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粥,小米粥是甜的,还是温热的,里面应该放了南瓜,真香。
刘护士真是善解人意,虽然他不爱吃甜的,但是这个粥的味道很好。
只不过头晕。
安齐匆忙两大口把杯里的小米粥喝完,然后又蹭着要躺下,他穿的还是牛仔裤,在单薄的被褥里发涩,连着被子蹭到脚下,他伸胳膊实在是心有余而胳膊不够长,旁边的大爷大妈们谈笑风生的。
善解人意的刘姐姐你快来……“霍医生。”
善解人意的霍医生走过来拉起被子盖住了安齐的腿,只不过脸色并不怎么好。
安齐又心虚了,没敢说话。
霍医生看了眼他的吊瓶,然后转头走了。
“霍医生!”
第8章 8
“霍医生!”安齐赶紧叫住人,霍靖择脚步微停,安齐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你。”
霍医生没回头刚要走,后头一大妈焦急地喊:“哎霍医生来了?麻烦您帮我看看我这个伤口是感染了吗?”
大妈手腕子上有一道割伤,伤口不深不长,也没缝针,应该没大事,看着有些红肿。霍医生转折到大妈跟前,看了看伤口,笑容可掬道:“没感染您平时注意点,别碰水别碰着脏东西按时消毒就行了。”
旁边满身是银针的男人又问:“霍医生,我这个到时间了吗?”
“呦,这我不知道啊,”霍靖择对门口喊一声:“唐姨,小刘,人都哪去了?”
霍靖择刚喊完,又一大爷说:“我这吊瓶没水了,拔针了。”
于是霍大专家又去给拔针去了。
安齐在旁边看着,乐了。
小刘端着药盘走进来,里面放着几瓶水:“我刚去拿药了,王先生您再等两分钟拔针。”
霍靖择把大爷手上拔下来的枕头插到吊瓶口的橡胶塞上,吐了口气,把双手插进白大褂里走到安齐面前坐在了椅子上。
安齐抿着嘴,紧张了,这是打算开骂了吗?于是在霍靖择开口之前先说:“我就是不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它会扯开,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睡一晚上还发烧了,真的!”安齐抬起头,表情认真。
霍靖择看了他一会儿,问:“你这不算小伤了,反反复复的,没人来看你吗?”
安齐脸色一僵,将头躺了回去,没说话。
“你伤口感染了,割掉一层腐肉,然后又敷的中药,发烧的不轻,消炎药至少还得扎两天,贫血这个纯粹就是你的饮食问题了,最近应该找人照顾你一下的,你爸妈,你哥,或者别人。”
安齐嘴动了动,说:“没人,就我自己。”
霍靖择说:“我知道你们这么大的年轻人出来闯荡社会,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都要强,生病了也不敢跟家人说,害怕家人跟着担心,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但是现在不是你要强的时候知道吗?同学或者朋友也行。”
安齐呵呵笑了一声:“霍医生您职业病又犯了吧?”
“没办法,医者父母心。”
安齐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还有手术单子需要家属签字。”
“我还没死呢签什么字!我没家属!”安齐说这话声音有些大,说完周围的大爷大妈天也不聊了都转头看他。
霍靖择舌头在闭着的嘴里舔了舔牙齿,小刘护士深知霍医生这是要发火了赶快喊了一声:“唐大夫,病人拔针了,到点了!”
周围的大爷大妈又聊起来,只不过声音明显小了。
安齐躺回去,看着被单,一脸倔驴样,霍靖择看他一眼,说:“你休息吧,有事叫护士。”说完就起身出去了。
吊瓶里的药应该是有安眠成分,他躺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又睡着了,后来手背疼睁开眼睛见刘护士给他拔针呢。
“刘姐,我能走了吗?”安齐按着手背,眨眼时看得出来的疲惫。
刘护士呵呵笑了一声:“这个我说了不算。”
安齐感觉胳膊又麻了,脖子也隐隐又有落枕的趋势,问道:“我背后的伤有那么严重吗?”
“手术不是我做的我不清楚,我只管挂吊瓶。”刘护士把空瓶子摘下来放在托盘里,看了眼门口小声说:“你真厉害,你居然把霍医生弄生气了!”她说完还竖了个大拇指。
安齐又说了一声谢谢,刘护士便走了。
安齐看着门口,一时间身心俱疲。
他闭着眼睛躺着,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是没睡着,大脑一片混乱,记忆也是断断续续的,周围的大爷大妈们好像就没断过走一个来一个,话题从天南到海北,精彩纷呈,他寻思着自己过得真不如这些大爷大妈自在快活。
等他再睁眼睛的时候一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病房里的大爷大妈终于散了,估计是回家做饭去了吧,现在只剩下两人还都在那睡觉呢。他寻思着到底让不让走啊,于是掀开被下了地,脚一沾着地面脑袋里简直像安了一个陀螺一样。他走出这间病房,对面的办公桌那里小刘护士在写什么东西看见他之后笑了一下,说霍医生在楼下办公室。
安齐左右看看,找到了楼梯,下了楼。
霍靖择在办公桌前面写什么东西,看见安齐进来瞥一眼,也没说话。
安齐心虚着走过去坐在霍靖择对面的小沙发凳子上,问:“我能走了吗?”
“不能。”
安齐抓抓肩膀,问道:“我的伤有那么严重吗?”
“在这住一晚上明天再扎一天,看看情况。”
安齐看了看周围,犹豫道:“我能回家睡明天再来吗?”
霍靖择笑容有些阴地说:“鉴于你前几次的光荣事迹,不能。”
安齐深深叹了口气,抬眼看了眼钟,问:“你什么时候下班啊?”
“我今儿值夜班。”霍靖择一笑:“正好陪我了。”
安齐神色立马就放松了,一拍手说:“你早说啊,这个绝对行,我以为你让我自己住这呢。”
霍靖择把笔记翻开,刚要说什么的时候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传了进来,两人往门口看去,林护士带着一个女人进来,女人哭叫着,她的左手手背加半个小臂上一片油光,表皮蜡黄冒着血丝还鼓着几个大水泡。
林护士说:“热油烫伤。”
“我跟儿子在客厅玩呢,就听她一声惨叫,我去一看,油锅上还着着火呢,吓死我了,大夫你快看看怎么办啊。”
女人的五六岁大的儿子和丈夫都跟来了,丈夫急得满脸通红,啰啰嗦嗦地解释着被烫的原因。
“进来,”霍靖择让女人进处理室,她的丈夫和儿子都跟了进去。
林护士帮忙打下手,安齐在外面坐着,感觉里面一片鸡飞狗跳,那女人大概是顾忌着儿子在场想哭不敢哭,憋着抽泣。
处理室里地方小,后来小儿子被赶了出来,扒着门看他妈。
安齐招招手:“过来,”
小孩儿看了安齐一眼,犹豫着过去了。
安齐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说:“别担心,霍医生医术高超你妈妈不会有事的。”
小孩儿扁了扁嘴说:“可是妈妈好疼啊,她说要给我做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