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书记一行十几人在小洋楼的客厅里坐开了,那三个小媳妇细妹子在高宗的眼神示意下,赶紧端着刚刚泡好的热茶、洗净的水果、精心挑选的干果奉上。
寥书记瞥了眼这三个小媳妇细妹子,又扫了眼客厅内外,一字眉登时就扭成了人字形,朝在旁边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地站着的高宗招了招手,不悦地小声道,“我说小高啊,不是都说你们高家村是出了名的美人村吗,怎么我上任书记这几年,来你们村也有十来回了,就没看到过一个长得还像个女人的女人呢……”
“而且还我每来一次比一次丑得不像个样子。”寥书记手指虚点着,“你瞅瞅这个,腰比我还粗、肚子比我还大。再瞅瞅那个,哪里像个女人,根本就是个春哥曾哥嘛。还有那个,勉强也还有个样子,可离女人也差得远呢。”
高宗无奈地陪着笑道,“寥书记你看咱村这山旮旯犄角的,山穷水也穷,没发展没前途,哪里留得住现在这时代年轻人的心,这不都外出打工挣钱去了吗。”
寥书记面容一肃,谆谆教诲道,“所以我说小高啊,身为村长你要好好地想想,怎样才能把年轻人留在家里……你说你们一堆老骨头,除了种个地耕个田栽个西瓜、放个牛养个鸡钓个王八,还会做些啥子……年轻人有激清,有冲劲,有干劲,有理想,有创意,只有把年轻人给留在了村里。村里才有发展的希望啊!”
“寥书记教诲得是,今年过年等村里的年轻人都回来得差不多了。我组织他们好好地开着会,商讨一下咱高家村的方向与未来,尽量把他们留在家里。”高宗嘴上连连应喏着,心里却早把廖书记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你粮的,老子活了六十岁,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多,还要你个只知道耍嘴皮子的龟儿子来教训,要是有好的路子。老子早就带着村民们走上去了……
“行了,这事你自己好好去反省,我只希望我下次再来你们这里时,看到更多的年轻面孔。当然,更希望看到你们村里的变化,你说你们高家村嘛,和谐是挺和谐的。可经济太落后了,瞅着那一幢幢老土砖房,我这心里揪着痛啊。”
寥书记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端起茶杯来,凑到嘴边欲喝时,目光瞟到端完茶、上完东西后站在一旁的三个小媳妇细妹子。摇了摇肥脑袋,干咳了一声,放下茶杯,站起身来道,“走。带我去你们幼儿园看看,话说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这孩子是花园的花朵,清晨的旭日,国家未来的栋梁,你们可得引导好了。”
一行人跟在寥书记的后面出了客厅,不过并没有急着去幼儿园,而是在寥书记的带领下,直奔了湖边,来到一个垂钓的老头旁边。寥书记往盛放鱼的桶子里瞅了瞅,见钓了好些条大大小小的鱼儿,便颇有兴致对老头道,“老人家,杆子给我钓一下。”
“寥书记您请。”那老头连忙把手中的钓杆让给了寥书记,同时把屁股下的凳子挪了出来。寥书记接过钓杆,一屁股毫不客气地坐在凳子上,他对钓鱼的路数熟得很,把杆子提起来,检查了一个鱼饵,再利索地甩回了水里。
一行二十几双眼睛,全部盯着湖面那个红蓝相间的浮飘。
要说这湖里的鱼还真是给寥书记面子,钩子甩下去没半分钟,就开始轻微地上下沉浮起来,渐渐动静大了起来,随即浮飘猛地往水下一沉。
说时迟那时快,寥书记手往上一扬,手中烟竹制的钓杆便一弯,随即一弹,一尾巴掌大的鲤鱼便飞上岸来。
“寥书记这钓鱼的技术,不得了啊。”
“寥书记这钓鱼的技术还真是不得了,看这鱼钓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鱼掉落岸上,恭维之声登时四起。
“哈哈,小意思,小意思。”寥书记大笑几声,把鱼从钩上取下来,扔进桶里,那个得意啊。
重新上饵,寥书记继续垂钓起来。也不知是他技术真好,还是湖里的鱼真给面子,反正钓了十来分钟,居然让他钓了五条鱼,加起来不下于三斤呢,寥书记这下更加春风得意了。
“小高啊,这几条鱼,晚上咱们用来下酒。”寥书记把钓杆还给老头,在湖里洗了把手,指着桶里自己钓的那几条鱼道。
“寥书记,这剑马湖的鱼,已经做了,水煮鱼片,味道贼好。”高宗说道。
寥书记闻言一字眉就挑了挑,他身旁的一名副镇长立马就板着脸道,“我说小高啊,这别人捉的鱼,能有寥书记钓的鱼那个味儿吗?”
“这,这别人捉的鱼当然没有寥书记钓的鱼那个味儿……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吩咐人提家里煮去。”高宗嘴上如是说着,心里那个火啊,喊了个村民过来,交代了几句,那村民立马捉了那几条鱼快步往高宗家去了。
寥书记舒展了几下腰肢,目光眺向湖心岛屿,扫过巍峨的飞龙山,却是落在了洛辉的山头上。看着那栋竹楼,寥书记双眼一亮,霎时就来了兴趣来了精神,肥手一指,“那山头是怎么一回事?”
高宗回道,“是一个城里人把它给承包下来了。”
寥书记轻蔑地笑道,“你是说,有个闲得蛋疼的城里人,把那山头租下来,建了栋茅草房,有空没空过来度度假?”
“不只那么简单。”高宗道,“他把整块山头都垦荒了,种了蔬菜果树,养了鸡鸭鱼鳖。”
“哦,城里人搞种植养殖,这事情有点儿意思。走,咱们去看看。”寥书记说着就要往那边而去。
那名副镇长悄声提醒道,“寥书记,咱们还没去幼儿园呢,是不是先去那边瞄几眼。”
“对,先去幼儿园看看,什么事情都没有儿童的教育重要不是。”寥一笑,压下心头的兴致,调过头来一马当先往村口走去。
一路上他这里指点指点,那里说道说道,比划比划。几分钟的路程,硬是走了二十几分钟。
来到幼儿园前,一行人站在屋前的水泥坪里,寥书记看着这栋老房子,一字眉又蹙起来了,“小高啊,你们村这幼儿园的房子太破旧了,贫瘠的土壤开不出美丽的花朵来。我不是和你说过多次吗,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你的觉悟要提高、目光要放长远啊……其实建栋房子也要不了多少钱吗,高家村每家每户出个几千块钱,不就建起来了嘛……”
“是,寥书记说的是,等过年村里人都回来了,我再组织大家开个会,好好商量一下筹建幼儿园的事情。”高宗应道。
“顺便把小学也一道建了吗,孩子们读小学要去镇上,十几里路有些远了,走得他们那小脚丫子,我心疼啊。”寥书记摸了摸自己的肥胸,一脸的心痛。
“这个,这个……”高宗支吾道,“这个寥书记,幼儿园小学一道建的话,没个百把万搞不定啊,你看镇里是不是能财政方面资助一下?”
“小高你们村经济落后,资金方面有困难我知道。”寥书记语重心长地道,“但镇里的情况你也了解,很多方面都要用钱,我只恨不得一分钱的硬币劈成两分钱来用……所以这困难啊,你还是自个想法子解决吧……对了,你们村前段时间,不是在政府的帮助下,西瓜卖了个好价钱吗,刚好用这钱来建学校吗。”
高宗还待再说什么,寥书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往教室里走去。这时侧面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响,孙俪俪走了出来,寥书记的目光一下就呆滞了,紧接着他的肥手忙不迭地就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