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梅,想来那忤作还得来验尸,找人好好看守莲香的尸身,若有半点闪失,定不轻饶。”
“是,少奶奶。”
杏梅清脆的应了声,便走到一边去安排。另有小丫头上来替了她扶着梓清往山下走。这可真是验了那句,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话了。
车内,梓清懒懒的依在一旁,出神的看着轿外。一圈一圈的湿意在眼底蓄积欲待薄发,却总是被她在最后一刻狠狠的忍了回去。
“小姐,当真是那姑子谋了莲得么?”
梓清闭了闭眼,待眼里的酸涩好转,才重新睁了眼看向杏梅,“凭那姑子还没这胆。”
杏梅愕然的看着梓清,“那是……”
梓清重重的摇了摇头,掀了轿帘往外看,没有看到谢沐安。却看到太太车驾边随车的钱妈妈不时的朝她这边看来。ЖЖa
“杏梅,让车夫去安逸伯俯。”
山间另一条小路,以崔云骁为首的华服公子们一路打马看花,好不逍遥。山间丛林,不时的响起他们低低的说话声,兴到极致的笑声,犹以那位吕英华公子为最。
瞥了眼被崔云骁小厮缚住的圣音,吕英华打马上前,凑近了意兴阑珊的崔云骁,压低了声音道:“二公子,你这到底是唱的哪出?”
崔云骁狭长的凤眸挑了挑,唇角勾起一抹凉笑,淡淡道:“入山进寺当然是求神拜佛,不然你以为?”
吕英华眯了眯眸,无声看向崔云骁,半响轻哼一声,“我竟不知,在你眼里我也是个蠢的。”话落,抽鞭打马顾自往前。
“英华。”崔云骁崔马上前,拦了吕英华,“非是我不坦诚于你,实是为兄有苦衷。”
吕英华轻哼,挑了眉头道:“那好我只问你,今日之行是有意还是无意?”
崔云骁默半响,良久道:“有意。”
感觉到吕英华目光带刺的在脸上来回扫了一圈,崔云骁邹了眉头,不待他脸上的不快升起,山林中已是响起吕英华响砌云宵的笑声。
“哈哈哈,痛快。”崔云骁愕然,吕英华已是狂笑不已,“他谢家不就仗着出了个贵妃娘娘么,他谢家不是被称为仁义礼仪之家么,爷这回就看看他是如何的仁仪,又是如何的礼仪。哈哈哈。”
“英华……”崔云骁警觉的看向吕英华,“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哼。”吕英华眉头一挑,冷声道:“原配夫人的侍女无故死于深山,偏偏这俯里的姨娘还在这庙里礼佛失踪,你说会是怎么一回事?”
崔云骁笑了笑,继而眉头一挑,凑近了吕英华,压低嗓子道:“那你想不想看更热闹点的戏。”
吕英华抬起头梭了他一眼,一副那还用说的表情。崔云骁招手,吕英华俯耳上去。两人一阵窃窃私语。
蓦的,吕英华一声惊喝,“当真……”
崔云骁看了眼人事不省的圣音,神色一冷,道:“当真。”
“好,就依你说的办。”
钱氏冷眼看向坐于一侧的谢沐安,保养得当的脸上有了难得的一抹郁色,续而渐渐扭曲,一双琥珀色的眸似一簇燃烧的火焰,谢沐安微微的侧了头,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的山木,神色安然。
“孽子。”半响钱氏沉沉喝了一声,坐在轿外的钱妈妈身子猛的颤了颤,回头朝车内看了看,沉沉的叹了口气,继续半眯了眼靠在车架旁,半响,低低的了说了句,“要变天了。”
面对钱氏的震怒,谢沐安却只是撩了唇角,冷冷一笑,转了头看向钱氏,低声道:“母亲因何而生气?”
“你这孽子。”钱氏抖了手,重重的指向谢沐安。“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谢沐安摇了摇头,神色之间一片淡漠,“我想护着我爱的人,我想给自己一条路走。”
“你还要怎的。”钱氏闻言越发气恼,只觉一股恶气直冲脑海,呕得她头晕眼花,重重的咬了唇,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齿间回荡时,她才重新睁了眼,恨恨的看向谢沐安,“你难道要为那个小贱人,置谢氏钱氏满门而不顾吗?”
谢沐安身子抖了抖,钱氏却仍继续发难,“没了谢氏没了钱氏,何来你谢沐安,到时你自己连猪狗都不如,又拿什么去护那小贱人。”
“母亲。”谢沐安沉沉一喝,双眸凛然的看向钱氏,“兰依不是贱人,她是你孙儿的母亲,是你儿子心爱的女人。”
“住嘴。”钱氏双目几欲的看向谢沐安,“我依了你,让她进了俯,也依了你,让那孩子成为谢家的长子嫡孙,你还要怎的,你为什么要动莲香?还是说你已经拿到了你要的东西?”
谢沐安摇了摇头,“母亲,或许我们都错了,那东西根本就不在王俯,更不会在王梓清的手里。”
“不可能。”钱氏历声道:“那东西的的确确在王梓清的手里。”压下腹内翻涌的怒火,恨声道:“你既不曾拿到那东西,为什么冒然动手。”
“王梓清她派人跟踪兰依,莲香看到了兰依还有奶娘……”
“糊涂。”钱氏一掌重重的击向车座,“一个丫头,何以足惧?你既杀了她,就该毁尸灭迹,为何还要让王梓清看见,甚至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