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今日本来打算按时更的,结果还是差了一点……不过,接下来的应该可以……
好,空口的保证毫无意义,实际行动才重要。
——
但真正的爱德华,也是其中的一个部分。
几乎也和所有人一样,是一位旁观者——身体的力量,已经有一半,或者说一多半不受到爱德华的控制——他就站在那里,看着法术随着某种进攻的意图而迸发,而布展,催化到现在的程度。
闪电,冰枪,魔法飞弹纷飞如瀑,能量护盾密集似网,火焰在层层的铠甲弹开流光,一道道的火焰,一层层的光……气流沿途发出尖锐的鸣啸一空气要么跟着前进被挤压成薄薄的一道刃锋,要么被巨大的力道从两侧推开!
而恐怕每一个施法者,不管是精湛或者粗劣,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都只会产生惊讶这一种反应——因为那一红一黑的两道人影,已经脱出了所谓‘使用法术’的范畴,他们根本就是在无休止的从周围的空间里,从魔网之中,抽取出力量。
这些力量相互碰撞,能量的暴风,在洞穴之中鼓荡扩展,逐渐变得低沉。
并不是因为风暴减弱了,而是它们剥落无数的石块,让整个洞窟都在不住地隆隆作响!原本的洞顶随即坍塌,而大块的岩石掉落下来,在空间中碰那些闪烁的光线,闪电和能量,一瞬间就已经被粉碎成为无数的灰烬,但这蒙蒙的浓雾,却根本无法落进暴风中央那几十尺的范畴,即使是洞顶的岩石,也会在几呎之内被粉碎,鼓荡的无影无踪!
而暴风的眼,就是两人所立的地方。
这样的对峙,不能持续下去……
惊讶仅仅持续了一瞬。爱德华心中。便闪过一些明悟。
超越听觉极限的音波,正在一向四周散开,摧毁。吞吃掉所有的嘈杂,一时间,似乎只有心脏在有力的脉动在耳边回响。深沉的重音如战场的战鼓。每一下都敲击在人们最脆弱的,意识的深处。
王权法杖,这件超越了常理而存在的神器……现在并非完整,因此也不可能发挥出那种连神祇也惊悚的力量,但区区几片的残片,引发的力量也已经如斯的恐怖——它将自己的魔法效果鼓催到几乎完美的境地,一颗飞弹,会化作一片风暴,一道闪电。则可以构成一束。
但是更高阶的力量,却不是现在的爱德华能够触碰的——
不仅是如同刚才那个对手所说,这样的能量释放,会引发‘他们’的察觉……还有他可以清楚的感觉的到,自己的灵魂正在与某个强大的力量产生着联系,就像是千丝万缕的,看不见的线条,正在一根根的纠缠起来……在他的身周,正打开着一片无形的界域。那仿佛是在虚幻和真实间拉出一片黑沉沉的镜面。
却深邃,空洞。如同传说之中的深渊国度!
而从深渊中传来阵阵强大且神秘的吸引力,蛮横地碾压他的意志,拖曳着他的意识,要将其投入到那黑暗中。
但怎么可以,就这样结束?
爱德华咬了咬牙,将所有残余的精神凝聚起来,收束,扩张,勉强抵挡住那种奇怪的引力……魔法依旧如同潮水一般在他的指尖迸射,在空间中席卷起一的暴风,但他的双眼,已经泛起了银色的光弧。
平衡的战局,其实是最脆弱的东西,想要破坏它,有的时候只需要针尖一样的力量,在关键处的一触。
连串的冰枪,从空气中被塑造成型,夹杂着肮脏淤泥的枪尖,却无疑是最为可怕的利刃,他们尖啸者向那红袍之中的影子飞射,然后在空气中骤然出现的绿色光膜之中崩解,化为虚无。
“没有意义的,我们的力量不相下……愚蠢的家伙,但你如果执意玩弄这种把戏,我也大可以与你战几天,如果‘他们’不来搅扰……”
红袍之中的施法者抬起头,发出尖锐的咯咯冷笑……一抹黑暗凝聚在他的面孔,面具一般光滑。唯有双眼的空洞之中,跳动着橘红的光点,与爱德华曾经见过的幻象,一无二致……而那笑声也并非震动空气,而是如同巫妖一样,在每一个人的思维中震荡往复。
这笑声在下一刻,顿了一顿。
因为心灵术士凝聚的起的精神骤然炸裂……扭曲了真实,改变事物,逆转现实,重塑时空!于是,大片的银光闪烁,将那暴风眼的一个,骤然裹住!
王权的使用者,不可否认的强大……足以让人在时间中困琐十几息的灵能,对于他的影响,也不过只短短的一秒……可是,这已经足够了。
消失的一秒,已经足够数道闪电,犹如毒蛇一般盘曲,再探出,
就在时间流再次被扭回本来的瞬间,席卷住那具红色的长袍!
霹雳一响,犹若无声。
暴风凝滞,闪光明灭,尘埃尽落,一切随即归于沉寂,属于洞窟的深沉黑暗,终于重新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唯有那洞穿了的洞窟,一抹月色,静静地划开漆黑,落在被暴风席卷成为一片平整的地面,也将所有人的身影,勾勒在空间之中。
“原来是你……何其荣幸,竟然能够见到你,堕落的精灵之王……”些许的沉默之后,凝立在原地的红袍之中发出了一个嘶哑,而连串的嘎嘎笑声……“不错,你确实比我更有眼光,你选择了更为强大的存在。对于你我,这个结果比想象之中的要好,呵呵呵……”
这刺耳的笑声,与低微的风声一起回响,最终细不可闻,然后,他的影子就连同其下的身体一起,滑落地面,随即砰地一声炸裂,化作了一片细微的灰粉,纷纷扬扬,向着四周散落飞扬!
这个时间。短暂。又漫长。
“结束了……”爱德华站直身体,感觉到浑身剧痛,仿佛每一寸皮肤都被撕成了碎片。但那一抹莫名的欣喜。还是很快便占据了他的心房——他扬了扬手,那一片曾经是对手的尘埃之中,便飞出了两点闪烁的光……
但还没有结束。
“不。埃尔……”一个声音。打破了大战之后的沉寂:“不,不……不!”
那个跌坐于地的灵能武士,喃喃的低语,最终转化成嘶哑的尖叫,身体闪烁了一下,消失在原地,而再出现时,她已经举起了长刀,向着爱德华猛扑!
刀锋如水。刀式如风。
带着一往无前的疯狂,要将那个人影撕裂,然而,就在那长刀触及对手的刹那,空间在周遭却就此变动……她高举着的之下,只有一片斑驳的洞壁!
收势不及的她一头撞在面,咔咔声中,可怕的冲击力几乎立刻就撞碎了她的肩骨!而当她狼狈的翻身转头,便注意到那个黑色的影子——从头至尾。那个人的身影根本没有丝毫的移动,甚至是他怀中抱着的人影。
移动的是空间。是她一向操纵于掌股之间的空间。
两枚炸裂的魔法飞弹随即飞至,迸溅起大片的血液!其中还有一条断臂飞起,然而爱德华的目光,却微微一怔——扭曲空间的力量,在散开的血雾里微微摇荡,但却不见那个纤细的影子。心念电闪的他转过视线便注意到,那灰烬之中,原本闪烁着的,只剩下了一颗的亮光!
纤细的人影,如今已经再次踏入了一片虚空,可是爱德华的目光之中,却映照出了那张即将消失的面孔——那一对眼眸之中,深沉的怨毒,与憎恨,凝聚成为一种奇异的光。些微的停顿之后,与波动的空间一起,消散无踪。
微微的一叹,心灵术士抽回手掌。
那一抹闪烁,已经在他手中还原成为触手冰凉的银色金属。他下意识的把玩着这枚项坠一样的东西——带着几个细微而不起眼的符咒,跟自己手的两部分,一无二致。而那面隐约的能量,正与同类化为一体,欣喜地鼓荡。
但爱德华的心情,似乎算不得欣喜。
懊恼吗?有点像,但那又不是……但自己刚才,确实应该能够拦截下那个女人。
战争既然已经开始,自然要分出胜败……战争之中,没有宽恕,没有仁慈,没有怜悯,也没有疑虑……宽恕是弱者的标志,仁慈是弱者的标志,怜悯是弱者的标志,疑虑是弱者的标志。战争中的弱者是失败者的同路人。
至于说杀死谁,伤害谁?是对,是错?
爱德华并不想要判断——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简单的对错善恶,爱德华也从来不曾想过要当救世佛祖,或者地狱战士。他只是想保全自己,照顾身边的人,如此而已。他从来都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人,也是一个大多数时候都在迷茫着的人。
所以,在刚才那一瞬,才会犹豫……
“你只是在下意识的拒绝而已。”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头响起,深沉,柔和,平稳:“但你很快就会明白,你无法拒绝,每一个权杖的使用者,都必然与它建立最为深邃的联系,这是他们能力的来源……只有接受,才能让你可以随心所欲。”
“其中的代价呢?”
“对,代价,得到任何东西都有代价,代价和成果,从来就是一体的两面。”精灵的声音,正在不断的减弱,就像是一个昏昏欲睡的人:“代价,有些人认为微不足道,有些人因此而踌躇不前,至于你,究竟要如何判断,我并不知晓,但不管如何,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很快就会陷入新的沉睡,但相信,下一次的相会,并不会遥远。不要忘记你现在的使命,否则,你很快就会知道,你面对的路,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平坦……”
这是一个警告。
就在心灵术士思考明白其中含义之前,那需要他面对的东西,已经到来了……
爱德华悚然而惊!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向抬起……穿过山壁,穿过空间……
在无尽的高处,似乎忽然有一双巨大的眼睛徐徐张开,如洪涛般的目光穿透了黑暗的天幕,落向了,他所在的地面!
或者,那只是一种错觉。这目光在须臾之间。已经掠过了成千万里之遥,而现在立足的地方,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点——
但仅仅是这无形的扫视。已经足够了……
足够让人战栗。
足够让人类战栗。
在那刹那间,极其强烈的危险感觉已覆盖了爱德华全部的心神……自己的灵魂,自己的力量。自己的一切。在此刻都变得微不足道,他无从选择,无从判断,只能呆立……甚至无法低头,甚至,已经挪不开目光!
那是如海的宏大,如狱的威严。
须臾之间,如同永恒。
这视线的感觉在一瞬间消退,转瞬而逝。消失在无限的远端。
但直到过了无数岁月一般的瞬间后,爱德华才艰难的控制了自己,感觉自己的灵魂,回到了原本的地方、
这瞬间的剧变,不亚于,甚至远超出他原本任何一次游走在死轮回边缘的感觉……爱德华的背后湿冷粘腻,冷汗似乎还在一层层涌出。虽然怀中的艾莲娜,与近在咫尺丽莎,似乎对于此事都一无所觉。但是本能告诉爱德华。刚才生的一切应是真实不虚的。
这个世界,是不同的。
他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现实。人与人之间被束缚在简单的等级制度里面,生命,存在……没有了高低贵躲的不同,剩下的只有力量的差异。
在高阶太多的力量面前,数量、勇气、智慧、经验,地位,什么都没有用,一切都只是虚幻,只有力量才能对付力量。位阶的差异实际在人群中划分出了最现实的阶级,在不同力量位阶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平等。就象在草原,狮子绝对不会去考虑斑马的心情,统治者们也不会在意普通人甚至是低阶力量者的权利和感受。人权和平等,只有在同样或相近的力量位阶内才会成为现实,否则就是弱者无用的愤懑和空洞的呻吟。
而所有的弱者的生命都不过是一些符号,根本不值得怜悯,那些高高在的存在,也从不知什么是怜悯。尤其是当一个人站得太高,看得太远太广,同类于他,就会变得象脚边的蚂蚁,踩死也就踩死了,即使看到了,也根本不值得挪一挪脚。
我也会如此吗?
不……属于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可以被掠夺,不会被侵占,不会被使用……我的意志,我的灵魂,我的一切,不可居于任何之下,哪怕是一分一毫,一丝一忽!
良久之后,爱德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轻轻移动了一下身体,破损的长袍之下,原本狰狞的伤口,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原本浸透了长袍的,以及散落于地面的血液,也在不知何时消散……而他似乎能够感受得到,那血液已经回到了他的身体,正在其中高速的奔行。
这也是王权的力量之一。然而这力量,却令他挑了挑眉头……
“我们……胜利了?”
艾莲娜微微抬起头,似乎刚从一个梦境中悠悠醒来。清冷的月光,照在她那半边脸,给她带着些许疲惫的清秀面容蒙了一层朦胧。
她的身体处于极度空虚的状态,几乎所有的体力都消耗一空,连抬抬手的力气都已失去。不过一醒来,她就感觉到那强劲有力的臂弯仍在。而且,开始逐渐的温暖,于是她干脆并不动作,只是依偎在这温暖而宁静的避风港之中。
而在一旁,半精灵不满地发出了一个哼声,狠狠地扯住爱德华的手臂,抱在自己的怀里。于是爱德华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走……”
传送术将他们送出了不远的距离,但再行进了一会儿,他们就已经身处在一座小城之中。
这里的守备松懈,似乎没有收到战争的丝毫影响,即使是三个看去有些落魄,又带着武器的外乡人,在通过城门的时候,也没有受到盘查。
嗯,实际,这里可能从来就没有盘查武装者的习惯——顺着大街向前走,两旁铁匠铺中传出清脆的叮当声,几个骑士正牵着自己的坐骑从旁边穿过,寻找着合适的旅馆,虽然已经是入夜时分,但街道带着各种各样武器的人物比比皆是,他们看来似乎是佣兵,可是行止却又更加规范,高雅,于是武器与防具,在他们的身体也像是沾染了一种优雅的光亮的味道。
而且,这里的街巷,远比一些大城市的更加嘈杂,凌乱……各种各样的方言土语混杂在通用语之中,异常的凌乱,因为说着话的,很有可能是拖着胡子的矮人,服饰怪异的侏儒……甚至是一些身高体壮,青面獠牙却又皮肤青绿的大个子,在这里似乎都不算是异常的人。
而那些纯种的人类,倒是也与几个人见过的不大一样——他们的身材更加修长,高鼻深目,皮肤之中,带着一些红褐的颜色。几个商铺之中的老板,留着长胡子,末端精心的修理成菱角……
修理成棱角?
爱德华不由得摇了摇头……记忆起大陆有一句俗语,用“象帝国人的胡子样方止”表示做得不错或做得小心的事。
所以,这三个图米尼斯人,很可能正畅游在一座帝国的城市之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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