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了他和自己的相连只是起始于一份“血链契约”而已。
他本来只需要作一个安静地守护者,不必关心她,不必为了她毁掉自己一手建立的基业,更不必为了她加入玄膺,还要为之付出性命……
他并不是真的有义务要为自己付出什么的人呀。
卓越越一下下用力呼吸,轻轻的,却似用尽全力,把眼泪和哭声一起咽下去,喉咙开始涨痛,她的小下巴点在膝盖上,两颊的长发垂下来,盖住她的身影,小的可怜。
所幸她的等待在黑夜刚刚来临时得到了回报,大门卡卡作响,开始有人从外面进来。
卓越越慌忙站起来迎上去,蹲久了,站的太猛,猛然间眼前一黑,她险些就要栽倒在地,好在一边的守卫一直关注着她的动静,及时的握住她的手,将她提拎着站了起来。
卓越越身子刚刚站定,还来不及去看扶自己的是谁,眼睛里已经映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她猛地冲过去。大叫:“虎香主,虎香主……”
正要大步向前地虎吏听到一旁传来的呼唤,停步一看,原来是这个丫头,便问:“怎么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有件事……想求你。”卓越越竭力往前抬头。踮着脚尖。身边的守卫忙帮着她说话:“虎香主。她在这里等你等了一整天,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虎吏高高地俯视着这个小人。瘦的像片影子的小人儿,小脸上好像只剩一双眼睛。她地神情看起来很是决绝,虎吏略为犹豫了一下,便伸手拉过她地手,道:“走吧,边走边说。”
卓越越慌忙点头。任他牵着往里走去,整理了一下思绪,她说:“我想求虎香主帮我一个忙。”
“是什么事?说吧。”虎吏轻轻说着,眉头却皱了起来,右手牵着的这人好像完全没有重量,由自己拉着朝前走,倒像是手上只拉着一抹风似地,怎么就瘦成这样了?曾记得这丫头是很快乐的,整日里处处能听到她地笑声呢。
卓越越定定神。抬头道:“我想求香主在我身上施一次转元。”啊?虎吏顿时身形一定。不可置信的转头“你说什么?”
“转元大法,虎香主。你不是在容真身上施过么?可以转换真元的法术。”字字清晰。
虎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你要做什么?”
卓越越咬了咬嘴唇“我要找郑大哥。”
原来如此,不过这跟转元大法有什么关系,虎吏很是不解,不过回想起来,好像恍惚间听说风轻扬收了这丫头做徒弟呢,莫非她是学了什么秘术,只是缺少真元而已?
眼前地问题不可小视,虎吏不无戒心的说道:“我还没听说过有什么办法能够仅用真元就可以找人的呢。”
他瞪的大大的眼睛有点吓人,卓越越咽了口口水,强自按捺住恐惧:“不是什么法术,只是我和他之间,有些别的关联,如果我能够有真元,或许就能感应到他的气息。”
“是什么关联?”虎吏追问。
“是……是一种契约,是他跟我说的,可以连接我们之间的气息,别地我就不太知道了……”
因为这次地失踪的人数实在太多,已经有许许多多地人都在想着各种奇怪的办法,试图寻找自己的亲人。虎吏素来知道有些家族或是师门间存在的一些隐秘法术,不过倒不相信连“裂遁惊雷”都找不出的人倒能让那些小法术找到了。
因此卓越越的这个说法,他倒也没放在心上,不过是对这丫头意想天开的想法有些啼笑皆非,她当自己是什么了?当时为尚不是帮众的容真传导转元术已经是破了本门的禁忌,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又怎么可能再传真元给别人,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小丫头。
何况,他再打量她一眼,以这丫头的体能,恐怕接不了他三成真元就要晕过去了。真是大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放重语气:“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连我们都没办法找到,你们那些把式更是没有用处的,你还是想开一点,这种事很快就过去了。听虎大哥的话,回去休息吧。”
看他转身要走,卓越越急的冲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一边竟朝他跪了下去,小小的膝盖敲在青石地面上,咚咚两声,甚是刺耳。
虎吏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惊诧之余,却也有些感动,伸手一把就将她拉离了地面,佯装发怒“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丫头怎么儿起傻来了,快起来……”
“不起来,你不帮我我就不起来,”这小丫头居然撒泼,虎吏好不恼怒,正要再说重话,却见她的小脸抬起来,脸颊上已经满是泪水,泣不成声“虎香主你帮帮我吧,风堂主都不来堡里了,我找不到他……如果你再不帮我……我不知道要去求谁了……七天哥哥,他不会死的……他一定要哪里等着我去找他呢……你帮我吧……”
这孩子!虎吏把双铜铃眼瞪的越来越大,无奈一点起不到恐吓作用,她反而哭的更惨了,就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却见身边有人走上前来,把小丫头轻轻抱起,说道:“卓儿别求了,虎香主的铁石心肠哪会因为你哭哭就变软了,还是算了吧。”
网友上传章节 卷二[083] 意外
“容真!你小子怎么也说这样的话。”虎吏低喝一声,很是不满的瞪他一眼。
甄少容却不看他,只管凝视着怀里的小丫头:“这丫头是伤心过了头,才会那样胡思乱想,虎大哥不用放在心上。”说罢提步就走,任是卓越越在他怀里又叫又踢也不理会。
虎吏看着他们的背影,叹了一声,也自回院去了。
其实卓越越这一天下来已经累的惨了,终于等到虎吏才好不容易集聚起来的一点兴奋劲,此时也差不多消磨耗尽,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就已力竭,只剩下翻白眼的力气,瞪着甄少容,却又气的不想说话。
回到屋里,任由他将自己放到床上,她立刻转身朝里,面对着墙壁,看也不看他更没有吭声,屋里静了好一会,久到她以为他已经离开的时候,才听见他轻轻说道:“你就这么在意郑七天?”
这语气里听着有些别的意味,可卓越越此时全无心情分辨,只闷闷地道:“他是我的亲人。”
屋内再度陷入寂静,隔了许久,还是甄少容开口“你这么想找他,我去把他找出来好了。”
卓越越大吃一惊,翻身坐起“你知道他在哪里?”
“这你不用管。”他说罢转身就走。卓越越飞快地蹿下床,背靠在门上,瞪着他“你究竟在说什么?”
他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眸中有一些她看不懂地波澜“你不是甘愿冒着被人发现身份地危险也要找到他吗?那我岂能一点事也不做?”
“我哪有!”卓越越有些头痛,这家伙难道就能说点让人听的懂的话?
“虎吏的真元还不够填你十分之一的。你要他转元给你,不就是打算暴露自己吗?难道你竟没想过这个可能?”
啊?卓越越这才反映过来,张大嘴巴,想明白了他地话,心里吓地乱跳。果然呀。自己就没有想过,如果让虎吏发现他七成真元就这样莫明其妙地进入了这小丫头的体内。后果将是什么……
“那……那是因为……一听说七天不见了,我立刻就想起他跟我说过地话。我们的血链契约是可以寻找到对方地,我想着自己一点真元也没有,所以才感觉不出来……所以才……”卓越越笨拙的解释着,心里乱成了一团。
当时郑七天和自己说过,他就是凭借着这个契约的感应找到了昏迷在深山里的自己。以至于及时救了甄少容。自己很努力的想法子感应,可是一点踪迹也没找到,所以才会认为一定是因为自己太过薄弱地体质所至,只要有了真元,也许也能得到感应了。
在这个过程中,她确实至始至终没有考虑自己地危险,只是一心想着如何才能找到七天,这时听甄少容提起,她才赫然惊觉。可是……这样的觉悟过后。她发现自己交没有意想中的恐慌,定了定神。抬头对上甄少容审视的目光,她坚定而又清晰地说:“是我没想到这点,不过,就算真的会这样,我也要找他,七天他……为我做了很多很多事,一直在保护我……我不相信他就这样消失了,一定不会的,他说过要回来,我有很多事想告诉他的,他说过的……”
他那高大的身影又出现在了眼前,俯身看着自己,宠溺地微笑,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双眼,涔涔而下,卓越越泣不成声,眼前总是七天地影子,待她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正在甄少容地怀里,他轻轻的搂着她,轻轻地抚摸她地背脊。
卓越越有一刹那有失神,随即将脸深埋在他的怀中,只觉得心里软软的却也有些疼痛,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认真想过,原来这两个人对自己的意义这么重要,无论是哪一个,做哥哥也好心上人也罢,哪怕有天都要离开自己,也只求他们都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甄少容的手很暖很温柔,要这样抱着她,他得俯下身子,才能勉强相就,鼻息中隐隐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甜香,他有些神情恍惚。隐约记起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个惊慌失措地少女,被那几只噬人兔吓的脸色惨白,可面对自己的时候,却那么大胆,眼睛也不眨一下,全无矜持,这第一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以至于在后来遇到时,自己都有些厌恶她。
却没想到……
看来命运虽然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却也总算没有亏欠他什么,从不知名的久远开始,她与自己便有了关联,可恶而又值得庆幸的联系。
“别再伤心了,”他用自己都简直无法相信的温柔口吻说“他不用有事的,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等待而已。”
“可是玄膺城的人不是都说了吗?四大堂主都找不到……”
“玄膺城算什么东西,”他忽然恢复了一些往日的傲慢,语中带笑“他们办不到的事情多着呢,指望不了。”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同,卓越越只觉心中一暖,自他怀里抬头,满含希望地看着他“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你有什么办法吗?”
他迟疑了片刻,望望窗外,轻轻说道:“我还施不了隔音结界呢。总之你相信我就是了,再等十天吧。”
十天,对卓越越来说,无疑是最难挨的漫长到看不到头的日子,可是看到甄少容惯以的冷静,她的心里也不知怎么就多出几分指望来。
风轻扬最近总是忙于总坛的事,偶尔来堡里,也只能匆匆和卓越越打个照面就离开,隐约听得他们好像还在寻找失踪的人,这个时候。卓越越自然也不能去打扰她,所以,她长时间地呆在藏百~万小!说里,经常手捧甄少容要她看的书,一坐就是一天。
藏百~万小!说是极为安静地。何况现在这个时候。来百~万\小!说的更是少之又少,大殿里时常只有他们两人。而甄少容的一些本来很是隐密地举动也自然公开了些。
卓越越注意他每天都盯着一个小玻璃球,平时不在的时候就把这玻璃球放在墙角的一块地砖下面。他并不瞒着卓越越,却也从不解释,有时两人盯着那个球,一个欣喜一个莫名,一看就是半天。
球体里有一点淡淡地红色。像是一滴血迹地形状,飘浮在空中,时而下沉时而飘起,色质却始终保持着鲜艳地血色。
球体触手微微有些灼热,体型不大,也只有甄少容一手可握,他对待这个球小心翼翼的态度,让卓越越也跟着紧张起来,平时他不在地时候。她是绝对不敢去动的。
这天甄少容对着球出了会神。又走出了藏百~万小!说,卓越越便坐在球边百~万\小!说。看着看着,忽然耳边传来“波波”地响声,她猛地抬头看看四周,并没有人进来,再转头寻找声音出处,却赫然发觉原来是那球里地那滴红色液体忽然剧烈跳动起来发出了声音。
像个有生命的小人一样,它在球里上蹿下跳,又团团打转又是原地转圈,忙的不亦乐乎,就像在针尖上跳舞,像在火盆上行走,一触就走的姿态,却充满了焦急和不安。
卓越越看了好一会,不知为什么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却又说不上是什么,正着急间,就听得身后“哗啦”一声,转头看到甄少容手中的一大捧草和泥巴掉落在地上,他神色异样,一个箭步冲上来,凑到玻璃球面前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里面正在四下乱蹦地那点红液体。
那目光不知为什么让卓越越有些胆寒,她也不敢问些什么,只是无形的紧张气氛已经充溢在了二人之间,二人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滴血液,眼看它跳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烈,甄少容猛地一把拉开卓越越,她惊呼才刚出口,感觉自己背部着地,耳听得“”地一声巨响,若大的藏百~万小!说里忽然蔓延着一股焦臭。
卓越越自甄少容的怀中勉强爬起身来,放眼望去,清楚看到原来放玻璃球的位置,一片狼藉,在那周围,到处是血红的液体,自墙上书架上流淌下来,场面诡异之极。
张大嘴巴发了会呆地卓越越扭头拉拉甄少容,想要听点解释,哪知他忽然扑上前来,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从来都是平静无波地声音竟然透着点点的颤抖,他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这么说?卓越越感觉到他抱的比从前哪一次都紧,紧紧地像是要将她按进他地身体的抱法,这简直可以称之为“暧昧”地拥抱,却令此时的卓越越没来由地感觉到一丝冷意。有些奇怪的惧意正悄悄地走进她体内,到底在怕什么呢?她却说不上来。
在经历这个奇怪的下午之后,甄少容沉默的很些可怕。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时不时地督促着卓越越百~万\小!说,更不会管她是不是神游天外,他只是沉默着,淡淡地看她,淡淡地环视整个藏百~万小!说。那目光中有些绝决的意味,视之令人战栗。
这一夜卓越越完全无法安睡,眼中闪过的都是甄少容的目光,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她的脑中竭力回想着,他不同寻常的表情来源于今天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