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杀伐,盛世歌舞,王朝更替,沧海桑田。
“嗯?这些浮现在我心中的景象,竟呈现出历史长河的姿态!”
只是一瞬,邱言就认出了景象实质,他甚至看到了前朝覆灭,见到了大瑞历朝。
平日里在史书中才能读到的内容,清楚的浮现在邱言眼前。
伴随而来的,还有纯粹的念头,落入神躯里面,渗入神力星辰和中央神池。
星辰越发精粹,神力;神池缓缓扩张,香火激荡。一颗颗崭新星辰绽放雏形,一道道香火心念吹皱池水。
“这种纯净念头,近乎天地之道,只有天生神灵符篆里的自然气息才能干涉、调动,难怪遗迹要天生神灵才能开启。”
与此同时,邱言亦发现到,神灵本尊身周的法域有了扭曲迹象,因果线显化出来,释放出历史气息。
另一边,沉浸于纯粹念头的白文判和黄觉又有变化,神躯上同样有因果线变动,释放着历史气息。
这些气息都被漆黑空间抽离出去,渐渐消弭。
“莫非,但凡进入这里的人或神,其所属时代的历史气息,都会被某种力量吸收、记录?因此,才能随着念头传递,在心中呈现王朝更迭、兴衰变化的景象?”
邱言的猜测自然无法证实,但他同时意识到,这是次难得机会,念头一转,神池顿时水花滚滚,就见一座书架飞了出来,书架顶端标着一个“史”字。
这是书生分身所凝地魂的一部分,透过黑洞传了过来。
史部书架一出现,那一道道历史长河景象便涌了过来,被吸入书架,显化、凝结为一卷卷书册,落在架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书本渐渐增多。
另一方面,纯粹的念头亦充斥了神灵本尊的神躯,颗颗神力星辰迅速形成,中央神池亦极速扩展,池中的每滴水,都散发出香火心念的意境。
神池上方,核心符篆也被一团纯粹念头包裹起来,洗涤、精粹。
突然间,一股无主意念毫无征兆的出现,落入了心中,让邱言顷刻间掌握了遗迹的开启之法。
“这开启之法,居然要点燃、炸裂这些纯粹意念!不过,只要遗迹还未开启,就不会闹出太大动静,火山口的人自然发现不了,倒不用急于一时。”
这样想着,神灵本尊便收摄心神,沉寂下去,全身心感悟历史长河的变动,感受着那种兴衰不过一念间的氛围。
史部书架上的藏书越来越多,神躯内的星辰越发明亮。
“此情此景,若能持续几年,收获不知要有多少,可惜只是奢望。先不说滞留此处四十九日会被排斥出去,单是纯粹念头就不可能凭空生成,应是通过某种法门凝结出来的,积累许久才有今日气象,一旦被全部吸收,不知要等多少年,才能尽复旧观。”
将纯粹意念全部吸收的想法刚出现,就被邱言压了下去,他很清楚,纯粹念头并非无穷无尽,自己等人能吸收些许已机缘,若是太过贪心,最后没有念头点燃、炸裂,也就无法开启遗迹,因小失大。
漆黑和寂静之中,神灵本尊缓缓闭上了眼睛,任时间流淌。
……………………
在本尊沉寂于遗迹入口后的第五天,邱言的书生分身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武信城。
武信城位于两府交界,西边是远宁府,东边是戎州府,而南边便是五溪沼的领地,是一处四战之地,城内城外的杀气、阳气、血气,离着老远就能隐约感到!
若有生魂在此出没,即便不是白天,也要艰难抵抗沙场血气,很容易就被冲击的支离破碎。
城外不见村落,却是兵卒连营,偶尔能看到屯田之地,都被严加看守。
书生分身乘坐的马车一进入武信城范围,就被几个兵卒围住,盘问了好一会儿,甚至还要搜身,待得牛猛拿出信物,答了几个问题,方才放行。
即便如此,还是有两个一身戎装的骑手一路相随,摆明了是在监视。
“这里的人真是凶悍。”那位张向导小心翼翼的看着两名骑手,低声抱怨,刚才他被从车上拉了下去,要进行搜身。
邱言想通了里面关键,开口道:“这里是兵营重地,枕戈待旦,随时都可能起纷争,所以才会这么戒备森严,想来这一年到头,会有不少的细作、奸细,如我等这样打扮,前来刺探。”
他的话音刚落,骑手中的一人就道:“你这书生有点见识,比之前的人强,之前那群穷酸,一说搜身,就要说什么气节、骨气,却不知我等若是疏忽,不只要受上级指责、惩罚,更可能连累袍泽,容不得半点差错。”
两个骑手的年岁不大,但面容冷峻,给人不拘言笑的感觉,甲胄在身,腰悬长刀,但这一开口,那股肃杀之气便消失了。
邱言不卑不亢,只是道:“气节、骨气自然要有,却不是喊出来的。”
另外一名骑手则道:“看你的样子,也是冲着小姐来的吧。”
“何以见得?”邱言听了,笑着反问。
“这两年,可是来了不少书生……”
两个骑手意外的健谈,和邱言攀谈了起来,很快就熟络了,邱言也知道了二人姓名,年龄稍大、留着胡子的叫杨晃,年龄稍小、面容清秀的叫刘宏。
“……剑南道有名的才子也来了这里?那方子延和顾言之的名字我听说过,都是惊才艳艳的人物,两年前考上了秀才,却没有参加乡试,坊间传言说两人是闭关苦读、要一鸣惊人,没想到竟是在这武信城中,想要一亲芳泽,留下才子佳人的韵事。”邱言在与两名骑手的交谈里,听到了不少信息。
刘宏听了,却是嗤笑起来:“他们是不是才子,我不知道,但都是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看不起我们吃兵粮的,可见了沼人却比见了亲爷爷还怕,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喘!殊不知那些沼人见了我们也是要绕道的!”
“不要多说。”杨晃毕竟年长一些,还算稳重,出言制止。
“不知……”邱言还待再说,却被旁边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打断,扭头看过去,就见几名兵卒押着一群衣衫褴褛、手脚镣铐的人从旁走过,朝着屯田地走了过去。
“嗯?”
看着那群人身上挂着的七零八落的饰物,邱言认出是沼人装束,顿时明悟,并未出言询问。
杨晃和刘宏自然不会多说,随着一行人进了城,到了驿馆,二人便告辞离开,回去复命。
而后,张向导则忙不迭讨要马车,一心离去,至于车夫牛猛,却也不愿多留,抱拳告辞。
“邱公子,既已到了,我也要回去给老爷复命了。”
“如此,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几天的相处,邱言和牛猛算有了些交情,其人虽是妖,但为人老实,没理由为难对方,任由离去。
转眼间,人就散了。
“聚散离合,便是这般。”
摇了摇头,邱言随着驿馆文书进了驿馆。
这一进去,入眼的是一名一名的青衫书生,或站或坐,有的交谈,有的百~万\小!说,有的下棋,各有不同。
“这是驿馆还是学舍?聚了这么多书生,看装束,都是有功名在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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