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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炎朝元丰九年,腊月十八,大雪。
辽阔的赤月平原上狂风怒卷,鹅毛般的雪花漫天飞舞,整个天地间银装素裹、苍茫一片。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整天,地面上的积雪已经到了一尺多厚,雪厚盈尺,寸步难行,自然也就少有人走动。所以现在虽然还是在大白天,但地处偏北的云安县城却仿佛进入了昏睡之中,显得格外沉寂。
云安县位于大炎朝赤月行省的西北角,算是一个偏远的县城,方家是云安县里的大户。大户自然是高墙豪宅,可就在方家大院的一个角落里,却有着一个破败的小院,在方家气派的大院里显得格外的不协调。
大雪下了一夜,此时家奴们都在前院为主子们打扫着院落里的积雪,而这个孤陋的小院里,却只有一个少年在扫雪。
少年衣衫褴褛、面色饥黄。而他所住地方也是颇为简陋,一间破落的茅草屋里,除了一张简陋木床、一张小桌、一个书架之外,再无他物。
腊月的天气,极其阴冷,少年的一张脸已经冻得通红,口鼻间带着一丝白气,不过他依然提着扫帚,认真地忙活着,看着少年似乎是在打扫院落,但事实上通过其紧皱的眉头便能够看出他的心事重重。
少年的确是在纠结,因为他是个穿越者。
就在一周之前,他鬼使身差地穿越到了这个世界,被迫进入了这具躯体之中,从前世的身居高位,势力超群,到现在孑然一身,贫穷困苦,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感到颇为不自在。
不过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他也只能是随遇而安了,尽快地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才是正理,少年仔细地品味着自己所占据的这具躯体,思索着今后的出路。
如今的他叫做云天,今年刚刚十二岁,是寄养在母亲的家族方氏族中,其母已早逝,父亲却是从没见过。
事实上云天的父亲并非是失散了,之所以父子不能相见,是因为他们母子是被父亲一族赶出来的!
云天的母亲被送回族中后,族里人也是面上无光,但鉴于其夫家云家乃是整个大炎国的豪族,云安县的大族方家,在人家面前什么都不是,即便是心有不甘,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可忍气吞声又岂是号称云安县大族的方家所能容忍的?于是这些人的羞耻无处发泄,便都倾泻在了云天母子的身上。
这些年来云天母子受尽刁难,也是因为一直以来的屈辱,就在云天九岁的时候,他的母亲便因郁结所致的心病离开了人世。而可怜的少年云天也在一周之前因为饥寒交迫离开了人世,眼下的少年,正是因为这个机会才附身得以李代桃僵地替代其位置。
不过他这个穿越者在接受这具躯体之后却是大吃一惊,原来这幅躯体居然是天生废脉,同时还是五行废体,这根本就是一个修炼上的垃圾,根本没有任何前途可言,难怪云氏一族会将其抛弃了。估计他出生的时候,若是潜力上能够表现得稍微好一点,兴许云氏就可能会留下他!
想到自己的这幅躯体,云天也是一声慨叹,这得有多么不可思议的运气,才能摊上如此的一副躯体啊?
至于前世的修为,云天悲哀地发现,自己穿越前修炼出来的强大识海已经被封闭,自己所修炼的主功法星辰诀因星脉封闭而无法操控,前世历险得来的上古真龙血脉也无法融入这具躯体,以前的优势都被限制住了,自己的修为等于直降为零。
不过尽管这具躯体的确是废材无比,云天却不会甘于命运的安排,而且之前的什么废体废脉对他而言都不是问题,因为他能够感觉到,此次穿越过来,他并非是一无所有,原本在前世意外获得的神龙一族的契约尽管被封印在识海深处,可那股龙族的血脉气息却是若有若无地显现着,而且也在缓慢地对他的这具身体产生着影响。
也就是说,尽管他的身体和脉络依然是废体废脉,但有了神龙的气息,他就能够慢慢地将这副躯体加以改造,最终达到满意的修炼体质!废脉又如何?自己有了龙族的血脉气息温养,便能够逐渐改善他的体质,慢慢地变废为宝,让这具身躯拥有修炼的能力!
少年的另外一层底气,是在于尽管原本的修为都没能留下,可他脑海中的记忆还在,前世的他可是不缺各种上等功法,这些功法里有很多都远比号称云安县大族的方家当前所用功法好上百倍千倍,就比如他眼下打算修炼的星辰诀,其效率远不是方家的功法所能比较的,甚至可以说,这根本是大炎国都难以寻觅到的好东西。云天相信,有了这些功法,只要能顺利修炼一段时间,他的实力就会快速提升,并超越大多数人。
不过在院子里忙活了一个早上,本就饥肠辘辘的云天更感觉到饥渴难耐,饿着肚子修炼可不是正理,所以他便锁上院门,走到了街上。
此时大雪稍停,天空渐渐泛蓝,千万缕阳光穿破云层洒落到白茫茫的大地上,金黄色的光芒映照在房檐屋顶上,经过屋顶积雪的折射,使入目之处都闪耀着一种别样的光辉,窗外的不远处,几只干瘦的麻雀正在雪地里翻找着吃食,又为这别样的画卷带来了一丝灵动。
院外便是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街,街道上也被人清出了一条小道来。脚踏在薄薄的积雪上面感觉十分的松软,很是舒服。
此时行人不是很多,冬日夜长,人们都不会早起,所以云天走在街上,脚踩在雪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更显出小街的空灵与宁静。
沿着小街一直走到街口的云吞面摊,要了一碗汤多馅足的云吞,美美地吃了个饱,云天顿时觉得精力十足。抬手拍下几个大钱,云天起身便沿着小街往城里走,他打算在县城里转转,看一看这县城的风貌。
云安县城有十万人,在那个时候来说,没有高层的建筑,所以十万人的县城已经很大,从街道中间望去,远处的道路没入白色的晨雾之中,显得极其漫长。而一栋栋低矮的建筑,便在晨雾中依次显身,又在云天的身后不远处渐渐隐没入雾霭里。
沿着街边小道前行,一路上望着周围的各色店铺,云天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种古老的城市,让人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奇异感觉。
很可惜,悠闲的心情没能保持多久,刚走了没多远,便从不远处的街角摇摇晃晃来了几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这几个少年老远看到云天,便带着一脸坏笑围了过来。一个带着几分讥诮之意的声音也在同时响起:“混吃等死的货,拿着我方家的银钱,就知道出来享受,真不懂族长怎么肯每月放银子给这么一个废物!”
云天眉头微皱,起身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三个少年自北侧一个小巷子口闪出来。而他们三人的信息,也很快在云天脑海中闪过。
中间那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叫方德,是云氏一族的嫡系子孙,而他身边的两个人,则出自方氏一族的旁系,一个叫方觉,另一个叫方常,两人平日里就是跟着方德鞍前马后,仰其鼻息。
看几个人一脸坏笑的样子,明显就是来找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