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前两年也曾见过一位老中医用针灸给人治病,当时见那老中医手捻着细如牛毛、软得象面条一样的毫针一根根深深刺入到病人的体内时,就曾感觉到深深的震动,如何也想不明白那么软的针怎么就可以刺穿人的皮肉,还不带出血的呢?
但是现在当她看到老人头上插着的这十几枚松针,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高人了!
苏淳在人民医院这一等就等了老半天,直到下午一点时,那位大牌的主任医师才珊珊而来,而苏淳的电话也差点被司马小彬给打爆了,再接了无数个电话后,司马小彬对苏淳的爽约彻底爆走,扬言晚上绝对要苏淳好看,吓得苏淳冷汗直流,不知道那姑奶奶晚上会怎么让自已好看。淘肉文不过在等待的这段时间,苏淳也没白浪费,在知道了林医生的芳名后,而且还将成功的要到了林洁如这个号称龙城市人民医院冰山美人的电话号码,而且对那位珊珊来迟的主任医生也多了一份了解。
这位主任医师姓钱,名叫钱子翔,今年五十多岁,长得五大三粗,面目凶如恶煞,如果脱下医生的白大褂,怎么看也不象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医生,到有些和菜市场里拿着尖刀剔着骨头的屠夫差不多。
然而别看他的长相不怎么样,但是在人民医院里,却有着无法撼动的地位,甚至就连院长见了他也得点头哈腰的,看着他的脸色说话。
这到不是因为他钱子翔的医术有多么的高明,而是因为他的哥哥是龙城市卫生厅的副厅长,如果谁要是得罪了这位爷,那就等于是在同副厅长大人做对,哪里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医院院长又怎么样?还大得过副厅长吗?
这时候病人的家属也早就到了,护士在给老人整理随身物品时,找到了一部手机,于是就按照手机上储存的号码打到了老人的家里,把老人的情况通知了他的家人。
电话中老人的家人说是距离医院不远,大概十几分钟就能赶到,可不知道为什么,最终竟然也拖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一位中年妇人不紧不慢地赶了来。
那女人多说能有五十岁,身材和皮肤保养得都很好,如果离远看的话,很可能会以为她只有三十多岁,但是走到近处,她两个眼角处密布的鱼尾纹就会立刻暴露出了她的真实年龄。
从年龄上看,这个女人应该是老人的女儿或者是儿媳才对,但是她却自称是老人的老伴儿,当然……是再婚的那种。不过这依然让人大吃了一惊,都没想到她这个风韵尤存的半老徐娘居然会嫁给那样一个两鬃斑白的老头子,实在是不可思议!
老人的爱人交了押金后就守在手术室的门口,问了好几遍,也不见手术开始,焦燥起来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随后才安静下来。
而同时钱子翔纠纠气昂昂地走进了手术室,猛见一个身材陌生的年轻男人正守在手术台前,顿时愣了一下。
虽然那人也穿着和和普通医生一样的服装,脸上也戴着一副厚厚的大口罩,根本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但是钱子翔仍然可以肯定,这人绝对不会是本院的医生。
“这人是谁?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钱子翔的脸色顿时沉得好象黑锅底一样,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林医生一眼,说:“我需要你的解释。”
林医生看到钱子翔的脸色忙说道:“他就是送患者来医院的那个人,他……”
“你难道忘记这里是手术室吗?居然让一个不相干的非工作人员进入这种地方!”钱子翔说着又拿出他那种太上皇一般的气势,声色俱厉地吼道:“立刻让他给我出去,你……回头写一份检讨书给我!”
林医生气得眼泪都快流了下来,平时对钱子翔的霸道她也不会说什么,可今天他在值班室连催了五个电话的情况下,还来迟了三个小时,这会居然还摆起架子指责自已。
林医生冷冷地哼了一声,说:“我建议钱主任还是先观察一下病人的情况然后再下命令吧!现在病人的情况可不大好,如果没有这位苏淳医生的帮助,接下来可能连手术都无法进行。当然了,您是主任医师,如果您确定不需要苏淳医生的话,我立刻就带他出去……”通过一番交谈,林洁如在知道苏淳的姓名和职业时,已是大吃一惊。因为最近苏淳在天合医院的事情已在龙城市的医院传了个遍,当然这其中起主要作用的还是天合医院的那些医生,有事没事的总是跟别人提苏淳的医术,就连跟朋友同学吃个饭什么的,都会拿苏淳来炫耀一下,所以这些天下来,只要是龙城市的医生没有几个不知道苏淳这个大名的。
钱子翔虽然医术不大高明,可也不是彻底的草包,听得林医生这话中也话,也没敢立刻把话说死了,便先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向林医生伸出手,说:“把资料拿给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关病人病情的报告资料递到了钱子翔的手上,钱子翔只是看了两眼便不由自主地流下了冷汗,这病人的情况着实不大妙呀,手术难度非常大,只要在手术中出现哪怕一点点的偏差,只怕……
不过他一时之间还没明白,林医生为什么说这手术得那个苏淳医生的帮助才行。不过想到苏淳这个名字,钱子翔不由多看了那个戴着口罩的男子。“你就是最近天合医院风头最劲的那个什么苏淳?”
对于这个人民医院特大牌的钱子翔主任医师,苏淳感到十分的反感,不过为了能让自已早点离开这里,苏淳只是点了点头,不说任何话,只希望这位大牌主任医师能快点进行手术。
看罢病人的监控资料,钱子翔又转身走到手术台前,这才猛地发现常伯的头上居然插着十数枚翠绿的松针和十来根银针,微微呆了一呆,转过头气呼呼地说:“你们这是怎么搞的?他头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摔倒时扎上的吧?你们准备手术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有把这些清理干净?难道这些小事也要我这个主任医师来教你们吗?”
林医生见主任大人不问青红皂白就先乱发一通官威,只得忍着气提醒他说:“钱主任,您再仔细看看,您没发现这些松针的排列很特别,刺入的也非常深吗?这可不是摔一个跟头就能自己扎进去的,而且你没看还有银针吗……”
“什么?啊……你的意思是说病人头上那些松针是别人给扎上去的?”钱子翔面容一肃,板着脸说:“既然这是一起刑事案件,那我可不能随便给病人开刀了!这事你没通知公安局吗?警察什么时候过来呀,这得法医先检验完了才轮到我们吧……”
林医生闻言差点儿没被他把鼻子给气歪了。这位主任大人的想象力还真不是一般的丰富呀,居然还能联想到刑事案件来!听说过有用松针来杀人的吗?以为这是拍武侠片呀!再说那些银针本就是针炙用的,难道像凶器吗!
“钱主任,我知道您是学西医的,我们医院里的大夫都是。不过做为一个华夏人,对于我们国家传统的中医针炙术,就算是没学过也应该多少听说过一些吧?您难道就看不出病人头上那些松针其实是以针灸手法刺入的吗?还有那些银针你没看出来是针炙用的毫针吗!病人患的是急性脑溢血,情况十分的严重,如果不是这位苏淳医生碰巧路过,并且用神奇的针灸术封闭了患者的血脉,那么只怕患者早在几个小时之前就去逝了,就算他的生命力再怎么旺盛,也绝对挺不到现在,哪里还等得到钱主任来给他开刀呀!”
林医生这番话中充满了对钱子翔的不满,作为一个主任医师居然把针炙治疗当成是谋杀案,其蠢笨可想而知。
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明知医院里有一个等着开刀的急诊患者,居然还能磨蹭这么长时间才赶来,根本就没有一点儿作为医生应有的品德!
林医生早就受够了这位霸道、无知的上司,因此也不怕会得罪他,如果他容不下自己的话,大不了想办法从这里调走也就是了,反正有这么一个混蛋上司在头上压着,就算是老老实实地苦干一辈子,也休想有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