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托盘里的东西正对着阳光。那细圆长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块通透无暇的羊脂白玉，质地滋润细腻，在阳光下闪着光。若只是一般难得的羊脂玉便也罢了，子兮不会吃惊。虽说羊脂玉稀有，她也见过不少，自己的白玉笛便是由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只是这羊脂玉在阳光下，竟有鲜红流溢，美得异常。它浑然天成，堪称奇迹。不知吸收了多少天地精华，这世间怕是不能寻到第二块。

    “怎么样？惊喜吧！”看她吃惊，乐湛得意洋洋地问。

    “这玉四哥从何处得来？”子兮问道。

    “也是机缘巧合。”乐湛呵呵笑，“前几日我带人巡山，在山顶发现一块原石，只是看着形状怪异，便顺手带了回来。我本也没放在心上，昨夜三哥去我那里，恰巧见到那块怪石。”他顿了顿，接着道，“你也知道，三哥对这些素有研究，一眼便看出此石不同寻常。今日一大早三哥便找了人把这石头切开，谁知竟是一块难得的羊脂玉原石。”

    “原来如此。”子兮颔首，又欣赏了一番。

    “小六喜欢吗？”乐湛期待地问。

    “喜欢啊！”子兮毫不犹豫地点头，好东西谁不喜欢？且这玉石看上去确实十分养眼。

    “那便送给你吧！”乐湛听她说喜欢，心生欢喜。

    “送我？”子兮有些难以置信。

    “是啊！”乐湛理所当然地应道，“三哥说这石头是我带回来的，便是我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也知道，我对这些没有研究，也并无特殊的喜好，想来想去，还是送给小六最合适。美玉配美人，绝配！”

    子兮有些哭笑不得，问他：“大哥和二哥知道吗？”

    “当然知道！”乐湛回答，“大哥和二哥也觉得送给小六最好。”

    “好吧！”子兮耸耸肩，表示自己收下这礼物也是很无奈。

    “其实……小六马上要及笄了，这也是四哥送给你的及笄礼吧。”乐湛有些不好意思道。

    “谢四哥！”子兮扬扬眉，语气轻快地道了谢。

    “给姑娘放屋里吧。”乐湛吩咐那几人放了羊脂玉，并未离开。

    “还有事？”子兮看他大喇喇地坐在那儿，眉头微微纠结着，好似有什么很重要的话要说。

    “小六……你……”乐湛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四哥何时也变得这般不痛快了？”子兮倒是奇怪了，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无所顾忌，今日怎么吞吞吐吐的？

    “唉！”乐湛重重叹了口气，又变成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你和三哥……”

    “我和三哥怎么了？”子兮皱眉。

    “三哥……他喜欢你！”乐湛飞快地说完一句话，又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子兮惊讶地看着乐湛，嘴巴微微张着。

    “你你你……你不会不知道吧！”乐湛急了，还有些气恼。

    “你怎么知道的？”子兮收起惊讶的表情，好奇问道。

    “哼！”乐湛哼了一声，声音有些闷，“亏得我们都是亲兄弟，三哥竟然一直瞒着我们，若不是他那晚不小心醉酒，酒后吐真言，我竟还不知。”

    “是吗？”子兮似笑非笑地看着故作气氛的乐湛。

    “自然是！”被他拆穿，乐湛脸一红，忿忿地瞪她一眼。

    “呵呵！”子兮轻笑。江晗酒量在几人中是最好的，怎会轻易喝醉，定是他耍了什么阴招。

    “你怎么说？”乐湛仍旧瞪着她，不容许她逃避。

    “什么我怎么说？”子兮慢慢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回答的漫不经心。

    “三哥这样，你就没所表示吗？”乐湛又问。

    “要我有何表示？”子兮再次反问。

    “你……”看着她低垂的眉眼，依旧带着淡淡的笑，乐湛突然不知说什么。指责她吗？他做不到。

    ☆、子兮回返

    “四哥！”子兮倏而严肃地正视他，道，“你也知道我有婚约在身，亦从来都把你们当作亲哥哥般，又怎能给三哥莫须有的希望？”

    “你又怎是会被婚约束缚之人？”乐湛撇嘴。

    “我敬重三哥，又怎能害了他呢？”子兮低低道，“三哥才华横溢，风度翩翩，值得人倾心相待。”

    “这么说，你早知道？”乐湛难以置信道。

    这人！说她不知道，他惊讶，她知道，他震惊。

    “你怎么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呢？”乐湛哀怨地看着她。

    “那我能如何？”子兮苦笑，“直接跟三哥说我们不可能吗？那又置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于何地？”

    乐湛默然，他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自然明白子兮此话何意。

    “三弟，你怎么不进去？”门外突然传来邵霖温和的声音，屋内的二人皆是一惊。

    “二哥来找兮丫头？”江晗低沉的声音也随之而至。

    “嗯。”邵霖微微笑了笑，“一起进去吧。”

    “二哥可有急事？”江晗并未挪动脚步，而是问邵霖。

    “没有。”邵霖道，“只是几日没来看小妹，来问问。”

    “嗯。”江晗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若二哥并无要紧事，过些时候再来吧，我和兮丫头有些话要说。”

    邵霖注视他片刻，又温和地笑了笑，若无其事道：“那你进去吧，我晚上再来。”

    “嗯，二哥慢走。”江晗略一颔首，没等邵霖离开，便往屋内走。

    等他转身，邵霖脸上的笑意悉数收起，看着江晗的背影，眉头紧皱。

    没多久，乐湛也出来了，他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眉宇间毫不掩饰的担忧。

    屋内，二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出声。

    “这个，你带走吧。”良久良久，江晗缓缓道。

    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水晶瓶，子兮猛地抬起了头，却看到了江晗一脸冷漠。

    “时间快来不及了吧，赶快收拾收拾便走吧。”江晗无视她的震惊，又丢下一句话便站起了身。

    “三哥！”子兮急忙唤了一声。

    江晗顿住脚步。

    “谢谢你！”子兮凝视着他的背影，轻声道。

    江晗没有转身，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有些自嘲，几许涩然，嘴唇动了动，终是一言未发地离去。

    “对不起……”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响起一声若有似无地叹息。

    子兮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众人尚不知晓时便离开了迷雾山。直到晚上邵霖来找她，才发现她已走了。她只给众人留下一封书信，说自己突然有急事，来不及向众人告辞，先行离去了。

    呆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云承突然流下泪来。经过这些日子的打磨，他已变得有些坚毅的脸孔带着无法忽视的哀伤。姐姐走了，没有带他。

    虽说子兮解释了自己是因要事离开，然却没几人相信。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