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子里头摇动的驳驳落落的阳光似她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一时是慢一时是快,其中的变化也是张弛有度、不紧不慢的。
闲话,世俗女人的最爱,这不闲话怎么释放心情呢?家长里短中悲喜交加尽是生活里头的精彩呐。
风吹树叶动,阳光是一时在头上一时在脚尖儿,一时又晃下人的眼,抬头看看天,天也是个彩色缤纷的。
安琰茹是说过了小叔子自然延伸到婆婆,由婆婆再到男人的没主意。邵玉萍也是一肚子的事情,男人的舅舅情况如何了?应该男人的钱也该往回寄了吧?夫妻两地分居的最大不好就是连雾里看花的景儿也没,这叹气里是又感动自己的品行高尚,看到了眼前面的阳光,将她的脚伸去阳光照耀的地方。
安师傅自也是高尚的,看一眼那初出山头不久的太阳是心底敞亮,说着做人的硬骨头,做人的志气,就是因为有志气,安师傅而今的饭量都减了。所以就又谈人的精神,精神真是抵个馒头的热量的。
又说那边儿垦荒地的事情,这一说立即是溢出了幸福,说不定呢,还真不用买菜了,中午就用两个西红柿煮面条儿,想着让段长给配个电炉子,咱们再拿来一口锅,那,大锅煮上一段人的午饭,那香菜香汤的,两人是笑的合不住嘴。
丰收的图画又在眼前,大丰收!大家都得拿大袋子来装收成,有人问,那我们怎么说?我们这么大的秘密若泄露了,哈哈哈哈哈——,又笑个不亦乐乎。
你说一出儿是笑,她说一出儿是笑,可眼睛不敢松闲呢,专专就盯机关楼,盯得准着呢,当说到也许厂子养猪的副业时就盯住了石副厂长。
安琰茹说:“得盯住,看‘石牛眼’去检验那边儿还是来咱这儿。”她的面色是非常的镇定,邵玉萍笑着看她,说:“你还说呢,我看你有资格做排长。”安琰茹说:“关键时候就要顶得住!”
邵玉萍不敢放松地盯着,说:“过来了。”石副厂扭过了头向着维修这儿。
“不知进不进工段?兴许是去饭堂。”安琰茹做判断。
“安师,你先撤后观察以便报告,我打掩护!”关键时刻,邵玉萍不能捡轻担子挑,“你看石副厂进了工段立即喊段长来,我暂且挡着!”
“好!”安琰茹急忙就撤出树林子向西北处寻隐蔽,隐蔽的地方有的是,那没气的空气瓶存放的工房前头,不知做过什么用处的一堵半截子水泥墙,还有当年肯定是做瞭望哨的方形矗立的建筑,这都让她的脑子里生长着智慧是隐蔽的停停当当的。可又突然地想起,到是忘了喊给邵师一句“保重!”要是喊了出来就更好了,可来不及啦,安琰茹看到“石牛眼”进了工段了,连忙向那“垦荒部队”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