫁侍女道:“应该是宋格格。”这位宋格格虽出身包衣,却弹得一手好琴。
“让她停下!”蕤宁吩咐道。
陪嫁侍女连忙应了声,便飞快去传话了,琴音果真停了,蕤宁眉头舒展,倒头在榻上,继续补觉去了。
可没料到,才刚睡着,后头又传来了咿咿呀呀昆曲唱腔。
“欠抽的小娘皮!!”蕤宁额头青筋直跳,叫骂着跳下了塌,抓起软鞭,便冲去了后院,冷寒的腊月里,竟连个大毛斗篷都不披着,就穿着那薄薄的夹棉衣袍,怒吼道:“又是弹琴又是唱曲的!还有完没完!要不要姑奶奶送去你楼子弹唱?!”
怒吼声中,西面房中的婉转的昆曲曲音听了下来,走出一个身量纤细、脸蛋涨红的女子,“方才弹琴的,不是妾身……”
蕤宁一愣,这个是楚格格,跟宋格格一样,都是包衣出身。
这位楚格格眼里闪动着泪花,满含控诉地道:“婢妾不过是唱两嗓子昆曲罢了,福晋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妾身虽然卑微,但好歹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啊!”
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让蕤宁忍不住反胃恶心了,“正经人家的姑娘会学昆曲?!”弹琴也就罢了,好歹是君子四艺之一!可这戏曲,除了戏子,谁会去学这个?!
楚格格顿时泪水簌簌,仿佛是饱受欺凌一般,身子一颤,直接就软在了地上,盈盈啜泣了起来。
这哭声直叫蕤宁脑仁都发胀了,“够了!给我闭嘴!”蕤宁手里的鞭子一甩,凭空在楚格格身侧打响了一个鞭花儿!
啪的一声,近在咫尺。楚格格吓得花容失色,哇的一声,哭得更加厉害了。
正在这时候,住在东厢的宋格格也闻声赶了过来,含泪哭诉:“不知楚妹妹是做错了什么,福晋竟鞭打于她!”
第五七一章、鞭打侍妾(下)
“不知楚妹妹是做错了什么,福晋竟鞭打于她!”
蕤宁黑了脸,她是甩了一鞭子,但只是吓唬人,根本没打中啊!这个宋氏,凭空颠倒黑白,比楚氏更加欠抽!
蕤宁冷笑,也好,正好借这个机会试二阿哥的底线!
“既然你说本福晋打了楚氏!本福晋便如你所愿!”否则岂非白白担了鞭打侍妾的恶名!
说着,一个凛冽的鞭影朝着软在地上的楚氏便甩了过去!惊愕的楚格格再也不得哭泣,急忙踉跄起身想要躲开,但终究慢了半拍,脚步才刚迈出,削肩上就传来了火辣辣的痛觉!
“啊!!——”楚格格惨叫的声音响彻整个后院,叫得比杀猪还惨。
这幅样子,吓得宋氏花容失色,急忙退后了好几步,想要趁机溜掉!
蕤宁冷眼一扫,反身又是一鞭子,甩向了宋氏的双腿!
啪的一声,腿上剧痛传来,宋氏一个趔趄,生生摔了个狗啃泥。
“跟我玩心眼儿,你们两个还太嫩了点!!”蕤宁冷笑着,鞭子呼啦啦甩动。当真是威风凛凛。
楚氏宋氏抱头鼠窜,只可惜蕤宁的鞭子更加凛冽刁钻,总能一鞭不落地均匀落在二人身上。
嗷嗷的惨叫声,响彻二所殿的后院,两个素日里娴静的美妾,狼狈地像过街老鼠。两个格格的贴身宫人吓得抖若筛糠,哪个敢上前阻拦?!
前来拜访的大阿哥侧福晋辉发那拉氏看到这样的一幕,直接呆滞当场,只恨不得拔腿就跑。
只可惜蕤宁的眼神很犀利,立刻就发现了辉发那拉氏,她停下了手中的鞭子,“哟!有客人登门了!”
辉发那拉氏强行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二福晋在调教侍妾,妾身就不打搅了。”说着,步子往后一退,俨然是准备要跑路的架势。
蕤宁挑眉,睨了一眼已经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两只小可怜,“听见了么!辉发那拉侧福晋建议本福晋继续调教你们呢!”
楚氏和宋氏饱含愤怒的眼睛,瞪向了辉发那拉氏,简直恨不得吃了这个助纣为虐的女人。
辉发那拉氏急忙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还请二福晋息怒,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我啥时候说让你继续鞭打侍妾了?!辉发那拉氏险些哭出来。
蕤宁灿然笑了,笑得明媚生光,“行啊,那就去本福晋的正堂,咱们慢慢说道说道!”这个辉发那拉氏也是个很有心眼儿的女人,趁机好好吓吓她,省的她老琢磨着借她的势对付大福晋!
辉发那拉氏心肝乱颤,看样子以后得远着这位姑奶奶了,万一一个不痛快,鞭子招呼到她身上,大阿哥肯定不会给她出头做主!
回道暖烘烘的正堂,辉发那拉氏将鞭子丢在炕几上,便坐在了罗汉榻上,还笑眯眯招呼辉发那拉氏:“坐吧。”
“多谢二福晋。”辉发那拉氏小心翼翼半个屁股落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