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低头失落的开始。
卑微懦弱再也收不住的胆怯,便是从此开始,他把额头抵在林生微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他说:“我是爱你的,林生微,但……我们还是分手吧。”
?
赵肆安的爱是什么?
是莽撞、是伤害、是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又是打翻了油灯后的烈火灰烬。
林生微不爱他,他不想再强迫他了。
?
林生微离开他后,就什么都没有了,连心都不剩。
他拉着赵肆安的手,他不答应。
可那是赵肆安,定下一个目的便似撞南墙一般的赵肆安。
林生微在战役里落败,却被加冕,他明明是输得最惨的那个,可在旁人眼里,好似醉酒痛嚎的赵肆安才是被甩被伤害的那个。
他无悲无喜地展示,但谁都不懂,谁都不理解,林生微比谁都难过。
他把他蓬勃跳动的心放置在了战场上,任由赵肆安的炮火轰炸,铁骑践踏,他不要这颗心了,什么都不要了。
?可赵肆安为什么不能就这样任由他枯萎呢,他本来就已经不是赵肆安的玫瑰了。
?……
在电影开机前,林生微换了新经纪人。
安迪话少做事利落,她担任经纪人之后,就把林生微之前身边只拿钱不做事的两个助理都给开了,换了两个干事勤快的。
安迪是知道王安之前做的事,她在见到林生微后,便对他表明自己不会像王安那般。
从她看来,林生微和外界相传的差不多,不爱说话内敛沉默甚至是有些自闭。
她交接了工作后,便把王安给林生微接的一些不必要的通告都推了,留下两部电影邀约,询问林生微意见,而后安排林生微接下来的档期。
收拾王安留下的烂摊子,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安迪应接不暇,林生微进剧组,她也没能陪他一起,只好让两个助理好好照顾他。
电影是在云南拍摄,到了当地之后,剧组一行人先休整一天,林生微有些水土不服,抵达之后胃便犯恶心,一整天就喝了些水,在房间里昏昏沉沉睡着。
傍晚时,有人敲门,林生微转醒,慢吞吞的坐起来,他睡了差不多一整日,胃胀恶心的感觉已然全无,甚至觉得有些饿了。
敲门声还在继续,房间里昏昏暗暗,林生微也没开灯,脚踩着鞋跟,走去开门。
复古雕花窗棱支起一扇透气的缝隙,窗帘半垂,霞光映照簇簇云层,又有一簇是跌进房内的。
林生微把门打开,木门“吱呀”一声,林生微后退一步,侧脸琢上几簇暖光,眼中映出几笔线条,是赵肆安脸部的轮廓。
他从门外走进,从阴影中走出,走进一片暖光里,他看着林生微,微翘着唇,他说:“这客栈房间都住满了,只剩下你这一间是一个人住,我说我认识你,客栈给了我房卡,让我和你一块住。”
赵肆安顿了顿,抽出自己的名片,“我是你们这部剧的旅游顾问,林生微以后多多指教啊。”
林生微看着赵肆安那临时印出来的名片,他指着名片上顾问的英文,声音很平静,他说:“名片上顾问这个单词拼错了。”
赵肆安:“……”
?8
会因为什么去喜欢一个人。
十七岁的赵肆安活得像他那名字一样,活脱脱就是个小霸王。
他让林生微来自己家中补课,却又不认真对待,撑着下巴,三心二意听着林生微冷冷清清讲题的声音,时不时打量着林生微。
乌黑的发,白净的脸,挺秀鼻梁还有张合着略粉的嘴唇,应该是张漂亮的脸,只是被鼻梁上那幅宽大碍眼的黑框眼镜给挡住了。
“你这个单词拼错了,赵肆安这应该是初二的词汇,你……”
林生微的声音嘎然而止,像是被人施加了定神咒语,挂着的眼镜被摘去,赵肆安把玩着手里的黑色边框,歪着头打量着林生微俏生生的脸。
他微微眯起眼,视野模糊,赵肆安的笑都似乎蒙上了一层薄雾,他伸手要去拿,赵肆安往后靠去,身体懒懒散散陷在椅子里,躲开了他的手。
“把眼镜给我。”
林生微的语气难得带上了几分急促,赵肆安瞧着有些不适应的林生微,笑道:“这么好看的脸,就这么遮住,太可惜了。”
林生微的脸微微泛红,似恼似羞,他朝赵肆安扑过去,肩膀相撞,上半身几乎是攀在赵肆安身上,他抱住赵肆安的手臂。
这下子,赵肆安不动了。
林生微的脸离他极近,他轻嗅,便能闻见林生微衣服上的香味,不知道他家里是用什么洗的衣服,赵肆安凑近了些,林生微抓着他手臂的掌心紧了紧。
从赵肆安的手里拿回自己的眼镜,林生微抿着嘴,看了一眼赵肆安,自己也不知怎么想的,抬起手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推。
毫无防备的赵肆安身体侧倾,四脚朝天,摔倒在地。
房间里的气氛沉寂几秒,随后便是赵肆安一声怒吼,“林生微!”
被吼的人打了个哆嗦,瞥向扑腾着爬起来张牙舞爪的赵肆安,应该是害怕的,但脸上却是面无表情,他平静道:“单词拼错了,按照规矩,要抄写五十遍。”
“什么?他妈的这是谁规定的?老子揍死他。”
林生微提了一下眼镜,他挪动嘴唇,轻声道:“赵肆安你这样没办法高考。”
赵肆安满不在乎,“我也没打算参加高考,明年我就出国了。”
“那你为什么要补课?”
“我闲着无聊没事干啊。”
林生微皱皱眉,窗外撇进的光跌在他脸上,是一片的严肃,他的声音很冷,赵肆安听到他说:“可我很忙,我每天上课,预习复习课上内容,做完课业,我还要准备给你补课的内容,我每天只睡了三个小时,我以为你是真的想要学习。”
“如果不是真心,为什么要浪费别人的时间,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可以出国的。”
赵肆安从未被人这般指责过,他竟然一时语塞,哑口无言。
他呆看着林生微,对方抿白着唇,黑框眼镜后是灼人的光,下巴尖的弧度都似乎成了肃然和不耐,赵肆安的心突然像是被一双手揉了下,酸涩感逐渐蔓延。
他抬起手,挠了挠脸,低下头去,室内静悄悄,隔了几个沉沉缓缓的呼吸后,赵肆安听到林生微刻板生硬的声音,“五十遍?抄不抄?”
“抄抄抄!不就是五十遍吗?”
赵肆安一听到林生微的声音,立刻拿起笔,一只脚踩在椅子上,趴在桌上,埋头还真的抄写了起来。
林生微偷偷瞥他,微光之下,赵肆安拧着眉,整张脸都写满了不耐,可还是在乖乖抄写,潦草而过的五十遍,林生微来检查。
赵肆安蹲在椅子上,抱着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