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狐九惊讶地眨了眨眼,原来这人就是上古帝龙博御,如此霸气内敛,气势非凡,不愧为十万年前的天下之主。
胥颜瞪了博御一眼,问道:“今日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博御比胥颜还要高一些,他站得离胥颜很近,看着胥颜的时候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亲昵感,至少狐九是这么觉得的。
“人间西南凸起,东南失陷,四海之水回涌,生灵涂炭。”博御低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胥颜,眼中漆黑,语气分外凝重:“最重要的是,魔界已经冲破了幽冥山的界石,屠戮天宫五万守将,正式向三界宣战。”
狐九只看见胥颜看着博御张了张嘴,目光闪动,许久他才低下头,几不可闻地说了句:“对不起。”
狐九不由自主往前探了探头,帝神刚刚所说皆是人间天灾,胥颜真神为何要说对不起?狐九震惊地睁大了眼,他竟然看见博御一把抱住了胥颜。
“你知道我最不想听见的就是你说这句话,你知道我一直都想让你快快乐乐,你知道我从见到你的那一刻……”
就在这一瞬间,狐九眼前白光大涨,那强烈的白光刺得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可饶是这样,眼睛也被刺得生疼,狐九难受地叫了起来。
与此同时,位于盘云阶最顶端的三重亭在这一刻猛然炸裂。
☆、天池
狐九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眼前之景支离破碎,那刺目的白光裹夹着浑厚的神力,让狐九毫无反抗之力。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胸口处闷闷地疼痛。
待到感觉周围的神力波动消失,狐九才甩了甩剧烈疼痛的脑袋,随后睁开了眼睛。在他身前,入目的人一手扶着石桌,侧过头来看他的双眼赤红,目光染血,带着狐九看不懂的浓烈情绪,狐九眼睁睁地看着胥颜眉间的血珠流下了鲜血。
这是狐九在现实世界中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胥颜的长相,眼前的人和他在阵法中看到的一样,清冷高贵,与世绝尘。但是两个人的气场却截然相反,阵中的胥颜虽冷却柔,可是现在的胥颜不止冷,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更让人惧怕,而且他额间的血珠是阵中的人所没有的。
那第三关里,胥颜和博御究竟说了什么?是不是因为不能让他听见,所以胥颜才宁愿自伤身体,毁了第三关也不让他闯?
那阵法是胥颜自己所创,所以在毁掉阵法的时候他自己也不可避免地受了伤……神君受伤了!
“神君!”狐九猛然惊醒,大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胥颜身边跑,然而他只觉得手指刚刚触碰到胥颜云雾烟纱般的外衣,便瞬间觉得胸口闷痛,再回神时人便已经被扔出去老远。
“你都听见了什么?”胥颜摇摇看着狐九,可是那空灵染血的目光却让狐九觉得他并没有看自己,也并没有对自己说话。
但是狐九还是抹了抹嘴角的鲜血,跪在地上摇了摇头诚实道:“我只看见您和帝神在一起说话,帝神说人间遭到了严重的灾害,接下来就没有了。神君您放心,关于在三重亭里发生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对任何人说的,若有违反必定不得好死……神君您没事吧?”
胥颜深深地看着狐九,他当然知道在阵中都发生了什么,他并没有在问狐九,他最想问的人是凤绝。
狐九就是凤绝,这是无论他怎样逃避都逃避不了的事实。
当年在幽冥山上,被他一剑穿魂的凤绝没有魂飞魄散,而是转生到上古九尾赤炎身上,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狐九的破阵竟然会变成凤绝,而那凤绝的劫竟然是十万年前灭世之灾爆发的那一天!
怪不得凤绝在那天突然消失,怪不得凤绝瞒着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原来他都知道了。当年在院外偷听的不是狐九,而是凤绝!而他竟然没有发现!
胥颜闭上了眼,他该多庆幸及时地毁了阵法,没能让狐九再听下去,如果狐九知道了真相,他会不会做和凤绝当年一样的选择,他的小凤儿会不会在十万年前就会死去!而他在幽冥山下将会独自一人孤独地熬过十万年,无数阴冷的日夜。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宁可他的凤儿永远不曾存在过。
胥颜睁开眼,再次看向跪在假山下面渺小瘦弱的少年。那个他不曾看过一眼,却活生生成长在他记忆里的人,除了那身体里微弱的灵魂之力,他在这个孩子身上找不到和凤绝一点点相似的痕迹。
凤绝张扬而霸道,却又温柔而善良。他一出世便凌驾于三界之上,受尽三界的敬仰。
可是狐九,他太过自卑,活得也太过卑微。
不应该的,九尾赤炎乃是狐族的王者,一出世就应该被拥立为王,可是狐族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能在十万多年的时间里完全抹去九尾赤炎的存在痕迹!看来十万年前发生的并不仅仅是灭世之灾那么简单!
他的凤儿不管转世成何人都应该至高无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随便便就膝染俗尘!究竟是谁,让他的凤儿变成如今的模样?
终有一日,他会叫那些人全都付出代价!
“神君!神君!那三重亭上的狐九……不见了。”衔阳扯着嗓门跑到了飞鸾殿的后殿,却看见消失在三重亭上的狐九此刻乖乖地跪在地上。
狐九连闯胥颜两关,并且还继续闯第三重亭的事已经惊动了三界,无数人都在外面看着他,等待着狐九破关的消息。可是却没想到狐九进去还不到半个时辰,三重亭就炸了,而狐九也不见了,衔阳本想跑来向胥颜禀告消息,却没想到狐九在这里。
那第三关他究竟破没破啊?
再看向胥颜,衔阳惊得肝都颤了。
胥颜一手扶着石桌,微微侧过来的半张脸上一双冰魄般的眼睛死死瞪着狐九,额间的红珠子也流出了血。衔阳还从未见过胥颜用这样的目光看过谁,像是怨又像是恨。所以,谁能告诉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神君……”狐九突然感觉到万分的委屈,他招谁惹谁了,第三重幻境里的场面又不是他要看的,现在为什么胥颜要迁怒于他?
最重要的是,神君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怎么能这般轻易地就伤了自己。若是不想让他听下去完全可以让他离开,而不是毁了整个幻阵。
“衔阳,带他去天池。”胥颜沉声说完,一甩袖子便走了。
狐九急匆匆地去看胥颜,想要叮嘱胥颜保重身体,可是却张着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狐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胥颜急去的背影竟然带着一丝狼狈。
衔阳惊了半晌连行礼都没想起来,只眼睛一直盯着胥颜离去的背影,走过去把狐九从地上拽起来,“我说,这是什么情况啊?你究竟过关没有?”
狐九捂着胸口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