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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上帝的弃儿
一转眼,匆匆七年流逝。
从司仪到这个世界开始,从这座城堡里向外望去的秋景已然变化了七次…
哈,即使是对于不停穿梭于不同世界的他来说,这次的经历也算得上稀奇。因为他不再是直接依附于某个成年人的身体,而是经历痛苦和挤压之后,从那狭窄的产道中来到了这个世界…
也许,是他夺走了那个婴孩儿的灵魂吧?
但如此一来,好像平常人一样“降生”到这个世界的司仪,却莫名的多了几分存在的实感。
也许这就是名为轮回转世的超脱。
这里,是名为地狱之歌的世界——是一个存在着吸血鬼与怪物的世界,他们能够在漆黑的夜晚横行无忌,无情的享受人类的血肉,噬咬人类的灵魂。
而普通人几乎没有办法对吸血鬼做出反抗,因为即使是最低级的血族,也有着足够躲避子弹的反射神经,以及怪物一般的自愈能力…想要杀死他们,除了击碎心脏和头颅之外再无其他方法。
他们中的佼佼者甚至拥有着蔑视军队的威严,超越人类所知极限的运动能力配上变化身体以及放出使魔的“妖术”,让原本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魔物重新活在了这个世界里。
…
“少爷…”
须发皆白的老人站在他的背后,这栋空荡荡的大房子向来是只有父亲,司仪以及身后的老人居住的。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老人依旧把自己打理的温文尔雅,衣着考究…
对于海辛家族而言,老人绝对是最优秀的管家了,不论是司仪也好,还是他的父亲也好,全都受过对方不少的照顾。
“老爷在击剑教室等您。”
他微微躬身,绷得笔直的身体而嘴角微微的笑容无可挑剔,而一直望向窗外的孩子也终于回过头来,整理了一下衬衫的衣领,然后又很自然的伸平双手,任凭老人为自己穿上了灰色的袍子。
类似于军装的设计,整体都显出阴暗的冷色调,只有胸前的衣扣闪烁着金色。
“走吧,塞缪尔。”
他对老管家如此说道,然后踏过名贵的天鹅绒地毯,走过挂满名画的走廊…最后终于推开了击剑教室的大门。
…
“你迟到了,卡尔斯。”
早就穿好防护服的中年男人背对着他,双手背在了背后。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愤怒又或是不满,也是如此,才听不出一丝父爱的温情。
“抱歉父亲。”
他后退了半步,然后微微躬身——这是贵族最起码的礼节,关于这一点,他已经在无数的责罚中记的很清楚了。
而关于迟到的事情在接到塞缪尔的通知之后他没有任何犹豫就立刻来到了这里,又何来迟到之说?
不过关于这一切,他都没有争辩。
“去换衣服吧。”
男人转过身,刀削斧凿的面孔散发着铁血和锐气,而收拾的一干二净的胡渣更增添了英格兰人的风范。
司仪低头,然后随着老管家的脚步向隔壁的房间去了。
七岁的他比一般孩子还要高大些,但即便如此,击剑所用的防护服,型号也是特别定制的。这倒也无怪,又有多少普通人家会让一个孩子参加如此危险的活动呢?
“少爷,最近局势不稳,老爷是为你的安全着想才让你练习击剑的…”
摆了摆手,调整好护手位置的司仪抖出了一个绚丽的剑花,然后略带微笑的看着身边的老人。那无暇的笑容,隐隐让人心慌。
黑色的半长直发,以及白皙的皮肤,英气勃勃的五官和无可挑剔的贵族气质,如果不是那双红色的眼睛,眼前的孩子当真是最完美的家族继承人…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少年终归还是流淌着这一族的血脉…
英国对怪物作战机关——王立国教骑士团。
就如同传说中一样,在这个怪物横行的世界,也有着一群足以和怪物抗衡的猎人,而在这之中,海辛家正是不可忽视的显赫一族…或许,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正是司仪不幸的开始吧。
“我知道的。”
他如是说…不急不缓,不骄不躁。
然后,他抱着头盔离开了房间,等到再回到父亲面前的时候,父亲已经带起头盔,做好准备了。
“穿好你的装备,我要考校一下你最近的练习。”
司仪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中年人,有不经意偏向了剑道的两旁…一同观战的,是两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他们有着和父亲相似的面容和发色,只是气势威严还远远不及就是了。而在那两人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孩子,只不过,他却如同塞缪尔一般,穿着得体整洁的管家服饰。
鬼使神差…司仪竟然先对着那个小男孩儿笑了笑,然后无奈地带上了头盔。
“是,父亲。”
他一丝不苟的回答,然后举起了手中的西洋剑。
银色的寒光像是凄冷的月色,从父亲的那边蔓延到孩子的这边,冷冽和寥落,泯灭最微薄的亲情。
…
出剑!
享誉整个英格兰的“铁血公”拥有的并不只是权谋的手腕,那透出血腥和铁锈味道的家徽,以及世袭罔替的大片封地,每一寸每一寸,都是用怪物的鲜血染成的!
虽说并不是以个人战斗力著称的一族,但毫无疑问,作为海辛家的当家人,有“铁血公”之称亨特拉尔·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同样有着不俗的剑术造诣。
然而,这个甚至曾经亲手杀死过吸血鬼的男人,今天却对自己只有七岁的小儿子拔出了细剑!
银光落拓,刹那迸现。
快逾闪电的一刺,不过是眨眼就几乎已经顶到了司仪的胸口…锋利的长剑没有止住去势的打算,他也切实的从父亲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意。
这一刻,他却似乎毫不在意。平和的目光避开面前的凶器,反倒流连于空旷的房间里,每一个人的表情。
…一老一少,两位管家不语,相比之下,另一边两位年轻人的脸色却要精彩的多——担忧欣喜,不一而足,这世界上,手足之间的情义,竟能复杂到这种地步?
…
剑,又近了一分。
却仍旧是无人阻止,亦无人相助,瘦弱的少年仿佛注定要命丧于此,无人怜爱的死在亲生父亲的剑下…
也是直到这一时分,少年才终于挥动了手中的西洋剑,就好像是垂死的挣扎。
…
刷!
房间里,双剑交击的声音只响过一次,接着,便永远沉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