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却未瞧见卫昕悦的身影。
人潮汹涌,慕容盈蹙着眉心很没安全感地紧紧抓着我的手掌, 小声地抱怨道,“怎么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我们非来不可?”
我很难解释为什么,虽然是卫昕悦开口邀请了我们两人观舞没错, 但我心里明白这并不是我要带慕容盈过来的真正理由。
望着她忘尽前尘的娇颜,我觉得她应该再见一眼故人...除了我以外的故人。
就让卫昕悦的舞,作为我和慕容盈二人对过去的正式告别...也作为我们对未来新生活的在贺辞吧。
但这些我无法解释给她听,便只好握紧了她的手,勉强笑道, “机会难得么, 听说这瑟舞花魁的舞可是千金难求的, 我们就稍微看看如何?当然如果你是真不喜欢, 咱们随时可以走。”
听我这么说,慕容盈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问道, “那位花魁...真有那么好看吗?连你也...”
“嗯, 好看, 说是仙女也不为过了。”我想也没想地坦诚答道。
“你...!”她当即脚步一沉, 恼怒地想要甩开我的手, 挣扎着要离开。
“但是...哎哟哟...”我忙牢牢攥住她,刚想解释就被她抓着手背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哭笑不得地望着我手背上不浅的两排齿印,对着别开脸赌气的她无奈地笑道,“盈盈你好歹听我说完再动嘴嘛...仙女再好看对我来说也没用啊...因为我已经喜欢上了一只喜欢咬人的蝴蝶了。”
她哼了一声,依旧侧着身子不搭理我。
我只好晃了晃她的手臂,极小声地道,“呐...我是个没什么抱负心眼也很小的人,这世间的名山名川有很多,美人美玉也很多,但我的心里眼中所能容纳的,也只是一只小小的蝴蝶罢了..只要那只蝴蝶愿意在我掌心停留...我就满心欢喜了...还有什么好求的呢...”
她慢慢转身望我。身后慢慢升起的月光和烛火照在她的身上,映出一片朦胧光晕。
周围明明人声鼎沸,可在那一刻,我却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她如此安静地望着我,慢慢咬住了自己的唇,良久,向我微微勾起唇角。
她笑了。
是我许久都没见到过的,发自她内心的盈盈一笑。
她挽住我的胳臂,轻轻把头搁在我的肩上,什么话都没说。
虽然她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我...还有什么好求的呢。
看着她的笑容,我的眼睛没来由地一片湿热,又害怕公然失态,只好把头转向台上。
此时天色已暗,火红的灯笼高挂,那些有头有脸的男人们已开始不耐,但还迟迟未见卫昕悦出来。
“呵,区区青楼女子,真是好大的排场!”为首一身便袍的雍州太守谢启山阴阳怪气地开口道,“难道还要本官等她的大驾?还不叫她速速上来!”
柳氏不敢得罪,只好亲自斟酒赔罪,“谢大人和诸位贵客久等了,只是歆薇姑娘的乐师还在路上...这才姗姗来迟...还望各位大人见谅,再包容片刻,奴家先替乐姑娘敬诸位大人们一杯酒赔罪如何?”
“呵,规矩还真多。”谢启山却按住了柳氏的手,他眯着眸子盯着着柳氏,“不过今日我们是特地来看舞的,可不是来喝酒的,既要赔罪,不如你便先上去跳吧。”
话音刚落,台上诸人皆开始起哄。
柳氏年轻的时候也曾是一代花魁,当年也有不少富贵人家想赎她纳之为妾,但不知为何,皆被她拒之门外。而谢启山就曾是其中之一。
“奴家已年老色衰...如何能够有辱各位大人的耳目视听...”
柳氏面目为难之色,她想要抽出手掌,却反被男人抓的紧紧的。
“柳姨!”我看不下去,忙拉着慕容盈奋力往里挤,想要为她解难。
“怎么会,在本官心里...你一直都令人十分欲罢...”
谢启山的污言秽语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因为他的手腕上突然压下了一把剑。
“把你的脏手拿开。”说话的女子,身穿着一件有些不合身的白袍,脸罩浅色面纱,仅露在外面的一双秋水清瞳里泛着冷潋的光。
谢启山忙缩回手,又惊又恐地指着女子,恼羞成怒地喝道,“你你你...你放肆!你是何人?!你可知我乃朝廷命官!你...你怎敢...”
“聒噪!”女子一挥宝剑,男人身前的矮案应声而裂,杯盘狼藉,淅淅沥沥地洒在男人的袍子上。
她冷冷地扫过台上诸人,一字一句地正色说道,“闲杂人等,都滚下去。”
“你...你给我等着!”谢启山迫于剑威只得狼狈离去,众纨绔子弟紧随其后。
“唉...公主怕是一会要有麻烦了...”
就在这时,我的耳旁响起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叹息声。
我一转眸,看见了一个明显女扮男装的青衣女子正摇着扇子唇边浅笑着望着台上蒙着面纱的卫昕悦。
公主?
我没听错吧?
这家伙是谁?她是在说慕容盈吗?
我下意识地抓紧了慕容盈的手,戒备地盯着她。
她像似也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微微侧头和我对上眼。
她一收扇子,朝我优雅地笑了笑,然后竟如见到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凑近到我耳边,像似能看透我所想般地说道,“别慌,我不是在说你身边的这位。”说完还不忘朝我身旁一脸迷茫的慕容盈眨了眨眼睛。
我忙拉着慕容盈倒退了一步,瞠目结舌地问道,“你...你是谁呀?!”
“嘘,要开始了。”她却抬扇轻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轻声道,“好好看,这可是公主专门为二位准备的舞。”
说话间,台上的绿衫女子已收剑入鞘,轻而定地对着台下简单地道,“谢谢你们前来,今日燕门一舞,也是我乐歆薇此生的最后一舞。”
话音刚落,台下登时一片哗然。
可她却置若罔闻般地当众将自己如瀑布般的长发从容地挽了起来,露出了白皙修长的玉颈。
而这时,另一人徐徐踏上高台,是一名满脸胡渣看起来喝得醉醺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