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rajtkg=”no”src=”/js/”></ifra>122小家伙的母亲(下)
“间质性肺炎不是传染病。《+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白敏轻轻说道,同意陈贤颂进去,
刚一跨进门,就闻到淡淡的药味。屋中没有点灯,好在有月光透进来,陈贤颂才能看清房中的摆设。虽然伦希家族早已经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房中的家具都十分精致,随便一件放出来,普通平民不吃不喝数年也未必能买得起。
离折叶窗不远的地方有一张床,上面躺了个人。窗帘大开,明亮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可以让人清楚地看清她的容貌。
陈贤颂是个文艺青年,在他想来,能生出弗郎西丝这么漂亮女孩子的女性,怎么说也应该是个大美人,应该是像林黛玉那种娇弱的病态美女。但是当他的视线移到床头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头发干枯,双眼凹陷,皮肤蜡黄,双颊下贴,嘴唇青白的女人。
陈贤颂读过《红楼梦》的小说,他一直无法理解,什么样的女孩子才是病美人,新人类女性虽然性格各有不同,但个个健康得要命,连病得不会生,更别提什么病美人了。他听说一百多年前自然人同胞们拍过红楼梦楼的影视,可是他在网上怎么也搜不到片源,可能是时间过得太久,片源都绝种了的关系。
就像他好奇胖子这种生物一样,陈贤颂也相当好奇‘病美人’这种特殊个体,只是幻想与现实总是有些差距的,他本以为今天能见识一下,结果差点把自己吓着了。虽然这样形容是对病患的不敬,但在惨白色月光照映下,床上的女性确实很像是一个女鬼。
陈贤颂觉得自己是在看恐怖片……若不是身边有白敏在,他觉得自己肯定会害怕。相比之下,弗郎西丝这个小家伙倒是坐在床沿上,很惬意地偎依在女性的怀里,对于母亲相当吓人的外貌一点也不介意。
“阁下,实在抱歉,我不能下床迎接你。”女性的声音沙哑,低沉,有一种相当别扭的感觉在内。她的声带因为因为长年累月的咳嗽而微微受损:“吾名凯瑟琳,伦希家族的女主人,也是弗郎西丝的母亲。”
“陈贤颂……”接着他指了指身边的女孩:“这是小敏。”
“一位灵魂深思者,还有一名太阳神仆,居然一起在夜晚登门。”凯瑟琳惨然地笑着:“如果是在十几年前,我们伦希家族还没有没落之时,我会觉得很开心。但是现在,我却很害怕。这十几年卧床生活,让我明白了,陌生人与陌生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关怀。”
凯瑟琳的眼里,尽是防范的神色。丈夫死后的生活,一幕幕在眼前闪过。仆人们跑光了,丈夫那些亲如兄弟的朋友在他死后,居然开始垂涎于她的美色,而又在她久病色衰之后,将主意打到日渐长大的女儿身上。
若不是他们伦希家族还保留了一个贵族称号使得那群人不敢乱来,否则早就出事了。但是最近听杰伊说,他收到风声,城里的许多贵族打算联名上奏皇室和议政厅,准备要剥走伦希家族的贵族爵位。
没有了贵族爵位,他们一家只是别人案板上活蹦乱跳的鲜嫩鱼儿。若是早几年,凯瑟琳肯定会开口向陈贤颂和白敏求助,但是现在……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他们两人来得太是时候了,反而让她产生了浓重的怀疑。
自家女儿的‘潜质’她作为母亲非常清楚,小小年纪已经媚到了骨子里,长大后更加不得了。这十几年,她躺在床上一直在想为什么伦希家族会遇上这样的事,虽然每次思考问题都会让她的大脑抽疼不已,但一个问题想得久了,总能想出些头绪。
在几个月前,她突然明白了,伦希家族被人算计了。清溪城里,有一股势力在针对她们,并且一步一步将她们逼上绝路。而且他们这么做的原因,绝对和她的女儿有关,或者说和她女儿身后那幅奇怪的图案有关。
她最近有种预感,图穷匕现的时刻就快要来临。而在此时,家中来了一名灵魂深思者一一名太阳神仆。她下意识就将这两人划到了敌对势力上去。何况她病了十几年,没有人一个知道原因,这个号称是太阳神仆的女人来了,却只花了几分钟就说出了她的病况,更重要的是,她刚才看出来了,这个名叫白敏,美得不像话的女人,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女仆……太阳神仆的身份何等尊贵,怎么会屈居在凡人之下,就算是灵魂深思者也不可能折服一名太阳神仆。因此,她觉得自己看穿了这两人的‘真面目’,自然就起了防范之心,觉得自己女儿被人骗了。
陈贤颂只觉得对方的态度似乎有些古怪,但想到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十几年,疾病缠身,看不见未来,还要担心自家女儿,久而久之精神上,或者情绪上出些问题也正常。白敏倒是敏锐地感觉到了凯瑟琳对陈贤颂的敌意,只是芯片将凯瑟琳的威胁度评价为‘极其低下’,她也就没有必要进入预防反制程序。
凯瑟琳见陈贤颂没有反应,她继续说道:“所以我想知道,阁下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我女儿背后的图案究竟藏有什么样的秘密,就算是死,也要让我们死个明白吧。”
话说到这里,陈贤颂终于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他说对方的话仔细回想了一遍,然后才不太确定地反问道:“夫人,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事情?我们并没有抱着恶意而来,你太概是将我们和某些人弄混了才对。”
“加菲猫从来不会用语言告诉世人它的凶恶,它们只会用行动来表达。”凯瑟琳冷冷地说完,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妈妈,大哥哥真的是来帮我们的。”弗郎西丝帮陈贤颂讲好话。
可惜凯瑟琳不信,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女儿的脸:“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明白。这世界要比你想像中的更加黑暗,更加无情,妈妈不能保护你,真是不称职啊。”
“妈妈……”弗郎西丝知道自己母亲身体不好,所以她从来不会惹母亲生气,听到这番话后,她明知道母亲错了,却不敢指出来,怕影响母亲的情绪,加重病情。在这样纠结的心情中,小家伙只得向陈贤颂投去歉意的目光。
陈贤颂为难地抓了抓头,他没有处理过这样的情况,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站在一旁的白敏突然说话了:“她患有轻微的被害妄想症,现在小颂你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让她自己静一静,等上一段时间,她大概就能自己想明白。”
陈贤颂十分相信白敏的判断,他向凯瑟琳礼貌告辞,在门屋子的时候,小弗朗西丝追了上来,她的表情相当担忧:“大哥哥,对不起,我没想到妈妈她……”
“没关系。”陈贤颂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等你妈妈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们再来。”
然后两人离开,弗郎西丝站在门口静静地往着陈贤颂的背景消失在黑夜中,好一阵子之后,她才转身慢慢回到房中。
因为长年累月不能下床,没办法到户外行走,凯瑟琳视力有所下降,但是听力却大幅度上涨。陈贤颂和弗郎西丝在楼下的对话,她躺在楼上听得一清二楚。生病的人在夜晚不太容易入睡,况且她在床上躺了十几年,更是不容易睡着。
无所事事的人喜欢乱想空想,凯瑟琳也一样,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她忍着脑袋的阵痛,思考了很多的事情,最后她杰伊进来,慢慢说道:“我记得家里还有十多枚金币吧……明天早你,你取十枚出来,去佣兵工会,打听一下刚才那两个人,刚才那个女孩子说得对,我可能太多疑了。”
杰伊皱眉道:“夫人,如果取出十枚金币,我们的伙食,可能支持不了多久。”
“就算有那十枚金币,我们也支持不了多久。”凯瑟琳淡然地说道:“有人在黑暗中一点一点地吸食着我们的血肉,而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多少肉留给他们了,接下来,他们会一口吞了我们,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杰伊行了个礼,退出了房间。
陈贤颂回到协会后,让巴尔夫带着一些灰石村的佣兵去弗郎西丝家周围警戒,他有些担心有人会对小家伙不利。到第三天下午,白发斑斑的杰伊来到协会,请见陈贤颂,一阵贵族式的寒喧后,杰伊说,凯瑟琳夫人邀请他去府上作客。
陈贤颂自然应允。
弗郎西丝的家中客厅。小家伙身穿着乳白色的荷边丝绸长裙,虽然很漂亮,但陈贤颂看得出来,这件衣服有些年头了。另外她头上戴着个漂亮的绿宝石发饰,很漂亮,不过宝石是很常见的绿水晶,普通平民都能佩戴得起的饰物。
小家伙安安静静地坐着,而在她旁边的,是穿戴整齐,但神色更加为萎糜女主人,凯瑟琳。
“阁下,感谢你能不计前嫌再次来到寒舍。”凯瑟琳坐在椅子上,微微弯了一下腰,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她作起来都相当困难,甚至还引起了轻微的咳嗽,若不是杰伊在一旁搀扶着她,她绝对会从椅子上倒下来。
凯瑟琳虽然脸色很差,但精神似乎相当兴奋和激动:“阁下,没想到你居然是西丝的老师……前天晚上冒犯了你,是我的错,请你降罪于我……但求你不要因此就憎恶西丝,她是个好孩子,只要你能消气,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凯瑟琳向前面的少年深深地低下了头。杰伊已经调查清楚了,弗郎西丝有成为灵魂深思者的潜质,而她的老师,便是陈贤颂。
听到这消息的那一刻,凯瑟琳先是感受到天大的喜悦,但是没多久,却吓得冷汗直流,原因很简单,前天晚上,她极大地误会了陈贤颂,这其中有个规矩,学生的直系亲属,如果冒犯了老师,学生一样会被冠以‘不悌’之名。
这可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