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不同...所以抱歉啊...最后的最后...我想...或许只有你是可以真正明白我的罢...”
“林慕...你能明白我吗...你能明白我吗?”
她吃力地盯着我,口中不停地溢血,她像似藏了太多想说的话,但已经很难办到了。
我痛苦地流着泪,脑中一片混乱,除了哭什么也答不上来。
“我把心还给小缇了...我的身也该和她留在漠北...那里是她的家...我不可以让她孤单地回家...可我的魂魄...唯独我的魂魄...何时才能归家呢?我想看着盈儿披上嫁衣...也想看看泠儿长大后的样子..还想...还想...”
她布满薄雾的浅眸开始涣散,声音也越来越轻,可忽然间,她的手背痉挛了起来,像似有谁用力刺中了她的心脉,她猛然抓住我的手腕,呼吸急促地道,“来不及...来不及了...林慕...你要好好听我说...”
我忍痛咬紧牙关,用力点头,可她的目光又一下子空洞黯淡了下去,我唯有附耳凑到她唇前,才勉强听见她口中极轻地含糊着,“...你....你今生为我流的泪...我已来不及还了...唯有来世...期以来世...”
“啊...你瞧!”
她忽然低呼了一声,松开我的手腕,虚弱地凌空一抓,“原来这里也有梨花...就像下雪一样...你瞧...多美啊...”
她慢慢张开沾满血腥的掌心,像似里面躺着一片洁白无瑕的雪花,停滞了片刻后便无声无息地坠落。她的瞳仁涣散地静静注视着空中,一动不动,一瞬不瞬。但她的唇角却蕴着一抹浅浅的笑,虽不算太温暖,却永远都不会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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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听完我讲完那段我本想忘却尘封的往事,卫昕悦缓缓上前,在无字丘碑前跪了下来。
含泪磕了三个头之后,她无言地取下腰间装着马奶酒的皮囊,悄然洒在石碑前。
慕容盈一直失神般地站着,脸上看不出悲喜。
我忐忑地望着她,“盈盈..?”
她像似回过神来,对着我慢慢道,“能借一下你的刀吗?”
“你要干嘛?”我立马紧张了起来,生怕她一个想不开,要追随师父而去。
“放心,有你在,我不会再放弃自己了。”
她一眼就看透了我的担忧,轻声道,“以前我总怨着父皇...可现在想来...或许父皇才是世间最可怜的人罢...一直以来...好像除了气父皇,我什么都没做...事到如今,既然老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我只是想最后为父皇做点什么。”
我久久凝视着她,那只幽凉的蝴蝶在经年的作茧自缚后终于又重新破茧为蝶,真正成长了。
也真正自由了。
我没再多说什么,弯下腰,从靴中掏出那柄短刃,递给了她。
她接了过去,跪在石碑前,拔刃在石头上一笔一划地刻写。
“走吧。”
许久,她站了起来,将刃还给我。
“还有一个故事的结局也在等着我们去圆满,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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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赶着牛羊回家的牧人经过那片不起眼的青丘时,微微愣了一下。
“咦?”
他跳下牛背,慢慢走了过去。
金色的晚霞刚好洒在石碑上,看起来暖暖的。
上面不知何时镌刻上了五个笔迹清秀的汉字:
‘阿木和小缇。’
☆、73.梦无疆
一年前。
宣文四年,巳月初三。
恍惚间, 她听见了一阵绵长悠扬的钟鸣徐徐响起, 仿佛从极远极远的地方穿过重重宫门传到她的耳边。
她猛地清醒了过来。
睁开酸痛不已的双眼, 她神色迷离地抬起手掌, 呆呆地望着缠在上面的绷带。
“娘娘...您醒了...”
宫女文莲紧张地上前询问, “娘娘您伤口还疼吗?我去叫太医给您换药...”
她却好像没听见一般,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如梦似幻的神情, 鬼使神差般地, 她将手掌缓缓遮到自己眼睛上, 久久未动。
“娘娘...”文莲心有不忍地唤她。
而下一瞬,只见她像被烈火灼痛般地猛然坐了起来。
“不...不是梦...那不是梦!”她像似喃喃自语般地重复着,然后猛地推开了身前的宫人,提起单薄的裙摆,光着双足就朝殿外奔去。
殿外长风猎猎, 将她的青丝吹成了结。
侍卫们全都瞠目结舌地望着她, 却无人敢上前拦她。
因为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当今皇太后,怎会突然如此有失体统地奔跑在皇宫里?
所有人都惊愕得不能自己, 甚至都忘记至少应该追上去, 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绝艳柔弱的背影衣袂翩飞地狂奔。
跑到养心殿的时候, 她喘息急促, 觉得
不知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她看到了那个人就在自己身前走着, 她好像受伤了, 地上淌了一路的血...
好像明明只有一步之遥...明明那个人走得那样慢..明明她已经跑得觉得自己心肺几乎都要承受不住了...可为什么就是赶不上那个人?
呆子...
是你吗?
是你回来了对吗?
是你救了我对吗?
让我看看你...
她伸出手臂,拼命去抓那个摇摇晃晃的背影。
我只是想看看你...
张开掌心,好像已是咫尺之距,好像只要她收拢手指,就可以抓住那个人了,就可以看见那个人了。
只要她收拢十指。
忽然间,那个人立住,转过身来,可她却怎么都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勉强看到那个人染血的唇角,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