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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
“拿碗清水做什么,难道这少年渴了?”李大刀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看向弟弟李长枪,就见他愣了下,旋即脸色一喜,道了声好,屁颠屁颠跑了出去。
“水拿来了。”李长枪双手捧着碗清水,弯腰放到敖炎面前。
敖炎点点头,结果碗,伸手从怀中掏出张符箓。
“原来是个跳大绳的,嘿嘿,看样子就知道你想弄碗符水吧,要不要我借你火?”郎中一件顿时讽刺道。
敖炎没理他,对这上要被打脸的庸医,他只要做好足够准备欣赏就够了。
将符纸丢入水中,顷刻间,朱砂绘就的黄纸沾水如墨化开,眨眼消失在水中,而这碗水,则变成了漆黑浓稠的浆糊,一个个泡泡正“卜哆卜哆”自里面冒出。
淡淡的白烟在黑色浆糊上散发出来,屋内弥漫起一股古怪的味道。
李氏兄弟嗅嗅,对视一眼,只觉这味道实在古怪,像是檀香,可细一闻又像是庙里香烛味,可若是仔细想想又觉不对,因为这里面分明有着一股烂河泥的味道。
“这……什么东西?”李大刀问道。
敖炎走走鼻子,这东西的确不好闻,嘴上却回道:“是能立马救你娘的东西,长枪来,给你娘喂下。”
长枪亲眼目睹这东西,稍稍迟疑下,还是接了过来,没有犹豫地给床上躺着的李大娘灌下。
那郎中就在一旁冷眼看着,心中暗想,这东西吃下去不死人算这小子幸运,等会儿出了事看我怎么整你。
他正想到这里,床上躺着的李大娘在用完汤药后,忽然动了起来。
这一幕,直让郎中合不拢嘴,也让李家两兄弟喜出望外。
“我这是在哪儿呀。”李大娘说着,幽幽转醒,浑浊的眼睛睁开,逐渐恢复澄澈。
“哼,碰巧而已,那符水里肯定有什么刺激之物,这病人定是被刺激醒来的。”郎中道。
他刚说完,李大娘已经看清了床边的儿子,道了句“儿啊你回来啦”,便兀自一个人撑着床板坐起了身,还伸了个懒腰。
“啊……”李长枪还好一点,李大刀和郎中直接张嘴呆愣原地。
这、这、这……还是中风么?
“娘……娘你好了?”李大刀不可置信道。
“嗯?”李大娘稍稍一愣,一旁的李长枪便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说出,李大娘这才主意到自己先前发生的事。
“什么?中风?”李大娘失声道。
怎么可能,当年自己公公就是中风,浑身都瘫了,眼歪嘴斜,哈喇子直流,后来没多久就去世了,好像她所见的中风都这样子。
可是自己怎么没事?
她看向两个儿子,李长枪又做了一番说明,等听到符水之时,李大娘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看到自己两儿子都露出确信的表情后,她这才相信一切是真的,顿时,一阵担心、后怕、恐惧齐齐涌上心头。
“看来老太婆是捡回了条命。”
李大娘深深吸了口气,下了床,拉着两个儿子就跪了下来,快得连敖炎都有些措手不及。
“李大娘您这是……我可消受不起啊,您快起来。”敖炎赶忙上前搀起,却未想李大娘已经快速拜了三拜。
被人下跪膜拜,这还是是他从有记忆以来第一次。
敖炎上前扶起三人,想开口说什么,眼睛与三人虔诚目光对上,脑海符昭此时却叮一声,产生了变故。
九道香火依次流入脑海,缠上了符昭,星星点点的功德,悬浮到了符昭上方,与其余两百八的香火聚在一起。
“九道香火之力!两百九功德!”
敖炎心中狂喜,他万万没想到在不是自己的地盘上做好事,竟然也可以获得功德。
再有十功德,只需十功德,他就可以晋升到正九品。
此时离晋升可谓只有一步之遥!
但是,最最令他惊喜的是,还是这香火。
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信徒!自己的信徒!这里不是自己香火根基所在,却也能收信徒收香火!
又多了条扩张势力的路子,敖炎只觉眼前豁然开朗。
“救命之恩,老婆子做牛做马都要以身相报的,只是心有余力不足,暂且就让我家两孩儿报答吧。”这时李大娘握着敖炎的手,激动无比。
“您说的严重了,我这只是……”敖炎摇摇头,却被李家两兄弟打断。
“庙祝您别说了,无论如何我娘是被您救得,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开口,刀山火海我李大刀不皱根眉毛!”李大刀虽脾气暴躁,但却是个腥恶直爽的汉子。
“不错,庙祝,您以后有事尽管开口!”李长枪亦是拍着胸脯道。
两兄弟再加上一个老母亲,这幅视死如归、慷慨以赴的样子,让敖炎简直有一种哭笑不得的冲动。
他想大义凛然地来一句“无妨,这本就是我辈应该做的事”,话到嘴边,脑筋一动,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严格来说,李家村并非他所管辖地盘,不在五里范围之内。
可是自己急需香火,蜉蝣四村有三个被白莲教占领,相柳村孤立无援。
“李家村三百多口人,若是能得到这里的香火,加上相柳村的,我一天都可以有至少三百的香火进账。这么大量的香火,足够支撑我做许多许多事了。”
于是敖炎道:“误会了,救李大娘的确实是我,但这却是湖伯他老人家的旨意。”
“湖伯?”李家母子三人面面相觑。
“就是相柳湖天官,统帅相柳村方圆所有水域的神明。您嫁到相柳村的女儿李梅,因曾帮助了湖伯他老人家,所以他早料到了您这事,故而我来之时,身上才会备好这一张救您的符箓。”
李家母子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湖伯大人的意思啊。
“那让湖伯他老人家下场雨帮帮我们吧,我知道相柳村之所以没大旱,也是因为湖伯他老人家的手段!”李长枪忽然激动了起来。
“这小子还挺有见色。”
敖炎心道,眯眼看着李长枪笑着说:“好说、好说,湖伯他老人家已有安排,来,听我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