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帅大吃一惊,呼吸都在一瞬间停止。
没想到给他看见了
孟帅在破田朔洲封印的时候,确实顺手把阴封的瓶子拿了出来,所以众人看见他的脑袋才是空空如也的。但那时他动作极快,又有翡翠手串的光芒做掩饰,理当不引人瞩目才对,没想到竟然叫阴斜花看个正着。
这阴斜花,是个有心人啊。
孟帅默然,过了一会儿,苦笑道:“您老盯着我于嘛呀?”
阴斜花道:“因为你有意思。一件东西,就算很普通,甚至不值一文,如果有人来抢,我也会兴趣大增,何况他本来就不错,何况来抢的人是牧之鹿。有这么几条,我是真有兴趣,与牧之鹿一战了。”
孟帅绝倒,只道:“这么说,刨去竞争的刺激,我本来对您可有可无了?
阴斜花道:“当然不是——我听你的口风不大对啊?怎么好似对我泣血谷兴趣缺缺的?是不是牧之鹿给你灌了什么迷汤,说我泣血谷的坏话了?”
孟帅道:“是介绍了一点情况,是不是坏话就不知道了。”
阴斜花道:“他说什么了?是不是说我泣血谷死人太多,十个里面只能活一个?”
孟帅哈了一声,道:“是他胡说的吗?”
阴斜花道:“他说的是实话。到我泣血谷,当然要有人人皆可杀,同门皆仇敌的觉悟。朝夕相处的兄弟,说杀掉就要于净利索的杀掉。你不觉得很刺激么?”
孟帅呵呵道:“不觉得。”
阴斜花道:“你没有那种经历,当然不觉得刺激。你跟我去,杀他十个八个就觉得刺激了。”
孟帅暗中卧槽不已,道:“我怕坚持不到那时候。”
阴斜花眉毛一挑,突然笑道:“我明白了——你是真打算拒绝我了。[网 ]嘿嘿……嘿嘿。”从牙缝里发出几声笑声。
孟帅心底一寒,却不说话,阴斜花嘿嘿了半响,见孟帅不接口,突然道:“要我放了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要记得,你先头已经算是我的人,我要放了你,已经是破例,你又欠我一大人情。”
孟帅无奈,道:“您老惦记着我的人情做什么?以我的本事,何时才能还得清?”
阴斜花道:“那你别管。有一个我已经想好了,到大荒就叫你还上。另外一个人情存着,你总有还得上的时候。”
孟帅听了,反而松了口气,阴斜花有求于自己,事情反而简单了。道:“一言为定。”
阴斜花道:“好极。既然如此,我给你一个建议。别看牧之鹿说得天花乱坠,那百鸣谷其实很一般。你要不愿意去璇玑山,要锤炼武技,可以去菩提谷,要修炼剑术,就去洗剑谷。这两个地方真正是门户大开,招贤纳士,其他的门派都是走偏锋的,与你不相宜。”
孟帅道:“多谢指教。可是……我的选择不多啊。”
阴斜花斜了他一眼,道:“你是怎么了?师择徒徒择师,各凭本事。你现在的封印术得到了两家认可,你有两个选择。但若你凭借武道获得了更多的认可,那不就有更多的选择?被人挑选而不能由己,那是你水平不够,获得不到更多的认可而已。努力啊。”
孟帅如醍醐灌顶一般,躬身道:“原来如此,多谢阴前辈指点迷津。我定然要在升土大会上再争取一把,将命运拉回自己手里。”
阴斜花笑道:“一点就透,真招人喜欢。我看你神清气爽,英华内敛,是在火山境界?罡气练成了没有?”
孟帅道:“没有。离着下一轮升土大会还有几天的时间,我想趁此机会把罡气打磨成形。 ”
阴斜花道:“急了点儿,几天要弄出来,很难成熟,少说要一两个月的时间。不过也是,没有罡气很难赢,但若操之过急,根基就不稳。我是不了解你练的什么功,不过应该有名师传授吧?形成罡气之前最好问一下师长和同门。每一门功法都有相匹配的的罡气,别选错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孟帅再次诚心道谢,阴邪花对外面的人品不怎么的,对孟帅却还不错,说不定到了大荒还有结交的空间,多个朋友总是好的。
正在这时,几人都到了湖底。
那湖水平面倒也不小,夹在两山之间,如镜面一般静静的不见流动。几人都放下浮空,只在脚面上落下一层真气,足以踏水而行。那松鼠跃在水面,竟然如履平地,鼻子嗅了嗅,立刻认准了一个方向,带着众人往前走去。
一直从水面上走了半个时辰,水面收窄,从纹丝不动渐渐有了流动,到后来逐渐哗啦啦流出,与一般的河流无异。
水流越来越湍急,在河面上走着也不便了,牧之鹿再次招呼出巨鸟,众人乘鸟贴着水面而行。那松鼠虽然不似之前追踪的流畅,但依旧没断了讯息。
又行了片刻,两边的悬崖矮了下去,水面和地面越来越接近,水流也渐渐放缓,水面上渐渐腾起一片白雾。雾气越来越浓,一眼看去,已经遮住了两岸的山头。
几人同时停了下来,他们久在大荒,经历过许多古怪的环境,也深知许多雾气的危险,不得不谨慎。叶孚星也算是行家,取出三种药丸分别分给众人,道:“这三种丹药能避过天下八成的毒雾毒障,纵然避不过,也能支持半刻。大家进去之后,若感到不适,立刻敲击虽然武器,通知他人。另外为防万一,还是真气护身的好。”
众人依照之前漂浮的样子,都浮起一层真罡。牧之鹿想把孟帅拉过来,阴斜花手疾,立刻把孟帅拉到自己真罡护持的范围内。
孟帅只是苦笑——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了这样的香饽饽了?这已经不像个人,反而像是武侠小说的隐藏主角——武功秘籍了。
走入雾气之后,只觉得湿润温和,与山间白雾一般轻浮,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众人完全看不见前面的方向,只能看到脚底下的一片水面。那一只灵异非常的银柳松鼠到这个时候突然停下来,左右晃头。牧之鹿蹲下身,与它交流片刻,将它放到肩膀上,道:“不行了,它有点迷失了。咱们沿着水走吧。”
众人只好自行前进。好在水流虽然已经缓了下来,却还在汩汩前行,跟着水走,倒也不虞走错了方向。不知是不是孟帅的错觉,感觉自己好像是越走越高了。
渐渐地,白雾似乎稀薄了些,但能见度一直没有增加,还是只能看脚下的水。
转过一大个弯角,雾气陡散,水面豁然开朗,众人环顾四周,竟然又到了一片湖水中。
这水面还不及之前的湖水一半大,只是与之前那死气沉沉的湖水不同,这片湖水碧波荡漾,水面上暖风习习,竟生机勃勃。再往远处看,水边柳树成荫,柳树影子倒影在水中,为湖水平添一分秀美。
在柳树之中,露出一角飞檐,隐约看去是一座屋宇,想必是居住在此地的人。柳林深处,临水而居,倒也十分风雅。
众人啧啧称奇,玉淙淙道:“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的好地方,看来这真是那田氏祖宗享福的所在吧?”
孟帅心中疑惑,他接触的田氏祖宗,话里话外都说自己不见天日,生活的很是痛苦,倘若他们果然日常居住在这样享福的地方,又何必自叹自艾?
阴斜花道:“不管你们如何,我在水里也走的够了,现在要先走一步,沾点泥土。”说着一提起孟帅,整个人从水中跃起,往岸上柳林扑去。
众人都暗骂他狡猾,纷纷跟在后面。这湖水虽宽,对先天武者也不算什么,一跃之下,几人都顺利站上了湖岸。
几人跳跃的时候都是瞅准了方向的,一落地,自然落到了那屋宇的前面。
只见那大屋乃是一座小楼,黑瓦白墙,修建的并不高大,一共只有两层,屋前屋后两个院子也没有,孤零零的一座建筑物。楼门半掩着,门前的台阶上长了一层青苔,门上匾额已经摘下,不留一字,不知是什么所在、
孟帅一见这建筑物,不由一怔,道:“这个好像有点奇怪。”
众人都没看出怪异,连牧之鹿和阴斜花都没看出什么来,阴斜花还是问了一句:“哪里奇怪了?”
孟帅道:“说不出具体的来,反正造型与我平时见到的似乎不是一个风格
阴斜花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你少见多怪。这不是现今的建筑,而是五百年之前大晋王朝的建筑风格,我门中也有这样古旧的建筑……”
说到这里,他突然神色一变,停住了言语。
牧之鹿若有所思道:“还真是因为咱们见得多了,所以不觉得奇怪,反而是孟帅旁观者清。倘若这真是大齐的老祖宗住的地方,用前朝的风格建筑难道不觉得奇怪么?你们看这个建筑有多少年历史?”
叶孚星道:“这楼是用象檀木盖成,象檀有名的千年如新,倒也看不出来年岁。但我总觉得怕是有年头的建筑了。”
玉淙淙道:“是。你看这台阶前的青苔,积了很厚。”
正在这时,在牧之鹿肩头的松鼠突然跳了下来,一溜烟儿钻入了门缝里。
牧之鹿道:“看来那田攸就在楼中。咱们小心了。”
阴斜花笑道:“小心什么?一个先天没到的小子,值得我们小心?谁要小心谁就慢慢走,我先走一步。”说着直接越过青苔石阶,到了门前,推门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