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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多时候,徐夫人幽幽转醒,泪痕尚在眼角不曾垂落,口中就有说出那等绝望死心的话语,“老爷。我受了这等侮辱,没有脸面继续活在世上,你行行好,就当是救救我,放我去吧。”

    徐家主老泪纵横,红着眼睛将徐夫人搂紧。他缩着鼻子说道,“你胡说什么,方才我对你说的话。你以为是我信口胡言吗?不是的,你今日受这劫难,皆是因为我因为徐家,我和徐家对你深深愧疚,怎容许你说这些?”

    他流着泪。指着身后长长一排祖宗灵位,痛声说道。“夫人,列祖列宗面前,你若是寻死,就是不孝,何况你是清白之躯,怎能为了这事就自戮?这是让亲者恨仇者快啊!”

    围在徐夫人周围的皆是徐家主原配发妻所生的子女,论年轻都与徐夫人相仿,甚至还更年长。

    他们点头附和道,“母亲,今日之事,既是您的屈辱,亦是我们的屈辱。您说您没有脸面活着,那岂不是在说,没有尽孝道保护好您的我们,也不该活着?母亲,今日之事,出了这山腹,咱们便绝口不提,您莫要再想着这些了,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徐夫人脸上现出惊讶神色,她过门已满一岁,这些她夫君的孩子们对她虽然恭敬,却十分疏离,平素里偶然碰见,也不过颔一颔首,只有徐家主也在的时候,才肯喊一声夫人,何尝有过这样的贴心关怀?

    而现在,他们不只劝解她,还唤她母亲!

    颜筝见徐夫人这神态,是万万不会再寻死了的,便悄悄地退到山壁的一角,让出位置来,好让他们一家人述说劫后余生的喜悦。

    她徐徐靠在凹凸不平的山壁上,因手腕处有些刺痛,便低头去看。

    愈合的伤疤再度崩离,露出嫩红色的新肉,缝隙里隐隐流淌着细小的血痕。

    她苦笑,自己这身子真是不经用地很,来到永德十三年之后,不是伤了脖颈就是伤了手腕脚腕,而且每回的伤口总是好不利索,愈合了重新裂开,好不容易长好了也总能崩坏。

    被大雨淋湿的衣裳贴在身上,湿哒哒黏糊糊地,很令人难受,她抬头看了眼战况,见紫骑占了绝对的优势,不过小半刻钟,便能将这战场清理完毕,便不再多看,盘膝坐在山壁间突起的石墩上,低着头认真地去拧干身上的衣裳。

    里面贴身的内衫,她是不好意思掀开来弄干的,便一遍又一遍地清理外面套着的袍服,束腰,连鞋袜都拧了好几遍,总算将那股甩都甩不脱的粘腻感丢了开去。

    她正要起身,忽又觉得颈间被个冰凉的东西抵住,按照她对这感觉的熟悉程度,几乎可以第一时间猜到,这会,她脆弱的脖颈处,一定横着一柄又长又锋利的铁剑。

    洛王见得手,带着小人得志的猖狂,厉声对着紫骑喊道,“都给我停下来!紫骑的云统领是吗?你的人在我手上,你若不放我和我的属下离开,我就一剑刺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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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4 击毙

    064.

    元湛转脸过去,见洛王长剑出鞘,锋利的剑刃抵在颜筝颈间,心神俱震。

    他虽晓得洛王为了要逃生,不到最后关头,是必不会当真对她下手的,可此刻,横在洛王剑下的人是他心尖上的女子,在这样境况下,就算暂时性命无虞,可锋利的剑刃随时都可能割破她的皮肤,弄伤她脆弱的颈子。

    想到这里,他就心疼地要命,什么理智,什么冷静,什么镇定,都抛到九霄云外。

    他几乎是颤抖地喝止,“都停下来!”

    洛王闻言便晓得自己押对了宝,这女子一进来时,他就觉得奇怪,堂堂紫骑怎么会收留女人?后来见她和云统领眉目传情,他心里约莫就有了数,她是这群人的关键,抓住她,就等于抓了生的希望。

    他不由挑了挑眉,面上神情越发凶狠猛戾,“对,停下来,否则我就一剑刺死她!”

    山腹内兵刃相交的声音顿时断了,一时间陷入冗长的死寂,颜筝望见云大人的身子有些微微的摇晃,虽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她晓得,他现在一定很担心她,担心到有些害怕。

    好奇怪,这时候应该害怕的人不该是她吗?

    但她心里却一点惧怕的感觉都没有,甚至还觉得好笑。

    洛王说的这句话有些耳熟,她不由自主便想到,曾几何时,云大人也说过这样的话,他当时懒洋洋地躺在荔城令府客院那张黄花梨木的贵妃椅上,黄金面具遮住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却是那样松散慵懒和漫不经心,带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他说,我数到三,你若不肯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便叫他杀了你。

    她银铃般的轻笑有若天籁,在这空阔而寂静的山洞里,漾出层层的回音。

    洛王许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被长剑顶在脖颈,性命危悬一线,却还能笑得出来,且笑得那样灿烂欢乐。其实他只是不知道,再惊险恐惧的事,倘若三不五时就能遇到的话,也就不以为奇了。

    他眼见山腹内原本躁动不安的众人。因这笑声忽得平静下来,心里闪过一种沉重的挫折感,为了掩饰这种不安。他压低声音怒声喝止,“你笑什么?”

    颜筝低声轻叹,“那句话,你说得不好,意思是有了。但语气不对。”

    洛王愣住,“什么?”

    颜筝便清了清嗓子,学着那日初见时云大人那慵懒的模样,将洛王方才的话学了一遍,“你若不放我和我的属下离开,我就一剑刺死她。”

    她声音清脆明媚。最后的三个字拖着长长尾音,分明软糯得很,听在洛王心上就有一种琴弦崩离锦帛断裂的阴凉。

    洛王仍在犹疑。身前的女子自顾自继续说道,“威胁人,并不一定是越凶狠越好,像你方才那般嗤牙咧嘴,恨不得把全身的气势都用上。虽能唬住一般二般的人,可明眼人一瞧便明白。你那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所以也就不将你的威胁放在心里了。”

    她微顿,语气蓦得一转,竟将话题扯开,“这其实就跟后宅妇人之间的争斗差不多的道理。譬如,你先前的王妃梁氏出身将门,性子刚烈,在你看来行事十分张扬跋扈,可实际上,她却是洛王府后院心地最好的女人。

    你素来宠爱的李侧妃呢,看起来温婉柔弱,体贴善良,从不与人为恶争吵,出了什么事,她总是委曲求全的那一个,可她却亲手闷死了刚出生的女儿,害死了你的嫡长子,还将这些事嫁祸到梁氏头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