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也要休息的。”
那人眯起眼睛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又看向传志,冷哼一声道:“你二人何时进的城?”
传志看到他腰间箭壶,袖中手指骤然攥紧,体内气息混乱不已,只能强行按捺,默不作声。红蕖退后两步,拉过他手,怯生生道:“前几日便到了,昨日花光了银钱,今日才想到卖药。”
那人冷笑,上前一把捏住她下巴,将另一手食指舔湿了抹她脖颈。传志双目一瞪,上前便要拦下,另两人却已上前,一左一右按住他双肩。红蕖并不挣扎,几要哭出来:“阿哥,阿妹我虽是苗疆人,却从不曾在你们这里做什么坏事,还,还求阿哥莫要,莫要……”
那人瞥一眼传志,见他双目几要冒火,笑道:“这是你哥哥?倒很宠你嘛。”他收回手,见指尖上并无任何痕迹,并不像是易容。他认得红蕖,知她是个美丽白嫩的姑娘,和眼前这瘦小黝黑的异族少女全无相似之处。再看传志,也瞧不出有何破绽。然而他还不甘心。
那个必须要杀掉的人,从他手下逃跑了。
他在四周巡视两圈,一脚踢开地上的匣子,里头的药罐洒了满地,再无其它。
路人都散开了,躲得远远的,又好奇这对兄妹招惹了什么人,不肯完全散去,聚在一起悄声看着他们。
那人又问:“只有你两个?”
红蕖点头说是。
“住在何处?”
“秦淮河岸边,那儿有家破落客栈,叫……叫兴来的。”
他望一眼押着传志的两人,其中一个沉思片刻道:“确有这家,小生今早带人过去时,说这两日不曾有人入住。从城北门到秦淮河畔远得很,他们带个半死的人,一路上定会留下踪迹。”
红蕖装作听不懂,道:“哥哥不信吗……要不,阿妹我带你们去看看?”
他冷笑一声,挥手示意他们放开传志,又从其中一人腰上拔出刀来。传志低着头,身体不住战栗,似是害怕。这人二话不说,一刀猛向传志劈来。
嘴可以说谎,身体却不会。
只要是用刀的人,有点血性的武林中人,便是不想接他这刀,身体也会快一步出招。
只要出招,不管是躲避,还是迎击,他都可以一眼认出来。
昨日他在树上,居高临下,将这几人武功路数瞧得一清二楚。他自信绝不会出错。
然而传志并没有出招。
传志没有动,长刀自左肩劈向右腰,鲜血乍溅。传志一个踉跄滚倒在地,抱着胸口蜷成一团,咬牙闷哼。红蕖大惊,一把上前,两手死死按着他伤口,连声哭道:“不要,不要……大、大……阿哥,阿哥!”
那人不为所动,垂眸思忖片刻,回身离去。另两人也自跟上。
传志胸口衣衫被鲜血濡湿一片,口中已说不出话来。红蕖哭得声嘶力竭,却束手无策,只能不断叫着他名字,怕他昏死过去。路人不知何时全都散了。天色将晚,周遭商铺见状早已关了门,一时只有红蕖不住抽泣的声音。
过得片刻,有双绣花红鞋在她面前停下了。只听来人笑道:“你不是有包治百病、起死回生的神药吗?怎不给你阿哥用上?”
红蕖怒道:“干你何事!”
“当然干我的事,”那人俯身,一股药草香气扑鼻而来,“谁叫我是大夫呢。”
红蕖脸上泪痕未干,惶然抬起眼睛,只见此人面若桃花,眼波婉转,竟是个美艳妇人。
作者有话要说: [1]这里的官制制度还是以宋朝为基础。不过宋朝官制太过复杂,很多资料我没有看懂,所以不可当真,毕竟是武侠设定,朝廷是个背景。所以除非必要,别的都省略不谈,以免出错。
所以接下来我要说的设定方面的解释,应该都是会影响到行文的背景,是我个人的一些理解+脑补。废话很多,只看方括号里的内容就可以了> <
【请不要当作历史常识】,【请不要当作历史常识】,【请不要当作历史常识】。
这个以宋朝为背景设定的架空时代,地方行政区划有路府州军监之类,南京在当时称作江宁府,是江南东路的首府。【江宁府长官在这里称作知府】。类比过来,“江南东路”可看作一个大省,江宁府是省会,州则是其它市。知府官员的品位要求文臣朝官以上,武臣刺史以上,位稍尊于知州。宋朝有套官职差遣制度,比方王安石“授臣观文殿学士、吏部尚书、知江宁军府事”,知江宁府是“差遣”,即实际担任的职事官;吏部尚书是“官”,用于定品位和俸禄;“观文殿学士”是“职名”(这里如有理解错误还请指正)。刘大人没设定“官”,【穿红色大概是中级官员,四品左右,佩戴金饰革带,腰上挂了银鱼袋】(按理说他应该穿常服,但常服似乎是白色黑边,为了凸显人物身份,就改了设定。至于武林人士穿什么就不在这个体系里啦,爱红红爱白白千金难买我高兴> <)。
州有格的区别,都督州、节度州、观察州、防御州、团练州等,这些等级是可以变动的,各州长官多为文官担任,也可以由亲王宗室挂名。苏州是节度州,所以长官就是节度使。【平江军节度使掌管苏州】(并非前文提到的苏州城,而是更大的地方,包括今常熟、昆山等地),王爷授平江军节度使,是将他从开封外调,亲王是爵位,节度使是具体的工作,两者并不矛盾,也不算是王爷失宠(宋朝一些亲王也会授节度使、防御使之类的职位,不知道是否真的会离京外任)。【王爷从开封到苏州,要经过江宁府,江宁知府要负责接待。传志听到的对话大概是这个意思】。
之后可能还会涉及一些官职,我会再补充。虽然一直以架空的名义来绕过历史常识方面的错误,但如果有问题太大的地方,还请指正。
[2]苗疆衣物参考苗族服饰。不过这里并不是指苗族。
☆、道是无晴却有晴
不待红蕖作声,那妇人已探手去扯传志衣襟,想看他胸前伤口。传志头脑昏沉,勉强睁眼,只依稀瞧见有人靠近,嗅到她身上气息,竟觉似曾相识。他里里外外穿了好几层,颇费了些力气方才扯开,红蕖见他胸口皮肉外翻,伤口狰狞,鲜血染红一片,泪珠在眼眶里滚了几圈,又溢了出来。那妇人倒面不改色,垂眸端详一番,从腰间解下一块方巾按住伤口,起身道:“只是看着厉害,并不碍事,他穿成这样倒救了一命。你随我来。”
红蕖连声答应,搀传志起身,刚迈出两步却又顿住,瞪着那人背影问道:“你是何人?”
妇人回身一笑,悠然道:“你要信我,便随我来;要是不信,我可就走了。”
红蕖咬唇,再看传志脸色苍白,大半身子压在她肩上,显是无力,不禁犹疑: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