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的养起伤来。
屠昀司醒来后,谢眸去看望过他几次,旁敲侧击问的最多的还是他助楼心月的那件事。
对屠昀司的一腔痴心谢眸不知如何回报,久而久之心中生出愧疚之意,不敢跟他走得太近。又因怕触及他的隐私,很多话问起来就要顾虑许多,时常要绕弯子长篇大论许久。也不知屠昀司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每每总是带偏她所想问的话题,急脾气的她几乎就要放弃追问这件事。
谢眸叹了口气,决心不再纠缠此事,转而换了个话题:“再过几日我们就要上金陵了。屠大哥你伤势未愈,自己多加注意休息。不知你今后计划,咱们只得有缘再见了。”
她的声音带了些沮丧泄气,屠昀司忍不住探着手碰了她的手,追问道:“眸儿,你生气了?”
谢眸不语,只是垂头不看他。
“不是我不愿跟你说……”屠昀司叹息道“只是我答应过她要替她保密的。逐雁飞星知道的也只是我派下去的任务,至于为什么要这般追查,他们也是不知道的。”
“既然你与她约定好的,确实不该告知给旁人。”
“眸儿……”
他很想说她并不是旁的什么人。
若她执意想要知道,或许告诉给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见他脸色凝重,谢眸连忙解释:“我是担心楼心月有别的阴谋。前些日子林内一战她元气大伤,徒劳无获的去跟胡堃交差难免遭遇责罚,你要多加防范,小心她再利用你。”
这样说又好像替他想得过多,貌似越描越黑。
谢眸抓了抓耳朵,悻悻站起身:“算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屠昀司叫住了她:
“你知道的,先前也并不是她利用我,我找上她只是为了探听出你的下落。若说利用……那该是我们互相利用吧,你……不必担心……这事已经有了些眉目,逐雁这几日去办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有结果。”
谢眸眼睑微敛。
总是这样避讳着不谈也解决不了问题……
她将心一横,低声问道:“然后呢?你就去找楼心月要解药单?再走一趟苗疆吗?”
屠昀司神色坚定:“是。”
她以为他会再问她今后归属问题。
等了很久后,只有沉默。
谢眸忍不住抬头去找屠昀司的眼睛,眼神才飘忽到半空,就撞入了一双温柔眼波里。
她不敢与他对视。
这次她几乎鼓足所有勇气,才没移开眼睛。
“屠大哥……你,多加保重。”
再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谢眸轻轻起身出了门。
远处院外葡萄架下,有好几个人在闲聊。
走近了才发觉唯独百里夏烈不在。
关放远正任由沈月补着上衣上的一道破口,见谢眸从屠昀司房内出来,嘴巴翕合好几次,最终只是发出两声短促的音节。
坐在一旁的战秋狂翻了个白眼,自牙缝里发出不屑的哼哼声。
直至谢眸走到眼前,关放远手指一抬,终于大喊着蹦出来一个字:
“屠。”
谢眸站定愣住。
关放远的那只手正指着自己。
沈月尴尬的按下他的手,拽了拽长线,道:“别乱动,小心被针扎到。”
陆海生傻乎乎的不出声,沈辰在身后狂咳不止。
每个人面对尴尬时反应皆有不同,谢眸发觉沈辰通常是以咳嗽掩饰。
有的人却喜欢以暴力应对。
战秋狂一拳拍在石桌上,震得桌上针线盒蹦的三尺高。
沈月忙向后躲着,顺手将关放远也拉了过去。
战秋狂试图给关放远更新常识,提手指谢眸,简明扼要:“我的。”
沈月低头抿着嘴笑了声。
在闺蜜面前,谢眸终于不可抑制的脸红了,一把拽起石凳上那个还在义正言辞的冤家,几步逃着跑远了。
战秋狂言笑说是想甩下屠昀司,其实背后的道理谢眸不是不明白的。
金陵城近在眼前,楼心月一回城消息很快便会传开,荣王还在城内等着接人,若他们不快些赶过去恐怕怠慢皇亲国戚。
这些道理大家彼此心照不宣,有人还要嬉皮笑脸营造轻松氛围,谢眸也不好去拆台,只能在一旁静默的看着。
沈月白日里笑起来的时候多了,夜晚失眠的时间也跟着多了。
在这样诡异的心理压力下,最终是百里夏烈站出来做出的提议:收拾东西明天就动身。
他们在这家农户总共住了三天。
战秋狂皮糙肉厚虽然能下地行走,行动还是有些受限制,谢眸担心他能否骑马,还特意提出由她驾马,二人同乘。
因为想到能和谢眸紧密接触,战秋狂很快答应了。
谢眸不敢与屠昀司多做道别,只在临走前匆匆露了个面,屠昀司神色居然也很是淡定,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
这条通往金陵的大路顺畅宽敞,路上有很多行脚商来往,路边每隔段路程就有个露天小茶摊。
谢眸想起“莫停留”,自然而然的想起谢刃霜和谢尔。
陆海生还想提议停下喝口茶,被百里夏烈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吓了回去,半截话卡在嗓子眼,求助的望向谢眸。
谢眸指了指自己喉咙,摇了摇头。
他们准备了充足的食物和水源出门,一路不间歇,资源全部吃光喝光,别的人还好,只是苦了“水怪”谢眸。
战秋狂大手握在她腰身上紧了紧,下颚顶着她的额头笑道:“就要到了,再忍忍。”
谢眸疑惑的转过头,眼前浮现出一座城池的轮廓。
金陵城门即在眼前不远处。
战无遇晃了晃马背上的酒葫芦,转头道:“秋狂,进了城万事无忧,我就送你们到这里,还要采补些干粮和酒,就不跟你们进城了。”
战秋狂笑道:“师父,城里可有你爱的好酒。”
“只是杨淞那老混蛋更爱茶摊边那家的酒,这次去找他要带些给他。”
几人与战无遇道了别,战无遇拍了拍战秋狂肩头,低声道:“我会在剑气阁住上一段时日,你的事办完了若还想回关外就来找我,若不想回也叫人给我带个信儿来,好让我知道情况。”
战秋狂点头:“知道了师父。”
战无遇朝谢眸眨了眨眼,驱马转了头。
众人又前行了段路程,百里夏烈也离去了。
城门即在眼前,余下的几人皆是脸色凝重,心事重重。
就连战秋狂也笑不出来了。
谢眸伸手去握住了沈月的手,三伏的夏天里,她的手居然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