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好又如何?
这个小家伙,真的能够成为王国的一根中流砥柱么?
他现在表现出了一些参与俗物的,是不是真的就会有志于此?魔法的奥秘海洋一般深邃,只要陷入其中便会无法自拔,即使是那些终生无望触及真理之门的可怜人,仍旧愿意将所有的一切投入其中,而这个小家伙,难保不会最终放弃这些无聊的俗物,投入魔法的汪洋之中。
是的,很有可能。
若他是因为出众的天赋,而被师看重,那么,最终他只会变成一个法师,而如果他对于这些世俗的东西有着格外的兴趣,好吧……他是一个佣兵出身,在他眼里不会像前一个那样把所谓法师的尊严看得那么重。法术或者也不过是他的一个生存工具而已。生存第一,用什么方法不是最重要的。毕竟吃饭活着,并且活得好才是目的。对佣兵0中的大多数来说,魔法只是一种是生活便捷的手段而已……也许有的可以磨砺出美丽的光芒。但那需要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但如此而言,对于以魔法为尊的师们来说,他又能够有多少的价值?只会成为被放弃的对象而已。
贾斯伯垂下目光,似乎仔细的在阅读羊皮纸上的文字,不过事实上,对于他来说这种简短的文字只要两眼就可以抓住其中的关键了。
帝国如果能进入分裂,那么确实是一件好事。即使只是内部的牵制也足以让王国得到足够的喘息之机,但师阿尔伯特到了帝国,但究竟去干了什么?这张羊皮纸上的提及的事情语焉不详,但决不可能只是这位师心血来潮,就跑去为国尽忠,到伊利里亚大闹一场。
就自己所知的情报,那个小鬼在两个十日之前左右的时候。便已经在海曼城的战场失去了消息,自己的那个儿子还因此而庆祝了很久,但如今。他却又出现了?
十几天的时间,便构筑起一座城市,打败了五千敌军?这是什么样的力量?这个小家伙据说在一个月之前还不过是一个西封邑地的佣兵。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就算是记载中个最为天才的人物都做不到这一点,但如果有人在背后帮助他,那么目的何在,可能是只为了那个鸟不生蛋的贫瘠领地么?难道,那片领地下面,埋藏着法师们梦寐以求的某些宝藏?
自己那点小小的问题不算什么,说穿了,不过是小孩子打架而已,可大可小,可是那个小家伙。若是真的有跟布莱霍克抗衡的决心,那么国王陛下要拉拢他则是必然的——将师绑上自己的战车,这简直是做梦都会笑醒来的好事儿。
若是能够趁机将布莱霍克家族就此打压,那么费尔南迪斯皇室的权势终将一时无两,甚至超过了历史上最强的时期。毕竟这只黑色的鸟儿盘踞在皇帝的宝座靠背上至少已经有三十年,要吃要喝,还要有人清理屎尿,也应该真正处理一下了,
只不过,真的有那么容易么?
剩余的九个家族。他们会如何做?就此冷眼旁观?
皇室若是真的强势,那么就代表着他们美好日子的终结,事实上皇室的直辖领地逐渐被包围着罗曼蒂的四大家族蚕食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而外围的六个领主,则在钱粮上做了很多文章,迪戈尔贡佐拉家族就借口优先供给法师学院的开支,已经拖欠了至少两年的赋税了,而拉斯泰家族则在观望……近卫骑士团和国家法师的日常供给都已经捉襟见肘,这一次为了援救海曼,不得已向地方的商人借了一批粮食和物资,过后还要以一些特殊的优惠权利来偿还。
若是能够回收布莱霍克的领地,转为直辖……
侯爵眯起眼睛,他甚至可以想象出之后的境况——费尔南迪斯逐渐将各个领地收归直辖,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国家形态……
侯爵抬起头,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孔,五十三岁的他已经执政二十四年,正处在一个帝王政治生命的巅峰时期,面容刚毅、双目炯炯有神,满头暗红的头发梳理整齐,就像是一蓬被约束的安静的火焰,露在外面的皮肤虽然散布着一些皱纹,但仍旧充满弹性,仿佛年轻人一样精力旺盛。
现在的郁金香,还有多少的能力去吞下那只鹰?会不会被这份令人垂涎的霉味哽住了喉咙?
虽然克鲁罗德人一向被贵族们视作荒野之中的蛮族,然而他们的强大,确实毋庸置疑,从克鲁罗德山脉向东,四百里之外,就是黑鹰家族的边缘……那么,这个联合,是不是真的可以让皇室得到最强大的援助?
敲门的声音分散了一些他的注意力,然后,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父亲。”
走进来的青年蛮不在乎的向着国王陛下行礼……只是那个随便的姿态,实在有些犯罪的苗头——如果他不是国王陛下的儿子,那么早就已经因为礼仪不端,不敬国王的罪名被抓进牢房了,至少也要有半年左右的免费餐点享用。
“……注意你的礼仪,西沃尔。”
三世陛下淡然地瞄了青年人一眼,低沉的声音温和地提醒。不过后者依然故我,只是微微一笑:“原来舅父也在这里?如果是那些令人头痛的钱的事情,我看您干脆自己做主算了,父皇最近可是一点也不想要用那些东西让自己烦恼,你也不想让那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主角因为头痛而缺席吧?”说着话,他已经自顾自地走近,同时从旁边的金盘里折下一颗葡萄。
而对于这个表现,房间内的两个中年人。也只能是微微摇头。“殿下,陛下正在向臣垂询重要的国事,您能不能……”顿了顿,看着皇帝脸上那一丝的愠怒,侯爵只好抢先开口,作为转圜。
“嗯,我不小心弄丢了一个首饰。所以,来跟您报告一下。”年轻人点了点头:“”
“哪一个?”国王陛下问。
“就是那个沉沦菲尼。”年轻人毫不在意的偏了偏头,将目光落到侯爵手中的纸张上:“十日内筑成城市。击败攻城部队五千?厉害,这是谁啊,这么强?”
“沉沦菲尼?守护十字?”国王陛下的声音顿时变成了低低的咆哮:“你说什么。你将它弄丢了?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代表了什么意义?”
“……爱德华……爱德华?文森特?这个人听着耳熟啊……”年轻人毫不理会国王的恙怒,眼神中微光闪烁:“舅父大人,这个爱德华是什么人?”
“斯特兰?西沃尔!”国王提高了声音!
……
“斯特兰!……斯特兰?西沃尔阁下!起床的时间已经到了。早餐之后,您即将开始今天的课程!”
近在咫尺的高声,让年轻人的身体微微一颤,他睁开眼睛,慢慢的支撑起自己。
今天的课程是什么?好像是马术吧,唔,那么还算是走运的,因为曾经练习过。最近几天,骑马越来越容易,课程也变得越来越简单。自己甚至有精力抽出多余的时间来休息,学习和阅读一些新的知识。
年轻人这样想着,抬头瞄了一眼房间华丽的窗棂。金色的阳光正从那里,和清脆的鸟儿鸣叫一起透进来,些微凉爽的空气,让人心中一清。
“斯特兰?西沃尔阁下!请您更衣。”
仆从打扮的老人,用颂唱一般的语调说着,而几个人影。已经各自捧着托盘,在硕大的床边依次排好。
“不要忘记,你是詹姆斯,詹姆斯,朱尼尔……”
年轻人的嘴角蠕动了一下,用一个无声的声音,提示自己。
但是他他确实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自己的新的身份和代号,当别人叫着斯特兰名字时,他也会自然而然地当作是对自己的称呼而回过头——虽然同时,他也总是要强迫自己不再去记起那些养成这个习惯的过程。
詹姆斯慢慢地站起身体,伸开双臂,让四五个人慢慢地给他换上合适的服装,随着有条不紊的手臂起落,他只需要变动两个姿势,便将身上的睡袍换成了一套华丽的猎装常服。
当一切结束,他的目光,在一个侍女的身上停留了一瞬。
她还很年轻,实际上,是很小,可能还没有十四岁,面孔里还带着一些没有长开的青涩,实际上,她的容貌也只能用清秀来形容,算不上是多么美丽,然而詹姆斯看着她的时候,却终是感觉,这就是人世间最为美丽的存在之一
他温和的向她微笑:“辛苦你了。”背对着那个老人时,他用唇形无声地说出这几个字。而后者只是低下头,回以一个几乎为不可闻的嗯声。
于是詹姆斯还是无声地翘了翘嘴角。
这或者能称得上,是唯一的一点乐趣了吧,关于活着的。
他苦涩的想道。
在这里,这栋巨大的宅院里,这是唯一一个对他温柔以待的人,或者是因为她的地位实际上和自己相差不多,她的工作,是服侍詹姆斯的起居,是这个宅邸里唯一一个经常在他身边的人,她的性格懦弱,所有人都可以对她斥责打骂,
而自己,也是如此。
“好了,小家伙,跟我来,主人要见你。”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走进房间。扫了一眼之后,她开口道,声音冷漠。
她身上的服装,些许华丽,但并不过分,因为那是一件高等的侍女的服饰,只是若不是这件服装,恐怕大部分人都可以将这个女子当做是一位高贵的年轻贵妇,实际上她也是詹姆斯见过的最为漂亮的女子之一,虽然她的眼角已经有了一点点的皱纹,但却无损于她的容貌,反而多了几分成熟的风情,那是年轻的女孩儿们无法拥有的。
跟随在她身后,是一件很考验男人意志的事情。因为她那凸浮有致的曲线,在行动的时候,会让臀部摇晃的像是一枚熟透了的饱满桃子,水波一般的温润柔软,足以让人联想到一些温暖的而舒适的空间。
只是詹姆斯却只是微微垂下目光,以免自己再感觉背后隐隐作痛——这个看起来还算漂亮的女子,心肠极为狠毒。詹姆斯在这个宅邸中收到的第一顿毒打,就是这个女人执行的,当时。因为家园被毁而满腹怒火的詹姆斯咒骂了她一些猥亵的语言,于是她便冷笑着,指挥几个仆从将年轻人吊了起来。给了他一次永生难忘的可怕刑罚。
她的刑具,是一根奇怪的带着绳圈的鞭子,似乎带着许多的倒刺,因此每一次鞭绳落下,都会细致的带走年轻人身上的一小块皮肉,让他痛不欲生,但却又有一种奇怪的魔法,或者神术,让他精神清醒,无论多么痛苦。都不会晕厥。只能这样清醒的承受着,那疼痛让他咬穿了嘴唇,喊哑了喉咙,直到最终失禁,这个女人才终于心满意足的停手……
虽然在治疗术的效果之下。所有的一切最终都化为无有,可是那种疼痛,却完完全全的深刻在了青年人的脑海里,甚至比那个法师施展在他身上的法术还要令他恐惧,因此,在詹姆斯看来。那张颇有风情的面孔根本没有丝毫的吸引,根本传说中的魔鬼一般的狰狞!
一道象牙雕琢而成的屏风将房门和休息室隔绝开来,各种珍禽的羽毛点缀得房间里面到处都是
靠着房间的一角,安放着一个青铜铸造的暖炉,里面不知道点着什么熏香,随着一缕缕青烟,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中。
这张椅子是用藤条编织的,与那些高贵的木质靠背椅相比,显得很庸俗,很拙,但坐在上面,厚厚的皮毛使得藤椅软而温暖,是一种极为享受的感觉。
房间之中的那个人,相当懂得享受着一切。
“你来了?坐下吧。”
老人……好吧,这个人似乎并不是很老——虽然一部很大的胡子乱糟糟的遮住了他兜帽中露出的半张脸,但是跟着穴熊们混过很长时间的詹姆斯似乎能够看出,那只是一种伪装,因为偶尔露出长袍的他的手指修长温润,根本不像是个老人。
于是,詹姆斯微微点头,用一个优雅的姿势坐进椅子里,双手放在膝盖上,静静地平视。平稳的呼吸,让自己不至于激动起来——这个老者他只见过两次,但詹姆斯知道,他就是那个人,那个夷平了白杨镇的施法者的上司,也很有可能是这一切的策划者。
“嗯,已经习惯了这里么?小詹姆斯?一切还算舒适吧?”
“阁下是在对我说话?”顿了顿,詹姆斯露出一个细微的惊讶:“您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是斯特兰。”
是的,他现在已经不是詹姆斯。他是斯特兰?西沃尔,一位不知道什么大贵族血统家族的直系后裔,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家族的家族名,但他已经准备好了,不管是什么名字,他也可以很快的去面对。
“你最近终于开始认真地对待自己了,这很好。”老者点了点头说道:“对了,今天,你可以使用你的姓氏了,你是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
“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费尔南迪斯?”詹姆斯垂下目光,轻轻的念诵着那个名字,随即不由微微一震。
费尔南迪斯,那是皇室的姓氏,难道自己将要冒充的人,是一个皇室的成员?
这个推测让年轻的乡村贵族感到头脑里一阵轰鸣……冒充皇室成员,这在任何国家之中都是无可非议,等同谋逆的重罪,一旦被发现,就要面临最为严重的惩罚,是用水轮活生生拖成碎肉,还是被马匹拉扯成为尸块?
“好的,我明白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
“很不错,你即便在心情激动的时候,也没有忘记从容的态度,看来这些日子的训练并没有白费。所以,我们需要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他说,然后伸出手,那洁白的手指上,带着一点微光。同时,一串细微,但玄奥的咒文,便从他的口中吟唱出来。
詹姆斯有些恐惧地盯着那只手指,想要躲避,但最终忍耐了下来。
让那只手指点上了他的额头。
少年的身体,微微颤抖。
“很好。”
几个呼吸,或者几个沙漏的时间,就此经过……直到耳边响起了一个低微的声音。
年轻人睁开眼睛,稍微看着自己的身体,抚摸脸庞,但没有发现任何不适。
“作为奖励,这座庄园就是你的了……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私产。随你使用。”红袍的法师似乎终于对于这个年轻人的外表彻底满意,不经意一般的开口道。
“一……尊敬的法师阁下,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您是准备将这里的所有权转交给我?无偿的?”詹姆斯微微愣了愣,不过心头的一抹狂喜瞬间就已经被他的理智压下,这其中会不会包含着什么样的陷阱?还是说,接下来很快就有人会将这个地方化作一片废墟,作为一场假死戏码的证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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