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力,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从年少时便恋慕的皎皎夜色。
可即使做了这么多的心理建设和暗示,还是在他的轻轻一笑下,全部瓦解。
苦涩又开始蔓延,邝露低下头,强抑自己的心绪,不去看上座那人。
润玉心中回想起之前彦佑的话,突然很想仔细看看邝露的脸,看看她如今的表情。
凝神向下看去,却发现邝露一直低着头。而他自己又站在太高处,空旷的大殿仿佛充斥着无数看不见的生灵,硬生生地,把两人的距离阻隔开。
“过来坐吧。”润玉示意邝露坐在下首的位置,状似随意地问道,“今天怎么不穿红衣了?”
邝露愣了一下,委实摸不透上座那人的心思,又不欲再起干戈,索性直接站起来请罪:“当日是邝露任性了,若陛下着实不喜………”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
没等邝露跪下,就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托起。
现在想来,润玉都觉得是自己太过无理取闹。
明明六界之中爱红衣的人不少,远的不说,就在天界,丹朱那老家伙不也是天天一身红吗?也没见自己有什么反应。
却不知怎么,他就是把所有的任性和脾气都用在了邝露身上。
“若是喜欢,就穿吧。”润玉放下手中的公碟文书,温柔的嗓音犹如春风一般抚慰了邝露的心,“你伴我许久,没道理连这些小事都要被限制。”
明知他说这话并没有别的意思,但邝露心中却仍是止不住的欣喜,万般苦涩都消失殆尽,只余下那一丝丝的甜缭绕心间。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好了起来,各自处理着公务,竟有一种别样的默契和温馨弥漫。
——直到一封来自于魔界的传书送达。
“陛下……”邝露到底有些担心,“你……”
润玉紧攥着文书,到底曾是心中“求不得”的执念,一时难消。
“退下。”
他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如此难看的嫉妒嘴脸和失态。
【又是这句话。】邝露闭上了眼,【多久了,还是走不到他心中。】
邝露的心好似一张被揉皱了的废纸,再难抚平。
【若再纠缠下去,难免太过卑微难堪。】
邝露稳住心神,恭敬地行礼,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隐隐还透着一丝冷漠。
“是,邝露告退。”
润玉看着转身远去的身影,带着从未有过的干脆利落,一时间竟忘了手中的文书上的话语。
明明是润玉自己赶得人,这时候心中倒是也颇有些不是滋味。
*
“哟,小露珠你又来啦!”
邝露满怀心事,只勉强一笑:“嗯,闲来无事,来找你说说话。”
一直以来,她都是跟在那人身后,为他披荆斩棘、随侍左右。如今环顾四周,竟无一人可以与她说些心事。
丹朱暗叹,自家那愚蠢的大侄子怕不是又干了什么蠢事。
“我这儿呀,刚好……”
“上元仙子。”彦佑刚走到红尘殿外就听到两人的交谈,挑了挑眉,“不知上元仙子可有空?”
邝露有些不明所以:“彦佑君是要……?”
“是云鲤。”彦佑把身旁的孩子往邝露哪儿一推,“我要去找润玉有事,这家伙是个闲不住的性格,倒要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了。”
邝露温柔的摸了摸云鲤的头。这孩子一身白衣,总让她想起当年那个尚且弱小单薄的少年在水边的样子,那是他们的初遇。这些秘而不宣的往事,是她一个人的甜蜜和哀伤,只能由她一人回忆。
“请彦佑君放心,邝露会照顾好云鲤的。”
*
与润玉交谈过后,两人在天界后院散步。
天界此时与花界早已不像之前那般水火不容,鲜花重新在天界绽放。各色奇异花卉在□□争奇斗艳,是冷清天宫中难得能让人感受到暖意的地方。
不巧,正好看到邝露和云鲤带着魇兽在那奔跑嬉戏。
润玉望着云鲤,勾起淡淡的笑意:“他过得很好。”
彦佑并未搭话,过了一会儿,才悠悠开口。
“你是不是难得见她笑得这么开心?”
润玉侧目,彦佑亦转头看向他。
“听说太巳真人已亲自为邝露仙子选好几位合适的夫婿,只等着此次飞颜宴安排见面了。”
彦佑发现眼前人本来极浅的笑意在听到这句话后,蓦地消失,又再次出现:“那很好。”
若不是挨得近,只怕彦佑都要以为是错觉。
“这次可不比以往。”他调笑般开口。
“其中一位东海小王子,据说曾被邝露仙子在仙魔大战救过一命,这次可是他主动找上的太巳真人。”
“说是什么‘一眼万年。从此,情根深种。’”
心中一刺,被衣袖覆盖的手掌一瞬间紧握,又缓缓松开。
润玉再次抬眸望向不远处那素色的青衣女子。
……情根深种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丹朱:傻龙
彦佑:傻龙
云鲤:大哥哥还是很好的!虽然……有点傻
润玉卒
活泼龙族小王子即将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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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狭路相逢
比起前几届,此次飞颜宴格外热闹。
在润玉登上天地之位之后,确实将天界管理的井井有条,不过短短数十年,就让因当初仙魔大战而元气大伤的天界重新焕发生机。
不仅如此,天界在润玉手下一改昔日颓唐奢靡之景,加上天帝以身作则,礼贤下士。如今,也使得万族来朝、六界诚贺。
便是一开始不甚看得上他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润玉确实天生就是个做天帝的料子。
因此,这次飞颜宴可谓是各族齐聚,尤其是女眷们,更是打着“飞颜宴”的名头,在自身着装妆容上下足了功夫。
虽说每年飞颜宴众人评比出来的魁首都是魔尊王后,紧随其后的便是天帝陛下身边的上元仙子邝露,但这第三,她们还可以争一争嘛,说不定能得到陛下的垂青也未可知呢!
“你说这上元仙子邝露已经是六界难得的美人了,又是未婚还那么痴情,一直追随陛下,可陛下怎么就……”一个黄衣女子自觉周围没人,小声与同伴说着。
“这你就不懂了吧,”她的同伴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听说是这上元仙子与那魔尊王后有几分相似之处。可这盗版到底比不过正版,不然陛下为何……”
两人一边八卦着,渐渐走远。
在树后的邝露有些头痛,倒不是因为刚才那两人的交谈,而是身边这人。
放下了捂着他嘴的手,邝露叹了一口气:“禹佰殿下,您又要干什么?”
“她们居然敢那样说你!我当然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