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通岐黄之术。却不知她究竟姓甚名谁,“子兮”或许是真名,只是她姓什么,天下间怕是没几个人知晓。她家住何处?子兮只道她四海为家。她可有父母兄妹?她说她独自一人惯了。
而对于他,她也只是知道自己是那个与风三公子齐名的兰彧公子而已,知他身中奇毒,命不久矣。其他的,她竟一点都不想知道,因为她从来不问,也从来没有探究过,仿佛她真的只是他的大夫而已……
兰彧这般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是被一阵打斗声惊醒的,推开窗户看,只见逸风苑内,有两个身影飞来飞去,相互追逐着,难分彼此,却又看得分明,一个白衣胜雪,一个红衣似火。
不一会儿,一大片的红从房檐上摔下来,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却被一条白绫裹住了身子。
“唉!”容泽一阵惨叫,“你下手咋这么狠?”
“哼!”子兮不屑地冷哼,抽掉白绫,使得荣泽在地上滚了几滚,“谁让你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那你也不用下这么狠手吧!”容泽翻滚时,硌到了腰,现下正捂着腰哇哇乱叫,还不停地控诉着子兮。
“我看你真是半年没见,皮痒了!”
☆、何必何必
“不就是打扰了你的美梦嘛!小气!”容泽撇撇嘴。
“哼!”子兮一声冷哼,恨恨地看着他,“你还好意思说!”她最不喜睡觉时被人吵醒。今日清晨好梦正酣,忽觉鼻头有些痒,她不耐烦地挥挥手,那痒感没了,不多久,竟又传来,如此反复几次,她不得不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妖孽般的俊脸得意地笑着,她顿时大怒。这才有了眼下的局面。
“谁让你每次来容府,都睡懒觉,也没了平日里的警觉!”容泽也没站起来,就这么斜睨着她道。
怒火再次袭来,子兮忽地出手,眼看着那白绫就要缠上他脖子,容泽心下一惊,慌忙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大声道:“难道你不想要这个了吗?”
看到被装进透明瓶子里的灰褐色草药,子兮眼睛眯了眯,愉悦地勾起嘴角,飞出的白绫及时地收了回来。
容泽拍拍胸口,安抚自己那受惊的小心脏,她方才可是动了真怒的,还好自己考虑周全。
“你真的找来了?”子兮早已上前结果瓶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里面的草药看,眼中有惊讶,有喜悦,亦有笃定有自信。
“哼!”容泽借着她伸过来的手一下站起,拍了拍屁股,听到她的问话,不屑地哼了哼,“还没有我容泽办不到的事!”满含欠揍的得意语气。
“谢谢!”虽说此言有些夸张,然子兮却深知确实如此。
容泽嘴一瘪,有些委屈,“我本好心来给你送药,不想却被你狠揍一顿,早知便不来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子兮翻眼看他,“专程找了借口来扰我清梦。”
小心思被人毫不留情地戳破,容泽也没有尴尬,反倒笑嘻嘻地,“怎么样?现在不打我了吧?”
“你怎么找到的?”子兮却没在意他的得意,再次问道。此物正是能治好兰彧味觉的那味药引,当时她没能找到,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容泽,本打算多停留几日再来容府的,也因此提前了。
却不想容泽并未像先前那般邀功,脸上不正经得笑意也缓缓褪下,颓丧地垮了肩膀,整个人显得有些寂寥。
“是她?”看他这般反应,子兮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瞬间便想到了那个人。
“嗯。”容泽撇开眼睛,淡淡应了声。
“是我的人找到的消息,她令人从韩国皇宫弄了来。”他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情绪,然子兮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失落与无奈。
“不是她亲自来的吧?”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嗯。”容泽低低应了。
“唉!”子兮深深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几分安抚的意味。
“我都不愁,你愁什么?”容泽突然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我能不愁吗?”子兮白他一眼,“你俩这事儿,整个长离阁,谁不操心?”
“别说我了。”容泽无奈地耸耸肩,又从她手里拿回瓶子,问:“你真打算救他?”他语气中有几许探究。
顺着他的视线,子兮看到了伫立在窗前的兰彧,也不知他在那儿站了多久,有没有听到什么。见她看过来,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开窗户,却是要出门。子兮也顾不得回答容泽的问题,便快步跑了过去,把他拦在门口。
“现下正下着雪,不宜出门。”子兮道。
“嗯。”兰彧轻轻颔首,见她眉间确实落了一片雪花,即将化掉,便抬手轻轻一拂,指尖感到一丝湿意,他微微勾唇。
他动作极其自然,子兮却愣住。
见她呆愣,兰彧再次轻笑,欲伸手为她拂去额前绒发上欲坠的小水珠,然手刚伸到她眼前,“啪”地一声清脆传来,却是她打落了他的手。
子兮似也被自己的举动惊住了,她眼神有些发愣,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逐渐隐去,却又迅速换上那初见时的温润笑颜,然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她忽地回过神来,结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嗯。”兰彧依旧笑着,却有几分自嘲,“是在下唐突了。”
“你……”如今再面对这般模样的他,子兮忽然说不出话来。
“雪密了,姑娘请回吧!”兰彧不再看她,转身往内间走去。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了,她挡开自己的手。
眼下子兮也不好跟去,低叹一声后,转身离去。
“怎么?我“两情相悦”的兮儿这般失魂落魄。”
子兮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回自己的住处,刚到门口,便听到一句不阴不阳的嘲讽,不用看她也知道,此刻的容泽,必是双臂环胸,嘴角勾着淡淡的嘲讽与不屑。
看她并未搭理自己,便踏进门来,他也尾随她进屋,丝毫不觉得自己擅进女子闺阁有何不妥。
“哎!”容泽勾住她肩膀,迟疑道,“你不会真看上他了吧?”
“想哪儿去了?”子兮再次赏他一个白眼。
“真没有?”容泽不信。
“没有。”子兮淡淡道,她声音冷漠,语气肯定。
“可这般不似你啊?”容泽抚着自个儿下巴,围着她缓步踱了一圈,“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这样。”
“哪样?”子兮挑眉。
“这样。”容泽上下扫视她一遍,似乎颇为费劲地想着形容词,“多管闲事,犹豫不定。”
两个毫不相关的词汇,是眼下的她?子兮微微皱眉。
“你救云承,我可以理解,毕竟他爹曾有恩与你。”容泽自己分析着,“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