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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他的狗鼻子是连硝石都能闻出来的。

    苗小柔原还想着推波助澜晋王氏妃位,而今看来,根本没必要。这女人不过是个嫔位就敢这般胆儿大,这要是到了妃位,那还了得。

    且这女人还极其聪明,多番受挫以后必定反思,说不准何时便会改变用力方向,她需及时调整对策才行。

    ——

    却说舒嫔回了流芳宫,没多久便被贤妃叫去端茶递水了,那贤妃竟半分不曾将她今日伴驾看在眼中,该如何酸她还是如何酸她。

    王婧如是个聪明人,今日兴高采烈去书房伴驾却被退了货,又没能爬上龙床,便越发觉得不对劲,怀疑自己一定算错了什么。这么一想,硬逼着自己静下心去好好琢磨一番如今这个局面。

    特别是这个贤妃,根本就像是在挑衅。她又从没惹到过郭氏,贤妃这么做究竟是想故意激怒她,还是单纯拿她撒气,抑或看她笑话罢了。

    入宫前她以为以自己的美貌和聪慧,再加上家族的支持,她定能宠冠后宫,谁知至今还没侍寝一次,王婧如心中久久不平,美眸微眯愈发愤恨:“陛下仍不召我侍寝,妙儿,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妙儿摇头不知。

    她边说边想,微蹙眉头:“后宫晋位之事现如今皇后也有大权,现在这个局面究竟是皇后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究竟是陛下不喜女色,还是皇后不喜陛下接近女色?”

    妙儿听罢,微张了嘴巴:“您的意思是……这、这是皇后娘娘布的局?”

    王婧如思来想去觉得的确有问题,抬手示意她别吵,自个儿闷头好一阵,总算理出个头绪。半晌,问妙儿道:“妙儿,你跟着我十年了,最是聪明,你可曾假设过——贤妃根本就是皇后的人,陛下的心头好始终都是皇后,什么都依着皇后,即便招谁侍寝都听皇后的。皇后将陛下牢牢拿捏在手里,而陛下他……惧内?”

    妙儿摇头,但脸色变得极其不好,隐约也发觉了问题所在。

    王婧如想起陛下对她的态度,分明只要皇后不在一旁,陛下就待她极好,今日还承诺日后会敲打贤妃,也没有怪罪她越过皇后找他告状的行为。况且这次封爵,王家在平民世家中是爵位最高最早获封的,圣宠拔尖。

    陛下肯定是喜欢她的,可皇后不喜欢,陛下便只能离她远远的。她还没入宫时,第一眼见到陛下便爱入骨髓,这天下间最完美的男儿,她势在必得!如今被姿色不过中上,任何方面都普普通通的皇后从中搅局,恨不能掐死这妒妇!

    “当初我与蒋嫔相斗,或许皇后心知肚明,她就是要我把蒋嫔弄走。如今又把贤妃弄回来,叫我误以为贤妃受宠,又去跟贤妃斗。偏贤妃什么依靠都没有了,也只能乖乖做她的狗,主人叫咬谁便咬谁。”她握紧了拳头,恨得面色铁青,“皇后要逼我跟贤妃斗个两败俱伤,这里头或许真的有借腹生子的事,她确确实实是被郭放灌过虎狼之药,我事后托叔父又去查探过,的确有这么一桩秘辛。如今我静下心来想,若我是皇后,明明可以让一个小小的宫女生下龙子留在膝下,又何必从一个正儿八经家族鼎盛的妃嫔那里抢。因此,‘借腹生子’的消息分明就是她故意让我知道的。”

    妙儿听明白了,惊讶不已:“那、那之前是我们想偏了方向,白白做了皇后手里的刀?”

    王婧如狠狠捶在桌上,恨得眼睛都瞪圆了:“只怕皇后那时很高兴看我的笑话呢!她故意让我误以为她在挑选孩子生母,引我对她卑躬屈膝谄媚讨好,贱人一个!”

    妙儿:“可是,那皇后不就对我们有所提防了么,咱们害蒋嫔的事如果暴露……”

    王婧如:“怕什么,兰城的旧事了,她翻旧账能翻出什么来。”话毕咬紧牙关,沉默一阵,又恨上了,“贤妃这条狗,我偏要在皇后眼皮子底下弄死,还叫这妒妇找不到证据!我王家可不是好欺负的!她欺辱我至此,若不回报点什么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皇后不能生子的事,我定要找个机会给她捅出来,叫她这贤德之名弘扬四海的皇后娘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婧如发狠痛骂不是骂这玩儿的,那王家确实不好惹,第二天白睢就为这王家头疼不已,关上门来在苗小柔面前骂骂咧咧。

    “欺压他人也就罢了,世人都知他王家惹不起,犄角旮旯里都是亲戚,是个人都都让他们三分。可明年春闱照常进行,我前脚点了刘翡做主考官,他王家后脚就赶着拉帮结派去了,愣理出个远亲关系,这是想翻天不成。”

    白睢登基称帝,可既无兄弟子侄巩固白氏江山,也无妻家父兄支持,险些就是个孤家寡人。自己人没多少,自然也就抱不成团,若不能尽早稳住脚跟,外人便有机可乘。现如今王家虽还不成气候,可这势头叫人不得不防,若不尽快将之压下去,不必十年,或许五年之后便是个祸患。

    苗小柔给他斟茶,耐心听着他的抱怨:“那王家也太过招摇了。原先他族里最要紧的是做生意,如今找到机会便想往官场钻,人心不足蛇吞象,再看看王氏,他们姓王的胆儿都这么肥么?”

    白睢冷笑,却也无可奈何:“胆儿不肥敢第一个做我的生意?请神容易送神难,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战场上倒是可以干干脆脆,我看你不顺眼便可一刀下去剁了你,朝政上却多的是弯弯绕绕……头疼……”

    苗小柔:“说到做生意,那还是我在行。”

    白睢:“如何,有法子么?”

    苗小柔这便说起她的生意经:“做生意胆儿肥的人啊,有个特点——最爱囤货。囤多了,运气不好那就全砸手里,运气好那便赚得金山银山,这可是钱滚钱,利滚利的好法子。那你说,换到了官场上,他们爱囤什么?”

    白睢:“关系?”

    苗小柔:“或许吧,我并不太懂。”

    白睢思量一阵,否了:“那不行,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若是牵连太广怕是要动摇国之根本。且我朝初立,正是笼络人心之关键时期,天下多少双眼睛在等着看我如何治理国家,我若针对王家过于明显,那便落得个过河拆桥的名声,弊大于利。”

    苗小柔:“哦。”

    白睢拍桌:“不行!一定要想个法子将之打压下去。”

    只是法子还没想出来,却先被一个疯狂流传的消息打乱了阵脚——有传言称,帝后二人在郭放淫威之下卧薪尝胆之初,皇后曾被郭放灌过绝嗣的猛药,早就生不出来了。流言说得有鼻子有眼,连当时皇后连夜出宫诊治去过哪几家医馆都说得好似当时在场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苗小柔:“等一波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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