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突然就一片空白了,因为我压根就没有做好也没有想过要跟娘怎么说自己和她之间的事...
许久,娘见我始终一副失魂不语的模样,霍然站了起来,怒指着我喝问道,“你喜欢她?”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听闻娘如此声色俱厉地喝问我。
我不禁怯怯地抖了身子,才咬紧牙关,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你!”娘怒不可遏高举起手掌,却迟迟都没有落下,她红着眼眶瞪着我,“你怎么能...?”
我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她身前,鼻子酸酸地望着她,孤注一掷地豁出去说道,“娘...你打我吧...是孩儿不孝...但我是真的喜欢她...她对我也...”
话未说完,‘啪’的一声清响,娘狠狠扇了我一巴掌,打断了我接下去想说的话。
“你怎么能喜欢她?!且不论你们都是女子,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喜欢她?!”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娘如此雷霆巨怒,连面容都有些微微扭曲。
我却反而平静了下来,默默抬头问她,“我需要知道什么?”
娘方才掌掴过我的手掌微微颤抖着,良久,她才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林慕,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叫林慕吗?”
我不解娘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应声答道,“孩儿不知,只记得娘说过,这是我林家的仇人给孩儿取的名字。”
她慢慢对上我的眼睛,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冰冷又无比尖锐,“你何不去问问你那所谓的师父,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个名字呢?”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生生地打了一个毛骨悚然的冷战。
“林慕林慕,就是慕容家永远欠我林家的意思。”
娘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无比凄厉地表情,她对着我冷笑了起来,“怎么,慕容颜一点都没跟你提过吗?就是她害得你刚出生就失去父亲?你又以为她平白无故为何要接近你?”
是啊...我一直想不通...像我这样小人物...怎么会和先皇翎帝搭上关系。
“还不是因为她于心有愧,对我林家有愧!”
我脑子昏沉沉的,回想起师父瞧着我的眼神中似乎的确总蕴着三分愧疚,登时浑身寒透。
“至于慕容颜的女儿,你以为又会是什么好东西吗?!”
“可是...可是...”我脸色惨白地想要为她辩白。
“可是什么?莫非你真以为像她那样的蛇蝎心肠会喜欢你?”
“娘...她虽性子是有几分凉薄...但她是个好女孩...而且她对我说过...”我的舌头像似打结了一般,连一句话都没办法说完整。
她对我说过,直到遇到我,才知道自己还有气力去爱一个人。
我不信,那是假的。
“好女孩?你还真把她对你说的那些逢场作戏的话都当作真心了?”娘冷笑了起来,忽伸手紧紧抓住了我,“那娘便带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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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大骇,因为我从不知道娘亲的轻功竟会如此高强。
但不久,我更是惊骇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我和娘躲在茂密的丛林后面,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实在难以相信原来慕容盈也是会武功的...还能眼都不眨如此轻而易举地杀死一个人。
她手持的那把短刀,在夜色中闪过刺眼的寒光,我认了出来,正是那把师父给我的刀。
原来是被她拿走了。
我远远望着她奋力地救着南宫诀,一颗心不自觉地慢慢慢慢往下坠。
她明明跟我说过,她只是要回宫一下而已。
可为什么会如此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种茂林深处?
望着她仔细替南宫诀包扎好身上伤口后,又莫名其妙地割破了他的手指,然后两人像似起了一些争执,我离得太远听不大清。最后只见南宫诀脸上显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扭曲神情,终于听见他在黑夜里声嘶力竭地边笑边喊着什么‘你一定会后悔的!’
望着慕容盈头也不回的幽凉背影,有那么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她看起来是前所未有的陌生。即便我们在不久前才刚刚互许终生,可此时此刻我却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从未了解过她一样。
天亮了之后,又见她分别去了好几处药行。
但所买的竟都是被磨成粉末的夹竹桃,也不知她拿着这样剧毒之物想要做什么?
而我也发现自己的画像被贴在大街小巷里通缉,上面把我写的很不堪:说我假冒贵胄,包贮险心,凌孤逼寡,纵暴杀伤,扰乱国政,危及社稷,实乃罪大恶极之徒,当诛九族!
好在我已是女装打扮,一时倒没让人发觉我脸上的异样。
也终于明白了慕容盈为何执意让我恢复女装。
心里也微微生出一丝欣冀,我到底是不相信,她会是娘亲口中说的那种蛇蝎女子。
当夜,她终于悄无声息地进宫了,娘亲也带着我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她,偷偷潜入。
她一路直奔昭兰殿。
娘也拽着我跃上昭兰殿的殿顶,掀开一片青瓦,我们看见慕容盈打晕了两名守夜的宫娥,慢慢走近正在熟睡的慕容泠,又伸指点了她身上的睡穴。
我知她对泠妹素来不善,见她如此,心不免拎了起来。
而娘亲只是一言不发地任我看着这一切,似乎很满意看见我脸上时不时露出的焦虑和不安的表情。
当慕容盈站在泠妹床榻前冷冷拔出宝刃的那一瞬间,我终于忍无可忍地想要跳下去制止她,却被娘亲一把按住,而同一时间,有一人从床榻底下钻了出来,猛地打掉了她手中的刃,再将她用力推开。
我定睛一看,是薛梓楠。
而更多的侍卫从殿柱后方冲了出来,为首的是一瘸一拐脸色铁青的杨忠。
薛梓楠点开了慕容泠的穴道,轻轻拍抚着她的脊背,然后瞪着慕容盈问道,“长乐公主,您最好解释一下您方才想对泠公主做什么?”
慕容盈慢慢环顾了一下四周,脸上露出了一种极无奈的表情,喃喃地苦笑道,“南宫啊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