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当着她的面,将这两个蛋一左一右塞进了胸前的衣襟里。
她歪着头盯着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身段啊,瑞王殿下。”她笑弯了美眸,漂亮的眉睫下面尽是促狭。
我一低头,慌乱地将那两只蛋抓了出来,险些落在地上。
我的脸开始滚烫,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怎会做出如此失态的事。
我小心地将蛋放回窝巢中。
她捂着唇,依旧长笑不歇。
我又羞又恼,低着头,闷闷地道,“我。。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举一反三么。。你看,只要有心,暖和的地方总是有的。”
她慢慢敛了笑容,目光中忽然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神色,“阿归,若是你能再早些回宫或许。。”
她顿了顿。
“如今的我已经。。”她欲言又止
“恩?你怎么了?”我问。
她展露一丝狡黠的浅笑,忽然伸手捏上我的脸颊,“如果你能早点回宫就能早点来哄我开心,也能让如今的我早一些日子过得有趣点啊。”
“哎呦,痛。。别捏我啊。”
她下手没轻没重,我有点吃痛,忙一把抓下她的手,依旧冰凉如霜雪。
“让姐姐捏捏怎么了?”她伸出另一只手,作势还想捏,“还蛮软的嘛,怪不得那天看到卫家千金对你爱不释手。”
我只好牢牢抓住她两只手,“悦姐姐那是人好,而且她才没你下手这么重。。”
“你可要小心那些看起来人好的女子哦,说不定最后就是她们害你遭至杀生之祸,家破人亡。”她看似轻描淡写地道。
她并没抽回自己的手,可能是觉得我的掌心比较温暖吧。
“你说的好恐怖。”我吐了吐舌头,全然没意识到王爷这样做也是很失态的,“悦姐姐可是我的恩人,她是不会害我的。”
她轻笑了一下,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把手从我掌心挣脱了出来。
我竟微微有些莫名的怅然。
半晌,她突然道,“说起来,你好像一直没叫过我姐姐?”
我一愣,随后道,“你哪里有一点姐姐的样子?”
“我可比你大三岁。”她盯着我。
我却忽然无法对着她的眼。
我别过脸,半咬着牙,不满地嘟囔道,“三岁而已,又没大很多,何必总在我面前摆甚么持重老成的架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不肯对她叫出那两个字。
连假装一下都不行。
此时此刻,我不愿承认自己是慕容当归。
见我这般执拗模样,她轻轻摇了摇头,便也没再纠结我就是不肯叫她姐姐这件事,随口问了其他,“你方才说,只要放在暖和的地方,三天就能孵出?”
我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把它们拿走罢。”她指了指那鸟窝,隐隐带着几分送客的意味,“你那边应该比我这暖多了,三天后再来罢。”
我只好又点了点头。当日我拜托她去朱雀门,这本就是交换的条件。
虽然她可能也没当真。
我将那鸟巢小心地抱在怀里,用衣袖遮在上面,冒着风雪跑回长阳殿。
回到内殿的时候,我冻得瑟瑟发抖,还不忘先把这两只蛋先塞进我的被褥里。
“殿下,您这是。。?”洛梅帮我掸着雪,不解我这奇怪的举动。
“我要做三天母鸡。”我搓着双手回道。
“什么?”洛梅没懂。
我解释道,“我答应了长乐公主,三天之内要帮她把这两只蛋孵出来。”
“这。。这是不是不妥?”洛梅不自觉地皱起眉,“殿下毕竟是我大燕亲王。。长乐公主怎会对殿下提出这种欠周全的。。”
“我是大燕亲王,才更要言而有信啊。”我打断道,“无论如何,我既已经答允了,又怎能食言?”
说完,我就脱下外袍和靴子就滚进被褥里,将那两枚蛋揽到胸前,贴着心脏。
我明白我这个样子岂止是不妥,简直是异常。
但我顾不了旁人的眼光了。
这是我答允她的,只因这是我答允她的。
20.胡不归
北风呼啸,雪花飞扬,贴进脖颈,冻得人直哆嗦。
京畿城郊,摆着茶肆的刘老汉见天已向晚,便开始往驴车上收拾物具。
年关将近,这几日路上行人见稀,他的生意也勉强只够糊口。
他叹息着,刚装载好驴车,便闻身后传来一声,“劳驾,店家可还有热茶吗?”
他一回头,只见一名带着兜帽的瘦高黑衣人背着另一名披着红色带兜帽大氅的女子正站在不远处。女子的头脸埋在那人的颈窝处,似乎睡着了。
两人皆看不清面目,身上像笼着一层淡金色的夕阳。
刘老汉一见之下面露异色,不知为何,竟不敢直视,一时忘了言语。
“店家?”黑衣人的声音很温润,但偏偏令人感到几分莫名的压迫。
“有的。。有的。。”刘老汉忙不迭地端碗接茶,递给黑衣人。
黑衣人从容地单手接过碗,然后偏头问背后的女子,“还要继续装睡吗?下来喝点茶水罢。”虽是一句小埋怨,但语气中分明尽是宠溺。
女子懒洋洋地低哼了一声,有些不情愿地从黑衣人背上下来,“讨厌,才刚刚睡着。”
刘老汉看见黑衣人露出的嘴角微微上扬,先呡了一小口,然后将碗递给女子,“先趁热喝吧。”
女子也不接过,握住黑衣人的手,便就着喝了几口。
刘老汉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恩爱情深的伉俪,竟看得呆了。
“店家可是要回京师?”黑衣人转头问。
刘老汉点了点头。
“今日利市如何?”黑衣人又问。
“哪来什么利市,堪堪只够温饱而已。”刘老汉叹息道。除夕将至,家家户户皆在筹备过年,若不是今年生意实在不好,他也不必这个时间还在冷风中摆市。
黑衣人从怀中取出一个深色的钱袋,上前塞于刘老汉手中,“我娘子身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