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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听说都是这样以讹传讹,不是真的,却比真的还要真,偏偏是假的。”

    杜老板急道:“放屁,怎么是假的?是鸳暖阁的伙计听落雪姑娘说的,落雪姑娘招待了个消息很灵的客人,那人说已有人掌握了屠昀司的去向方位!”

    谢刃霜停下手,而后意味深长的笑道:“那还不快去上报朝廷,赏银大发着呢!”

    杜老板笑得阴险:“你可知是谁知晓了屠昀司的去向?”

    谢刃霜继续搬运着酒坛,漫不经心回道:“是谁知道他动向这消息也传出来了?锦衣卫还能不知道?”

    “想必此刻锦衣卫已经在赶去的路上了。消息泄露是因为闹了内鬼。”

    杜老板卖关子已到极限,终于快言快语的小声坦白道:“是沈家庄得到的消息,沈大能耐手下查到的消息,却不想被走漏,沈家有内鬼!老谢,你不是跟沈家交好吗?沈大能耐一向敬重你,你猜他会把屠昀司的动向告诉给你还是锦衣卫呢?”

    谢刃霜手中的酒坛“哐当”一声落在推车上,杜老板惊呼:“哎呦你慢点啊,摔坏了也要给钱的!”

    吊人胃口的恶徒!

    以沈书明的为人,肯定要将此事第一时间通知给谢刃霜,单单这时闹了内鬼,消息想要传出来恐怕并不容易,最保险的方法就是令手下直接上门来通告给他。

    沈家庄距城内有段路程,这一路前有阴险妄为的各路三教九流,后有虎视眈眈的朝廷鹰犬,想要成功传达消息的难度可想而知。

    谢刃霜的额头出了层细细的汗,身子已掠出数丈,咒骂声却铿锵的响。

    “杜文,派人把这一车酒给我送到‘莫停留’,下次再这么大喘气我砸了你招牌!”

    本来喧闹的茶馆此刻突然又静了下来。

    那柄薄剑依旧躺在桌上。

    没有温度的阳光洋洋洒洒散落在门外的石板路上,路后的一棵结实古树无风而动。

    大胡莽汉的声音带着内力震得人耳膜疼:“快,你要还是个男人就拿着你的破剑出来,跟我单挑!”

    那中年男子沉默良久方才出声:“我不认识你。”

    他薄凉的语气使得大汉更加恼火,手中的双叉几乎挥到他头上,大汉一掌拍在木桌上,木桌应声而裂。

    中年男子一手稳稳接住茶壶,一手抓住剑,桌上盛着筷子的木桶与茶杯却分崩离析,砸落在地上,筷子散了一地。

    中年男子握着茶壶扬起,嘴巴接了壶嘴倾泻而出的茶水,淡淡道:“茶凉了。”

    一旁有人接茬道:“这位兄弟,不过比试切磋,不如你就应了他的意,点到为止得了。”

    他觉得莽汉不是中年人的对手。

    中年人淡然一笑,道:“比试倒是可以,只是此刻我在等人,在等到我要等的人之前,我不想做别的事。”

    莽汉笑得狂傲:“什么等人?我看你是不敢比吧?生怕爷爷我一叉削掉你的狗头!?”

    中年男子不语。

    莽汉终于再次发狂:“我跟了你一路,你这孙子脚下抹油的功夫倒是足蹦,这么怕你爷爷我?  不如在地上磕几个响头再说上几句讨饶的话,我今日就放过你!”

    中年男子将茶壶轻轻置于旁边一桌的木桌上,道:“什么跟了一路?我看你是想一路偷袭吧?只可惜跟不上我。宵小鼠辈作为也配跟我过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回去告诉你们当家的,沈四我受家主之托,就算拼上性命也不能负了家主的期望。”

    而后他朝着小二问道:“你们家掌柜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小二为难道:“若是平时这会儿应该已经回来了。”

    名叫沈四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手握着剑沉心静气闭起了双眼不再多言。

    莽汉忍无可忍,再也顾不得店内有其他的江湖高手,手中双叉凌厉的朝着沈四面门而去!

    沈四伸脚踢起一根筷子,执手一挥,那支筷子插在叉间,瞬间被削成两段。

    与此同时,他手中薄剑出鞘,划向叉戟,轻巧的长剑被别在叉戟口中,他以力相搏,却再难进一分。

    莽汉依旧中气十足,还能笑出声:“孙子,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目的,爷爷我更不能放你走了,受死吧你!”

    莽汉一个挺身,双叉近在沈四脖间咫尺,沈四右脚后退一步为轴心,只得一个扭身避开他的双叉。

    茶馆中的看客都傻了眼,之前听着沈四淡然的语调好似很有把握的沉稳,谁知却不敌一个鲁莽的野蛮人。

    转眼间沈四已被莽汉逼出了“莫停留”的大门。

    有几人惊呼着出门去看热闹,楼上的谢眸再也按捺不住,她见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外,便提脚轻踏了楼梯间栏杆,几步飞身而下。

    功夫懒得学,轻功她却会一些。

    莽汉的速度到底有多快?谢眸踏出门的那一刻,她只看到沈四倒在一棵古树下,眼睛没有闭上,呼吸却已停止。

    第5章 乔装

    石板路后的一棵结实古树无风而动,飘下几片叶子。

    一个年轻男子晃着双长腿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他有着一双灰黑色的眼睛,眼中闪过冷冷的光。

    他听到一阵风声带着响动从“莫停留”门口传来。他猎鹰一般的眸子瞬时锁定目标,正看到一个高猛的络腮胡子大汉从手间挥出一枚亮闪闪的暗器,那枚暗器恰好嵌入沈四的后身,沈四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瞪了瞪,无声无息的就咽了气。

    身子落地却掷地有声,之后再归于平静。

    树上的年轻男子倏然起身降落,脏旧的袍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浮起一阵尘土。

    莽汉逃得飞快,不见踪影。

    周围有人想上前翻沈四的尸体查看,却听到一声喝止的声音,嗓音年轻清亮,带了些不羁。

    “若是想活命,就别碰那具尸体。”

    谢眸看见那个脏兮兮用半个苹果向她讨了顿饭的年轻男子蹲在沈四眼前,灰溜溜的眼珠转个不停。

    她上前去蹲在他旁边,低声道:“你还欠我顿饭钱没结……”

    她没抱能要回饭钱的希望,只是下意识的不满,本以为年轻男子会漫不经心的打岔过去,谁知他却语出惊人:“嘘,这人还有口气!”

    谢眸立刻屏气凝神,垂了头过去。沈四喘着细微的气息,断断续续的道:“请告诉……谢大侠……谢姑娘……沈庄主今夜……在城南河边的画舫……等……”

    沈四咽了气。年轻男子从怀中摸出一方白色绣花丝帕,还带着淡淡的脂粉气。谢眸想到他曾说那个苹果是个漂亮小娘子送的,想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