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战斗机是日本中岛飞行机株式会社研发生产的新型战斗机,正式名称为中岛四式陆军战斗机,这种飞机被美国人称为二战中日本最快的战斗机,威胁性极高,从缅北密支那机场起飞的疾风也是驼峰航线上最大的噩梦。
美军运输机没有任何武装,也没有战斗机护航,满载着壮丁的飞机速度上不去,在高速战斗机面前只能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一时间驾驶舱里三个飞行员都慌了神,使尽浑身解数,妄图从日本战斗机炮口下逃生。
c47突然高速俯冲,机舱里一片东倒西歪,壮丁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惶恐不安,疾风开火了,一串子弹打穿了机舱铝制蒙皮,打死了两个壮丁,鲜血四溅,大家这才知道害怕,鬼哭狼嚎充斥着机舱,全乱套了。
关璐和姬宇乾也吓得脸色煞白,任人宰割的感觉可不怎么美妙,唯有拴柱毫无惧色,怕毛啊,有岳武穆在,小鬼子的飞机也不在话下。
飞机开足马力,忽左忽右躲避着战斗机的炮火,但是被击中只是时间问题,也许十几秒后,引擎就会爆炸起火,整架飞机空中解体,沦为雪山航路上的一堆残骸。
紧要关头,詹金斯上尉急眼了,从脚下抽出一支勃朗宁自动步枪来,这是他私藏的武器,本来是为了打猎,现在却不得不用来对付日本飞机了。
“你驾驶飞机,我来负责把它打下来。”刘彦直一把抢过步枪,转身往后舱门走,飞机颠簸的厉害,他一步步走的迅疾沉稳,詹金斯愣了一下,回身握住了操纵杆。
刘彦直推开了c47的舱门,一股寒风灌了进来,壮丁们死死抓住机舱里的网绳,防止自己掉出去,那架中岛战斗机在运输机的五点钟位置,右侧后方大概一千米,机炮正闪耀着火光。
战斗机里的日本飞行员看到美军运输机的后舱门打开了,以为机上人员要弃机跳伞,嘴角不禁勾勒出一丝胜利的微笑,可是却没看到降落伞,只看到自己的风挡玻璃上出现一个小洞。
似乎哪里不对劲,运输机是没有机尾炮塔的,怎么可能中弹呢,飞行员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前胸,一片殷红的血迹,他最后的神智是如何保住这家宝贵的帝国陆军财产,坚持着飞回密支那机场,但是他无法做到这一点了,一颗762毫米步枪子弹打中了他的肺部,他只能再活十几秒了。
詹金斯上尉看到了那架中岛战斗机栽在雪山上变成一团火球,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将飞机改平,继续沿着航线飞行。
刘彦直拎着自动步枪回来了:“上尉,谢谢你的枪,很准。”
“上帝啊。”詹金斯上尉不可思议的低声叫道,这个中国人居然用步枪打中了战斗机,居然被他蒙中了!,不管怎么样,他也救了全飞机的人。
上尉向他伸出手:“谢谢,先生,这辈子我只感谢两个人,一个上帝,一个是您,如果排位的话,您恐怕还在上帝前面。”
“那么,您现在有多余的夹克了么?”刘彦直道。
“让我找找,兴许有别人留下的。”詹金斯从储物柜里拿了一件b3羊皮飞行服交给刘彦直,“热咖啡要不要?”
……
关璐披上了暖和的飞行服,双手捧着装热咖啡的铁皮杯子,喝了两口,好歹牙齿不再打架了,好容易放松下来,忽然她的表情又变得紧张无比,指着舷窗道:“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舷窗是透明的,可以看到下方的崇山峻岭,但是现在变成了白色,显然是结了一层冰,窗子上都结冰了,可想而知飞机蒙皮上同样结冰,本来运输机就是满载状态,外面再蒙一层冰壳子那还怎么飞得动。
刘彦直赶忙跑到驾驶舱去看,顿时吓了一跳,风挡玻璃全部被冰覆盖,飞行员们尝试向玻璃喷射酒精除冰,可是只能冲刷出一小块区域来,转瞬又被冰盖上,飞机完全进行盲飞状态,好在机组成员经验丰富,靠着仪表也能飞行。
“外面在下雨,落到机身上就结冰,放心,对付战斗机或许我不行,对付复杂的气象我还是有把握的,这条线我已经飞过上百次了。”詹金斯上尉安慰刘彦直道,但是看他的神情并不轻松,仪表盘上的温度计还在不停下降,外温已经达到零下三十度。
“我们还在正确的航线上。”詹金斯上尉说道,“不过这是推测值,要知道无线电在雷电情况下是不准确的,所以说,我们到底在哪儿,只有上帝知道,不过只要继续往前飞就能摆脱雷雨区。”
“发动机不出问题就没事。”副机长附和道,“刚检修过的发动机,我想应该没问题。”
话音刚落,右侧发动机发出啪啪的声音,出故障了,詹金斯喷了些酒精,驾驶舱的窗户冲刷出一小块透明区域,正好看得见又引擎停转,螺旋桨叶片被冰包裹的严严实实。
“高度在下降。”副机长喊道,“要撞山了!”
前面就是一座山峰,飞机靠单侧引擎难以迅速爬升高度,千钧一发之际,刘彦直抄了个扳手就出去了。机组手忙脚乱,没人注意他。
刘彦直拎着扳手去拉机舱门,没拉动,冰把舱门冻住了,再一用力,门开了,彻骨的寒冷让人无法呼吸,他箭步跃出,随手关上了舱门,一片雪花在舱里飞舞。
壮丁们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发生,没人阻拦,也没人尖叫,他们知识太贫乏了,不懂得发生了什么。
“刘彦直又出去了。”姬宇乾有气无力道。
“他去救我们。”关璐道,“你没察觉飞机高度在下降么。”
一分钟后,又引擎恢复了运转,飞机的动力大增,躲过了山峰,随后如同老牛拉破车一般,将这架满载兵员的冰壳飞机爬到了两万英尺高度,撞山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再看机舱里,舷窗内侧都结了一层冰花,壮丁们抱团取暖,挤在一起互相靠体温温暖,纹丝不动,这是因为高空缺氧的原因。
刘彦直也回来了,缩在角落里喝着已经冷掉的咖啡。
又飞了一段时间,温度表显示气温回到了零度,机舱里暖和了许多,飞机已经脱离了驼峰高山区,接下来是一马平川的印度大平原了。
随着飞行高度不断下降,驾驶舱恢复了清晰视野,舷窗外的冰层也脱落了,气温逐渐回升,冻僵了的壮丁们也渐渐有了生机,趴在舷窗旁看着下面的大片绿色原野。
“这么大片的庄稼地,得收多少麦子啊。”朴实的士兵感慨道。
印度北部十三个机场都是驼峰航线的,兰姆伽位于比哈尔邦中部,是一片干旱的河滩,原先有座关押意大利战俘的营地,现在是中国驻印军的大营,驻印军大部已经整训完毕,开始和日军交战,营地是空的,只有少量新兵在继续训练。
兰姆伽野战机场,c47安全降落,詹金斯上尉脱掉厚重的飞行服,来到地面上享受着印度温暖的阳光,忽然他想起来什么,走到右侧机翼查看引擎,引擎一切正常,但是螺旋桨叶片上坑坑洼洼的,似乎被钝器砸过。
詹金斯挠挠头,他有些明白,又不大明白,有人敲击过螺旋桨叶片,把冰层击碎,救了一飞机的人,但是用力过猛,把叶片砸出了凹坑,但是在那种气象条件下,人走出机舱就会变成冰雕,连一分钟都活不过,怎么可能抡着钝器去敲冰块呢。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去想,免得浪费脑细胞,这是詹金斯的座右铭,反正每次航程都是自杀式的飞行,活得过今天,未必有明天,驼峰航线下,至少有一千个飞行员长眠在那里。
补充兵们下了飞机,在军官的口令声中将身上的衣服脱掉,堆成一大堆,新兵严禁穿国内的军装进入营地,防的是虱子等寄生虫,以往这些军装都是要就地焚烧销毁的,后来国军方面觉得浪费,就回收利用,带回去给下一波新兵穿。
新兵们都穿上了卡其布的新军装,长袜子,高筒皮鞋,兴高采烈的爬上一辆道奇卡车去营地了,只剩下刘彦直等人,他们的下一站是加尔各答,兰姆伽东面三百公里的印度第三大城市。
从兰姆伽到加尔各答没有正式的航班,也没有火车汽车,印度是个古老的大陆,基础设施比中国强不了多少,如果这三百公里全靠双脚的话,怕是要走上十天半个月。
刘彦直看了看詹金斯,后者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我不会让大家吃亏的。”刘彦直道,“飞一趟加尔各答,机组每人一千美元,怎么样?”
詹金斯有些为难,驼峰航线是他的任务,顺便捎带旅客不违反军纪,可是从兰姆伽飞加尔各答,属于擅离职守。
可是只有三百公里的航程而已,而且全是气候温和的平原地带,这三千美元不赚太可惜了,想了老半天,詹金斯决定试一试。手机用户请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