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主意,杨震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那个自以为是的鬼子用来炫耀的那些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尤其是鬼子看守的情况,对于杨震来说太重要了。回想着与那个鬼子之间的对话,杨震心中忽然有种预感,也许出路就在这个鬼子中佐身上。
想到这里,杨震转过头问郭邴勋道:“那个鬼子真的和我长的很像?”说实在的,回到这个时代便是蹲监狱,一直没有能照到镜子的杨震还是真不知道自己究竟长的何等尊容。故才有此一问。
对于他疑问,郭邴勋笑笑道:“你们岂止是长的像,便是连高矮都差不多。这个鬼子的个头足足有一百七十多公分,在日本人中可算是少有的高度了。你和他,除了你的肤色黑了点,粗糙了些,无法与他的细皮嫩肉相比之外,若是穿上一样的衣服,恐怕很难分辨出来。要不是这一路一直与你同行,我还真担心你和他是双胞胎。”
听到郭邴勋的回答,杨震略微显得有些尴尬的道:“我他妈的怎么就这么倒霉,与这个有些神经质的家伙长的如此雷同。我可告诉你们,我可没有什么异国双胞胎,你们可千万别把我当成那个鬼子,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杨震的这些话不仅逗得郭邴勋一乐,就连躺在铺位上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彭定杰也不由得噗嗤一声的乐出了声。只是笑音一落,彭定杰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老杨,你居然能听懂鬼子的话?”
对于彭定杰的疑问,杨震有些挠头,感觉这还真不好解释。郭邴勋虽然知道他能听懂日本话,但是也许是出于同患难的经历让他对杨震产生了一定的信任度,所以从来没有问过。
今儿彭定杰问出来,杨震知道这个事情自己还是要解释清楚的。想来,郭邴勋虽从来没有问过,但想必也应该想知道吧。一时之间,杨震多少有些犯难该怎么解释。小虎子给自己的信息中,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什么时候学的日语。
好在杨震的脑子反应足够快,只是片刻之间便想出了对策道:“我是东北流亡学生出身,自九一八事变之后流落入关已经数年。在这数年之中,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家乡,思念家乡的亲人。可我知道,若是想回到家乡,就必须得彻底打败小鬼子。”
“加之在北平数年,亲眼所见驻华北的小鬼子咄咄逼人态度,从那些小鬼子隔三差五便寻衅滋事,想要为挑起战争寻找借口的举动,我知道虽然国民政府对日一再妥协退让,但小鬼子一天不放弃灭亡中国之决心,中日之间的大战就不可避免,早晚都是要全面爆发的。”
“而这场战争一旦打起来绝不是甲午战争可以相比的,是一场只能有一个人站到最后的你死我活的战争。我认为要想击败日本就必须的研究他,否则对你的对手一无所知,我们还怎么去打赢这场战争。”
“为了能更好的了解对手,为将来投身全民族的抗战事业做准备,我便私下找了一个从日本留学回来的教授,学了几年的日语。只是因为课业繁忙,只是偶尔有时间能学习一下。好在幸好的是天分还够,几年坚持下来虽不能说是日本通,但他们说的话基本上都能听得懂。至于说,一般的对话没有什么问题。”
“要想彻底的战胜你的对手,那就必须要彻底的了解他们。我不知道我们的上层对小鬼子有多少了解,但是我知道小鬼子可对咱们各派系的特点可谓是了如指掌。”
“你们知道吗?小鬼子甚至详细到我们每支部队,包括各派系武装的所有少将以上主官的性格特点,习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们在作战之时手中使用的地图比我们自己使用的还精确。”
“不说别的,我们一二九师在山西的几次战斗中缴获的小鬼子地图,比第二战区下发给我们的可要精确的多。不仅主要交通线、所有制高点都标的清清楚楚,就连一些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的小路,他们的地图上都清晰的标了出来。他们手中的十万分之一竟然比我们手中的五万分之一的还要精确。在情报上,我们可是是吃了大亏的。”
“我当初就是为了更好的了解这个对手才想起来学日语的。否则你一句他们的畜生话都听不懂,怎么对付他们?孙子不是有一句话叫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吗?只是可惜我学的没有用到战场之上,却用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杨震看了看二人面上的表情,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虽然扯的有点远,但二人至少在表面上看还是没有怀疑什么。至于这些话将来会不会穿帮,那就不是杨震现在该考虑的问题了。
不想就这个话题在商讨下去的杨震,下一句便转移话题道:“你们说我若是穿上这个鬼子的军装,他们在短时间内,尤其在夜晚的情况之下能不能一眼便看出来?”
郭邴勋沉思了一下摇摇头道:“这个鬼子虽然穿的是军装,挂的还是中佐的军衔,但言行举止除了鬼子一贯的傲气之外,到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军人。你看他走的那两步道,腰垮的都快掉下来了。别说那些国军精锐,就算国军中最垃圾部队中任意挑选出任何一个人来拔军姿恐怕都要比他强的多。”
“不过他虽然没有军人应该有的气势,但却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怎么说那?有些像是自幼便身处高位,养成的一股子牛皮哄哄的傲气。而你虽是大学生出身,但身上却又一股子典型的军人气质。”
“短时间之内,这种区别不是最亲近的人也许不会发觉什么。但是时间一长,单从气势上就可以清晰的分别出你们二人的区别来。你们二人的容貌、体型虽像,但气质上的差别太大。不过我想若是单单只是一晚上还是能蒙混过关的。”
郭邴勋的分析很到位。杨震也感觉出这个身穿军装的鬼子除了身上的那身军装之外,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军人,看那做派倒是有些像是一个被惯坏了的纨绔子弟。
看着沉默不语的杨震,郭邴勋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老杨,你如此问是不是心中有了什么样的想法?说起来我们一起琢磨一下有没有可行性?“”
一直低头沉思的杨震听到郭邴勋的问话,抬起头看了看他,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同样在期待着他的彭定杰,点点头道:“心中是有了那么点思路,不过起了一个头,还没有多想。”
说罢,杨震坐到彭定杰与郭邴勋的中间道:“你们说我杀了这个家伙,换上他的军装出去,冒充他的身份解决掉门口的看守,然后在想办法带着大家杀出去怎么样?当然这暂时只是我的一个设想,至于怎么做?我还没有考虑。”
听到杨震的话,彭定杰皱了皱眉头,举起手抖动了一下手上的手铐道:“这个玩意他们一直给我们带着,你怎么打开?这东西一动,就哗啦、哗啦的作响,离老远便能听到。你打不开它,你怎么干掉那个鬼子,别忘了他身后还有两个卫兵。就算你能干掉他,摘不下这东西,你没有等到门口就会被鬼子发觉的。”
看着彭定杰哗啦啦的抖动着手铐,杨震别有深意的一笑道:“这东西好解决。”
说罢,从鞋子里面拿出他一直小心珍藏的那段铁丝,将铁丝头弯曲下来伸入彭定杰手铐上的锁眼中,只轻轻的左右扭动几下便将他的手铐打开。端是干的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杨震几下便将彭定杰的手铐打开,郭邴勋目瞪口呆半晌才苦笑道:“我真还不知道你还有这等本事?这一手比我那个江湖大盗出身的卫士还厉害。你这一手他虽然也能办到,但需要的时间可比你多多了。我说杨兄,你不会是梁上君子出身吧?这一手可不是那么好学的。”
“还有你这段铁丝是怎么带进来的?鬼子在给咱们进行所谓的消毒的时候,把咱们扒的是一丝不挂,浑身上下什么都藏不住。你居然能把这东西带进来,你是怎么办到的?”
听到郭邴勋询问自己如何将铁丝避过鬼子的眼睛带进来的话,杨震老脸不禁一红道:“鬼子虽说搜查的很严密,但我们身体之上却是未必没有藏他们的地方。这东西团起来并不大,咱们的身体有些部位很容易便可以藏住。”
听到杨震的解释,再看看杨震有些尴尬的表情,想着铁丝团起后的大小,郭邴勋心中不禁一动道:“老杨,你不是将铁丝藏到那个位置里了吧。你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个办法的?厉害,你们十八集团军中果然人才济济,单说这份急智一般人可没有。”
听罢郭邴勋夸奖自己有急智的话,杨震摇摇头没有回答他。他怎么解释?难道要告诉郭邴勋自己是从下一个世纪来的人,这个办法是和那些体内藏毒的毒贩学的?
他很难和这个时代的郭邴勋、彭定杰解释自己是怎么想出这个办法的。要知道这个时代生产、走私毒品是半公开化,甚至是公开化的。除了路上需打点各路诸神之外,根本不需要像后世毒贩那样想出各种千奇百怪办法藏匿毒品以躲避警察。
杨震在后世的时候,曾配合地方警察抓捕过武装贩毒的毒贩,见过那些体内藏毒以试图躲过警察抓捕的毒贩。他想既然那么大的一包毒品都能塞进去,团起来没有多大的铁丝自然也不会是问题。
而且一段团起来的铁丝和毒品相比,塞到那个地方虽说感觉怪怪的,但可比包装一旦破裂,便可以致命的毒品要安全的多。
见杨震不解释,郭邴勋呵呵一笑也没有再追问。这种事情知道了便完了,再追问下去,只能弄得大家都尴尬。
看到郭邴勋不在追问自己是如何想到将铁丝藏到那个位置的,怎么会用铁丝开锁这门手艺的,杨震松了一口气之后,便连忙转移话题道:“鬼子为了提防我们暴动,一定会为这里的鬼子配发武器的。这里鬼子看守又需要看守我们这么多人,想必他们的武器库应该离这里不会太远,弄不好就在这栋楼内。只要我们拿到武器就应该有机会突出去。”
说到这里,杨震对着郭邴勋道:“老郭,这几天关在这栋楼内的人你想必都应该见过。这里面得人你能不能给我挑出来二十个军事素质和心理素质都过硬,而且能坚决服从命令的老兵。尤其是心理素质,一定要过硬,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会惊慌失措的。最关键的是要下手够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