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清澈如洗,星光灿烂,翠微山顶,穿越舱开启,大家呼吸到了西汉时期带着土腥味的空气,山顶依然是原始森林,但远没有春秋时期那么茂密,几百年来人们繁衍生息,砍伐了大量树木,社会也从诸侯分封演进到了中央集权郡县制,这不是孔子、老子的年代,而是汉武大帝的光辉时代。
穿越者们出舱安营扎寨, 这回大队人马留在原地。只派刘彦直一人执行任务。
公元前140年是汉朝名将霍去病出生的年份,霍去病在历史上是bug一般的存在,十七岁领兵出征,大破匈奴,封狼居胥,二十四岁去世,仿佛生来就是为了打仗,仗打完了,寿命也就终结了。
刘彦直的任务是查证霍去病的母亲在怀胎前有没有服用地外dna片段,这是一项短平快的任务,目标所处位置是西汉时期的河东郡平阳县,地址在后世的山西省临汾市尧都区,距离近江千里遥远,全体出动的话起码三个月才能走到地方,不如单人独骑来的方便。
临行前,党爱国交代他:“彦直,快去快回,你只有四十八小时。”
姬宇乾道:“有空余的时间去长安转一圈,帮我拍摄一些视频资料。”
……
在导航仪的指引下,刘彦直向西北方向飞去,夜幕下的大地一片漆黑,只有城池和山丘的轮廓,他飞越了陈留郡,河内郡,飞越了伏牛山、熊耳山和中条山,再往前就是河东郡的所在了。
他从昨天晚上八点飞到了次日黎明时分,终于看到远方一座巨大的城市,想一鼓作气飞过去,但气力已经不支,必须补充食物水分,于是缓缓降低高度,看到附近有片灯火通明的府邸,便悄悄落在府邸院墙内黑暗的角落。
一个男子匆匆走来,两腿夹紧大概是尿急,走到黑暗处解开袍子想撒尿的时候,被刘彦直一记手刀放倒,顿时瘫软在地上,刘彦直将他拖到花坛后面,剥了他的袍带和长冠胡乱穿戴上,大摇大摆向院内走去。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刘彦直饥肠辘辘,鼻翼耸动着,寻找着人声鼎沸的所在,那里正在彻夜欢宴,可见主人是个奢靡放纵之辈,身为闯入者当然不能登堂入室,在宴会上大快朵颐,所以他只是来到宴席附近,然后尾随一名手捧漆盘的传菜小厮去了厨房。
府邸的厨房极大,有二十余名厨师和大批的侍女、小厮在忙碌着,青铜的灶台,烤肉的铁架子,油炸用的铁釜,案板上各色食物令人目不暇接,刘彦直趁人不备,直接端了一口三足铁釜走,还顺手牵羊拎了一壶酒。
厨房旁边有个一排僻静的小屋,是储存粟米腊肉的仓库,刘彦直掰开铜锁进屋,掀开芦苇编织的盖子,香气扑鼻而来,釜里盛着一只金黄色的乳猪,猪肚子里还藏着十几只拔了毛煮熟的燕雀,飞了两千里路,刘彦直的肠胃已经在咕咕叫了,扯下猪肘子大嚼起来,一口肉一口酒,不亦乐乎。
一番狼吞虎咽,焦黄香脆乳猪已经被干掉了半扇,十几只腌渍后蒸煮的燕雀肉质细嫩,更是令人回味不已,刘彦直在袍子上擦干净油手,正准备开门溜走,忽然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他紧忙关上门隐藏起来。
来的是个年轻女子,曲裾深衣,身材窈窕,灯笼照耀下一头秀发乌黑亮泽,随着脚步的移动,身上的玉佩叮咚作响,很是悦耳,她显然是在躲避什么人,走的香汗淋漓,站在门口扶着柱子喘息着。
又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来者是个形容猥琐衣着华丽的家伙,简直丑的令人不忍直视,不过锦缎衣料和各种配饰显示他的身份非常尊贵。
“侯爷,你死了心吧,我是要献给皇帝的人,不是你说睡就能睡的。”女人说道,西汉时期的口音和现在的山西口音大不相同,刘彦直只能猜到部分内容。
猥琐男喝的醉醺醺的,神智已经不大清晰,他欺身上前,迫不及待解着腰带道:“就一回,你就给我吧。”
“我就是死也不给你。”女子态度坚决,继而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给你,你一炷香的时间也撑不到,别丢人了。”
猥琐男大怒:“本侯就让你见识一下。”双手抓住女子衣襟准备来硬的。
“救命啊。”女子有气无力的喊道,死死抓住领口抗拒着。
“你敢不从,明天我就让公主把你弟弟送给我,你弟弟比你还鲜嫩呢,你自己掂量一下吧。”猥琐男力气小,竟然撕不开衣服。
“我就是和街头的乞丐睡,也不和你这种货色睡。”女子咬牙切齿,显然是恨到了极点。
猥琐男羞恼交加,抬手要拔剑,汉代贵族男子随身佩剑很正常,长剑是作为一种装饰品,当然用来杀人也是没问题的,长剑出鞘,寒光闪闪,女子丝毫无惧,引颈就戮,猥琐男看到修长洁白的颈子,忍不住喉头耸动,咽了一口涎水。
长剑久久没有劈下来,女子睁开眼睛,只看到侯爷已经躺在地上,身后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三足铁釜,是他救了自己。
远处再度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声,一串灯笼由远及近,是侯爷的侍从们找来了,。
女子一把拉住刘彦直的手:“跟我走!”
天空一道闪电,下雨了,夏天的雷暴雨突如其来,倾盆而下,两人在府邸狭长的巷道中疾奔,女子拉着刘彦直进了一个无人的院落,长长的马厩里,一匹匹健硕的骏马正静静的站着睡觉,马厩的尽头停放着一辆华丽无比的马车,两人无路可走,钻进马车避雨。
“你把侯爷打死了,天亮了我们都得死。”女子急促道,“不,他们没看到你,你不用死,我明天就死了,不如现在酬谢你。”说着一层层解开了深衣,汉代女子常服为深衣,一层层裹在身上如同粽子叶,深衣内是素纱内衣,隐约可见白玉般的。
“还等什么?”女子催促道。
“我不能趁人之危。”刘彦直道,女子太美,让他不敢直视,怕自己会忍不住。
“都是快死的人了,能不能不那么迂腐。”女子不由分说,伸出两条白藕般的胳膊解开了刘彦直的腰带,腰带上悬挂着一块竹板腰牌,上面刻着三个篆字,是腰牌主人的名字。
此情此景,再坚持什么所谓的原则就大煞风景了,于是口口口口口口口(此处删减一千五百五十八字)。
马车在雷暴雨中剧烈摇晃着,雷声轰鸣压住了女子的叫声,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都停歇了,天亮了,雨停了,马车华丽的顶棚边还在滴答着雨水,一只翠鸟落在车顶,清脆的鸣叫起来。
“你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女子推一把刘彦直,柔情蜜意中带着决绝。
“我带你走,我可以保护你。”此时刘彦直才发现眼前的女子相貌和林素、甄悦竟然有些相似,只是脾气更加暴烈,加上服饰和发型的区别,昨夜并未发现这个惊人之处。
“天下之大,去哪儿都没用。”女子凄然一笑,“快走吧,我不能连累你。”
忽然有人敲击马车的窗户:“阿姐,是我。”
女子打开窗户,外面是一张少年英俊的面孔。
“阿姐,侯爷没死,公主回来了。”少年急促道。
女子长长吁了一口气,似乎全身力气都被掏空了,继而兴奋地叫道:“呀呀呀,不用死啦。”然后抱住刘彦直亲了一口:“霍郎,你有福了,我本来是可以当皇后的,却被你这小吏睡了,不过你敢打侯爷,是个好男儿,给你也不委屈了我。”
刘彦直知道女子安全了,心中大定,一夜露水姻缘,他也不能因此就把人家带走,不过仔细回味女子的话,心中开始隐隐不安。
“你叫什么名字?”刘彦直问道,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奴家叫卫少儿。”女子答道。
“外面是你弟弟,卫青,你还有个妹妹,叫卫子夫,对么?”刘彦直的声音都在颤抖。
卫少儿笑的花枝乱颤:“对啊,你知道我,是不是早就盯上我了?”
刘彦直心乱如麻,他以为才到了陕西境内,没想到已经抵达平阳县,还机缘巧合睡了霍去病的娘,不用说,bug一般的少年猛将冠军侯不是因为吃了什么龙珠基因,而是遗传了自己的一部分能力。
所有事情的发生如同机密机械一般精准无误,冥冥中早有注定,刘彦直喃喃道:“也许吧,有了孩子,就叫他去病。”
卫少儿娇笑道:“你以为一定能生儿子么。”
刘彦直道:“一定是儿子……我会来看你们母子的,对了,我要去长安,从平阳县去长安怎么走?”
卫少儿奇道:“这里就是长安啊。”
“这里难道不是平阳县的公主府?”刘彦直更加惊讶。
“傻瓜,平阳公主府就一定在封邑么?”卫少儿很纳闷,“这里是灞上,西边就是长安城。”
原来自己无意中来到了长安附近的公主府,刘彦直更加确信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他精神恍惚,下了马车失魂落魄的远去了,只留下卫少儿卫青姐弟。
卫少儿手中拿着一块腰牌,上面的三个篆字是“霍仲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