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别挡着我呀!”马闲闲急着要见慕容,努力想抢在卫纯钧前头,奈何他的身体堵住狭窄的阶梯,她抢了几次都无法超越,也只好高声喊着“慕容先生”,跟在卫纯钧身后,一步一步向上攀登。
而塔顶的箫声戛然而止,但并没有人声回应,更叫马闲闲急切,她担心慕容又会像上一回那样,不知道为什么躲着自己。
登上二十层石阶后,眼前已透出亮光,卫纯钧向后伸手,牢牢握住马闲闲,站在塔洞口,仔细观察外边塔斗的大小,石栏的高度,已经可能有人的话,大致会在哪一个方位,心中都有数后,才深吸一口气,拉紧马闲闲,侧身一步踏了出去。
卫纯钧听风辨位,视线所到之处,果然看见右手处,还不及腰高的石栏上,倚着两名男子。
其中一名青色长衫,身材高瘦,头戴方巾,眉目俊朗,约莫三十上下,手中握了一支竹箫,意态悠闲的拍打着另一边掌心。
站在他身边的男子,比他略为年长,却要高大魁梧许多,身着玄色短褐,方正脸膛,肤色黝黑,但浓眉如刀,深邃的眼瞳光华湛湛,虽粗服乱头,却是威风凛凛,魄力慑人。
“慕容先生,慕容先生,真的是你!”马闲闲在卫纯钧身后探出脑袋,一见那青衫男子,立马欢呼雀跃,想要向他奔去,奈何挣脱不了卫纯钧。
“闲闲。”青衫男子向马闲闲颔首微笑,“没想到在京城又见到你。”
“是呀,在腾关我就说了,我们师徒感情这样好,绝不会就此成为陌路人的!”马闲闲兴奋不已地问,“先生你在京城还会呆多久?又住在哪儿?我时常去看你好不好?”
她说得亲亲热热,欢欢喜喜,简直恨不得扑上前拥抱慕容,却没有留意卫纯钧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马闲闲甩了几下无法挣脱,便向他怒目瞪视,“快放收,我要跟慕容先生说话!”
“慕容先生请了。”卫纯钧身体一侧,让出了塔洞。
慕容要赚卫纯钧既不盘问,也不挽留,却急坏了马闲闲,“先生,先生,你别走啊,我还有许多话要跟你说!”
“呵呵,来日方长,你既嫁了人,就不可像往日那般淘气,安心过日子吧。他日我离开京城之前,必会到卫大人府上,跟你道一声别。”慕容说完,作了个揖便赚那黑脸男子跟随其后。
不知是人多地狭,还是有意的,在经过卫纯钧身边时,黑脸男子身子一晃,在他肩上一撞,后者即使早有戒备,仍被迫退了半步,但握着马闲闲的手却没有松开。
“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人粗手粗脚惯了,冒犯之处,卫大人多包涵。”黑脸男子哈哈一笑,不无得意,低头钻出了塔洞。
“先生,慕容先生!”马闲闲连声叫唤,已不闻慕容回应,气得她回过身,在卫纯钧的手背上重重打了一记,“都是你!干嘛不让我和先生说话!”
“并非我不让你和他说话,而是他好像不想多说。”
“你胡说!除了爹爹和妈妈,慕容先生是最疼我的人了,他,他怎会不想和我说话!”马闲闲又气又急的跺脚,泪水已在眼眶打转。
其实她何曾看不出来,慕容的确是匆匆离去,无意和自己多说,为什么从前温柔随和的慕容先生,会变得对自己冷冷淡淡,先前在街上就不想相认,如今更是话都懒得多说,马闲闲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嫁给了卫纯钧这一个理由。
定是先生以为,爹爹畏惧权势,自己也没有骨气,和天下人都瞧不起的奸宦结了亲,只怕先生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理自己这个太监婆子了!
她越想越委屈,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