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空与净是很适合反省。
虽然外面街上的小货车的声音、生意的不时吆喝声随时的都会从窗户传进来,可似有若无,屋里的人只感觉着屋内的气氛,其实,心里也空落落的,这空落落上是少不了寂静,寂静的心思里有点儿后悔?有点儿不想坚持?有点儿懊恼?反正,邵玉萍是反省来反省去而归根结底地就在那失去的一月两百元的工资上,同钱又没仇,的确心疼钱!
两百元,紧着点儿足够她与儿子一月的花销,可当时怎么就那样地冲动?或许可以闪开的?即便,写份检讨也许并不失去什么?可两百元,也许两百元值钱过了自己的气愤?这一没钱不就要吃老本?只少不涨的。不过她的心里还是寄予赵厂长回来的时候,可多多少少又觉有点儿虚,张姐不是说了吗?赵厂长同“石牛眼”是个隔着辈分的亲家呀。想想呢是心里又没了主意,后悔又来了,到还婉转的想起而今的那些亲戚阵营来,季明珺同县长的老婆拜了干姊妹给县长做妹妹啦,李医生的小姑子二婚嫁给了大老板又说不领结婚证,西城角儿根上的陈家女儿风风光光地嫁去市里的一个局长,连她的那个二杆子兄弟也一并去市里风光去了,伸手是不问青红皂白地就拿打人当玩艺儿,就投个高兴不是,打完了再给人家敬个礼,真傻得风光。
这一想三不想的到想的笑了起来。可见人的脑子思维乱串得很呢,这一笑就又想到了儿子,这一想儿子就又是个春天,一想儿子就立即地明白了自己是个母亲,又为“母亲”而骄傲,觉着自己自是有正气的人,这一团正气不辱没“母亲”也不辱没儿子。
自坐着是想的思绪越来越清晰,想着至多坚持一个月吧,赵厂长总该回来,赵厂长总归是水平不会低于“石牛眼”吧,又没给他的身上泼水。再一想那两个也闲坐回家里的男工,到想着人家的运气怎么也就那么差,不过幸好的他们是男人,西街角儿的零工市场里,男人们是不愁找不到事情的。
心思是一时一轮转,可正事儿不可耽误,下午四时半接儿子,这一闲正好让高奶奶歇上几天,若歇的日子一长,这就又计较上钱了,心想着自己的男人应该掂量清楚舅与媳妇两者的分量。
不过一走出了楼门口就又心里畅快,对门儿的王姨笑嘻嘻地买了豆腐、菠菜回来,给个喜讯,“今儿个菠菜便宜得很,一毛钱一斤,一斤下面吃两顿,不买?”王姨是脸上笑不及的还让邵玉萍抓起篮子里的菠菜看看,这一抓是就让邵玉萍惊呼,“呀!这么的干菠菜真划算!”
王姨说:“快买去,都买呢,一架子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