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带回家做什么?”
“给我们看看啊,你也该找个对象了,人家湛青都结婚了!”
“爸...”迟寅无奈:“那我也要有对象啊。”
“那个、你妈说的那个姑娘——”
“瞎猜什么,普通同学而已。”他不太明白,他爸妈怎么就知道了这号人物的存在。
他顿了顿,状似不经意问:“孟芫呢?她人呢?”
“......”一句话成功败了兴,孟仲谦放下手中的象棋,讥讽道:“她啊,她怎么着我也管不了啊。”
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孟仲谦喋喋不休:“你们一块儿长大,你去美国读金融,她倒好,以为沉下心考上s大了,我高兴坏了,结果大二辍学跑去酒吧卖唱。”
“寅子,以前她有你替我看着,她还听你一两句。”孟仲谦面露颓态,“她这纯属于报复,报复我,想气死我!”
迟寅缄默不言。
他愈发烦躁了,胡乱挠了挠头发,唇角缓缓崩成一条直线。
迟盛瞥向自己儿子,又看了一眼孟仲谦,连忙圆场。温声说了句:“你既然回来了,可以找她聊聊。一块儿长大的,而且也就你最了解她,她怎么想的你都知道。”
“哎,这姑娘也是倔,跟亲爹妈闹这么僵,也不肯让步。”
“好多年不和家里来往了,也就...和湛青他老婆有点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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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小云拉着迟寅,把孟仲谦送回对门,方才念叨:“都说了让你别提孟芫你怎么还提,他本来脾气就暴...而且你晓不晓得你孟叔叔近些年身体不好,非惹得他不舒坦。”
迟寅扯唇,语气讥讽:“他不舒坦什么,他心长偏到外星球了,一家人的眼睛都长在湛青身上,孟芫做错了什么?”
“迟寅!”舒小云低斥:“这种话以后少说!”
他转身往客厅走,舒小云一路唠叨:“自己准备下,过几天去你爸公司报道。”
“是。”迟寅懒洋洋抬手,在额前比了个军礼,敷衍道:“空降人员听令。”
舒小云被气笑了,这小子还学会自嘲了:“你要去对门报道么?”
孟芫的爸爸是南孝市十九军部队的一个师长,性格刚直固执,炮仗脾气,是老湛家的女婿。说起脾气,他还真和他老丈人一个模样,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像孟芫这样特立独行的性格,没少被爷俩骂。
迟寅的爷爷和孟芫的外公是老战友,一个大院的,也住对门。两家从老一辈交好,于是什么热闹喜欢凑在一起,逢年过节,寒假暑假,迟寅都会去爷爷那儿住一段时间,孟芫也是如此。只是他去好吃好喝,这姑娘一去就是去挨骂的。
她一挨骂,舒小云就带着他去劝场,然后差遣他去安慰她。
迟寅他妈一直是个咸吃萝卜淡草心的人,自己多管闲事就完了,耳提面命非要他去照顾孟芫。久而久之,照顾她成了习惯。
可是孟芫打小儿就是一只小刺猬,毫不领情他的好意,见他就怼。他总是一开始好言好语劝哄她几句,到最后被她气得吐血,少爷心性发作——
于是没少和她打架。
到后来,见面就不对付的两人,倏然发生诡异的变化。
是什么时候呢?迟寅垂下眼帘,回忆起初三毕业的那个暑假。
得知他要去一中,孟芫怒气冲冲跑他家来质问他:“你去一中干嘛不和我说一声?”
“为什么要跟你说?”
“你以为一中成绩好才可以进吗?我照样去。”
迟寅一脸寡淡:“关我屁事。”
孟芫心平气和地说:“迟寅,当着女孩子的面,请尽量少飙脏话。”
你他妈是女孩子吗——
“......”迟寅忍住没怼出口:“哦?你在我面前脏话说得还少?”
“你骂我。”
“??我他妈骂你什么了?”
“你在心里骂我了。”
“......”
“算了,打是亲,骂是爱。”
十四岁的迟寅瞪大眼睛:“你有病吧。”
“我也觉得我有病。”孟芫挠了挠头,颇是困扰地说:“怎么办?我感觉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迟寅感觉有点窒息,甚至还有点儿惊恐:“......”
孟芫敛容,表情端肃,嗓调却说流里流气:“迟寅,我喜欢你。”
“......”
“接受吗?给个面子,我第一次表白。”
迟寅只觉她脑子进水了,他抽了抽嘴角:“我不接受,你又要和我打一架?”
“怎么会?”孟芫眯眼一笑,一脸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我再接再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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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孝酒吧一条街,暧昧的酒红灯光下,一家挂着【1874】霓虹灯牌的酒吧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首老旧的粤语歌,旋律轻缓,很有年代的质感。唱歌的人嗓音沙沙,有一种别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