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没等她回答,又接着道,“姑娘可定了房间?离落去为您收拾收拾吧?”
“不必!”子兮抬手制止了他即将迈动的脚步,问,“你家公子可是住这里?”
“是…是。”离落只好回答。
子兮的唇角尚未勾起,便听到一声呻.吟自屋内传出,离落脸色微变,连忙去看子兮,只见她一脸似笑非笑,他张口便想解释,却被子兮抬手制止。
子兮后退两步,斜靠在二楼的栏杆上,双臂环胸,斜睨了离落一眼,淡淡垂下眼睫。
屋内时不时传出一声暧昧的呻.吟,气氛愈发凝滞。离落从未有如此手足无措之时,看着子兮一身的淡漠疏离,根本无从开口。他暗叹一口气,还是等公子出来亲自与子兮姑娘解释吧。
不知过了多久,屋门打开,子兮循声望去,兰彧疲惫的神情撞入眼帘。她视线下移,看见他微微敞开的襟口,以及肌肤上面细密的汗珠。她收回视线,再次看向他的脸。
兰彧开了门,吩咐的话尚未出口,便见离落冲他使眼色,他微微皱了眉,转头看去,看见那飘逸如仙的身姿,神色一喜,不自觉地往前跨了一步,问:“你怎么来了?”
子兮微一扯唇,道:“我若不来,又怎知兰彧公子竟有此雅兴?”
兰彧神情一僵,询问地看了离落一眼,离落为难地点了点头,兰彧得了肯定,道:“此事并不是你所想的那般。”
“兰公子多虑了,”子兮笑,“公子无需与我解释。”
兰彧只觉得她的笑说不出的刺眼。
子兮不再看他,一脚踩在栏杆上,白绫飞出,缠上一根柱子,留下一句:“愿公子心想事成。”顷刻便消失不见。
兰彧紧皱了眉头,她最后看他那一眼,包含了太多情绪,有失望,有嫌恶,有自嘲……他心下悒郁,本想追出去,然方才那一件事,他已精疲力竭,身形一晃,险些站不稳,幸好离落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他。
“公子?”离落担忧的声音响起。
“无妨!”兰彧扶着离落的手站稳,轻轻摆了摆手,接着吩咐,“把热水送进去,请人为公主沐浴。”
“是!”离落忍下担忧,转身下了楼。
兰彧倚栏而望,良久,淡淡垂下眼皮,无奈一声轻叹。
夏日天亮的早,泽阳客栈门前的大街上早早便人潮拥挤,摩肩接踵的行人们各自行色匆匆。
推开窗户,看着楼下忙碌的人们,少年公子轻叹一句:“晋阳真不愧为天下首富之城!”商人逐利,这些勤快的商人,从早忙到晚,可是不亦乐乎。
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风翊眉梢轻抬,转身出了门。
“阿泽!”一把折扇轻轻拍打在正与客栈掌柜交谈的少年肩膀上,风翊笑着唤了一声。
“小……风!”容泽熟悉的称呼尚未出口,便注意到风翊微挑了眉毛,立马改了口。
小风……
风翊嘴角一抽,斜了容泽一眼,容泽龇牙一笑,毫不客气地把手搭在风翊肩膀上,后者眉头一皱,拿折扇敲敲他的手腕,警告意味十足,他讪讪地收回手,又故意问道:“你何时到了晋阳?”
“方来几日。”风翊边同他一起上楼,边随口编着瞎话。
容泽闻言,冲他一阵挤眉弄眼。风翊嫌弃似地离他远了些。
“容公子!”二人尚未到楼上,忽听一声惊讶地轻唤,抬头看到来人,容泽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落后两步的风翊,见他一脸淡漠,虽有些莫名其妙,然面上不显,嘴角勾出浅笑,看向唤他那人,回道:“原来是离落,你家公子可是也来了?”
“离落见过容公子。”离落微微躬身,见了礼,直起身,这才开口回答容泽的问题,“公子所言不错,我家公子正是住在泽阳客栈。”
“哦?”容泽似乎有些惊讶,语气中却又带了一丝埋怨,“既然住在泽阳客栈,怎么没遣人同我说一声?若是下面的伙计招待不周,怠慢了兰公子,兮丫头知道了岂不是要问我之责?”
不期然地从他口中听到子兮的名字,离落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虽然极快地恢复了自然,然,容泽却没错过,他眯了眯眼,再看看一直沉默着的风翊,心念急转,昨夜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之事,看来得找机会问问掌柜。
“你家公子在哪个房间?我既来了,自当去问候。”容泽又道。
“就在前面的听风阁,请容公子……兰公子随离落来。”他本想只请容泽一人,只是他自幼习的规矩不允许他这般做。遂心中百般不愿,仍是大方地同请了风翊。
“翊早已见过兰公子,便不陪阿泽前去了。”意外的是风翊竟拒绝了。
“阿翊此言差矣!”容泽眉梢一挑,眼里闪着精光,“既然你二人这般有缘,同住在泽阳客栈,一同用早饭吧?”
同住一家客栈,就一起用早饭,这是什么逻辑?风翊暗自腹诽,脸上却绽放出温和的笑,看向离落,“若不打扰兰公子的话,翊幸甚。”
“风公子客气。”离落回答一句,便继续带着他俩往兰彧所在的听风阁而去。
☆、针锋相对
看到与离落一同进来的两人,兰彧眉梢微动,起身迎了几步,淡淡笑道:“好久不见!”
“一别两年,兰公子愈发光彩照人了。”容泽这话虽是打趣,然并非虚言。两年前的兰彧百毒入体,形容憔悴,虽是温润如玉,却难掩病态,然今日的他,早已清除体内之毒,又修养两年,自是不可同日而语。此时的他,少了几分少年的青涩,多了几分青年的沉稳,少了几分病体的孱弱,多了几分如月的清朗。
“容公子依旧!”兰彧微微一笑,并不把他那句夸赞放在心上,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彧正在煮茶,二位既来了,不如陪彧同品。”
“正有此意!”容泽一笑,不客气地坐下,又对风翊道,“阿翊亦擅茶道,正可与兰公子一较高下。”
“你个俗人!“风翊毫不客气地白他一眼,鄙夷道:“品茶是雅事,岂可较高下?”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兰彧怔住了,他盯着风翊,看着他和容泽一来一回地拌嘴,只注意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具体说了什么,他却不曾听清。
“兰公子!”疑惑的声音响起,他讷讷抬头,见容泽与风翊一脸莫名地盯着自己,只觉得口中泛苦。
“不知兰公子为何要盯着翊看?可是翊今日有何不妥之处?”风翊问他。
“是彧失礼了!”兰彧欠身致歉,看着他不染纤尘的白衣,迟疑了片刻,终是解释道:“二位公子的相处情景让彧响起一位故人。”
“哦?”风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一位故人?不知这次又是哪位故人?”
“子兮!”兰彧看着他的眼睛,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