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办公室里,莫正南盯着自己的双手发愣。手指间残留着念桃的体香,一如青草般清新。那是一种与妻子不一样的味道,更是一种与妻子截然不同的冲击和喷射。
三个月了,妻子和女儿在车祸中丧生后,莫正南以为他的心彻底死了。尽管围在他身边的女人由暗送秋波到直接表白,甚至是公开追求,他都没有半点心动过。只是昨晚,他却占有了念桃,而且那么粗暴甚至是没有一点怜悯地占有了她。只是他没有想到,她是第一次。他在欣喜之余却多了一种说不清楚的内疚。念桃走后,他就想起了她是谁。这一段时间,这个女孩无数次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前,无数次被秘书吕浩赶走。只是他没有想到,念桃会出现在他的家里,更没有想,念桃会用那种方式让他占有了她。tth
念桃,这个名字再一次轻轻划过莫正南的心尖时,他的眉头不由锁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外传外秘书吕浩的声音,“你不能进去。说了多少次,你不要再来找莫市长,没用的。”
莫正南又是一愣,她终于来了。他发现他竟然有些盼望她来,尽管他知道,她是来做交易的。可是,谁又能不做交易而活着呢?他是市长,市府大楼里的一号人物,可他不一样每天,甚至是每时都在做着这样那样的交易吗?
官场说白了,就是一场交易。权与利,权与色,甚至权与权之间的交易。谁在交易之中占着主导地位,谁才会有更大的交易权。
念桃这一次没有顾吕浩的阻挡,说什么,她都要见到莫正南。这个昨天晚上在她的身体内翻腾的男人,这个掌握着哥哥念刚生死大权的男人。
吕浩正要抓住往市长办公室里闯的念桃,办公室的大门突然打开了,莫正南一脸严厉地站在门前,吕浩吓得赶紧解释说:“莫市长,我,我马上赶她走。”
“让她进来。”莫正南的语气很冷,冷得让念桃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如昨天溜进莫正南家里一样,快速地钻进了他的办公室,生怕他再反悔,又一次把她赶走一般。
莫正南转身回到了办公桌前,吕浩懂事地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莫正南松了一口气,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坐吧。”
念桃也没有客气,一屁股坐进了椅子里。可是真的坐下来后,念桃的心却跳得特别快,一声赶一声地撞击着胸口,她不知道第一句该怎么说,尴尬、难过,甚至是屈辱全都涌了上来。她偷偷地拿眼睛去看莫正南,莫正南却埋头在看文件,眼里根本没有她的存在一样。
大概在所有男人的眼里,送上门的货都是贱卖吧。可是,不管怎么说,念桃必须提她的条件。
“莫,莫市长,”念桃结巴地叫了一声,莫正南没有抬头,却说了一句话:“有什么条件直接提,只要不是太过份。”语气还是如冰一般冷,念桃咬了一下嘴唇,这个动作被莫正南看到了,她昨天也是这样咬着嘴辱的。他不由抬起头,盯了念桃一眼,这一眼,莫正南发现这个女孩有一双水汪汪而且很纯的大眼睛,鼻梁挺拔得线条分明,如樱桃般的小嘴很有点古代仕女的风范,而脑后的两条马尾松,长长地拖着,又如很久前流行的那首《小芳》的歌词中描述的村姑一般纯朴。整张脸看上去那么干净,没有一丝的尘埃。她谈不上多么漂亮、艳丽,可她却如一股原始森林的泉水一般,把一路的叮咚刻在了他的心坎上。
“说吧,”莫正南的语气温和了一下,毕竟他才在这个女孩身上发泄过,他做不到抽了那个东西就忘了人。他不是一个滥情的人。只是,昨晚,莫正南摇了摇头,想努力赶走昨晚的一幕。
“莫市长,我求您,救救我哥。”念桃还是很紧张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从昨晚到现在,她都一直很紧张。以前她也对莫正南说过这句话,可以前,她是她,他也是他。而现在,她不是她,他也不仅是市长。这个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的男人,念桃无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我为什么要救他呢?”莫正南生气了。他的妻子,他的女儿,还有他的司机,三条人命,说没就没了。可那个驾货车的男人,却毫发未损。莫正南当时愤怒极了,对交警,对法院下令,严办这起车祸的司机。
“莫市长,人死了不能复活。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您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孩子失去父亲吗?您难道就真的狠心让一个家毁灭掉吗?莫市长,可怜可怜两个孩子好吗?求您了。”念桃的声音越说越低,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被她逼了回去。她不能哭,特别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不可以哭。
“我的家已经被毁灭了,谁又来可怜我?”莫正南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异样地苍老。
念桃愣住了。“可怜”这个词从莫正南的嘴里出来时,她竟然是那么地难过和心痛。
“对不起。”念桃很小声地说。莫正南没有接她的话,她便站了起来,看了看这个男人,他的脸上罩着一层雾一般的悲痛,念桃这才知道,这一场车祸对这个在她眼里高不可攀的大领导是一种怎样的打击。
念桃什么都没有再说,默默地退出了莫正南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