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牧姐,能用火烧吗?”骞绯月出声,不用多解释,她也猜到了以蛮力破阵恐怕是有危险的。
“火?若是能找到布阵的东西,烧了后阵法自然也就破了。否则,很有可能是放火烧了自己。”
骞绯月也沉默下来,那是也不能用火的意思。
“月儿,你们退后些!”千默上前一步,观察了一会后,对着前面的一棵树挥出拳头。然而拳头挥到树上,却被猛地弹了回来。
“唔!”
“千默?”
“我没事。”千默皱眉,“月儿让开些。”他又连续挥了几拳后,终于是停了下来。
“不行,”千默摇头,“每一拳挥出去,几乎是被原原本本地反弹了回来。好像是我自己在打自己一般。”后面几拳他有意识地用了不一样的力道,每次反馈回来的都几乎是挥出去的力道,只差几不可察的一点点。
他估算了下,除非这种攻击远远超过了反弹回来的程度,才有可能对阵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停下吧。”牧芷晴眼中带着一点点失望,“抱歉,我对阵法,研究不深,看不出这个迷阵最薄弱的地方。
“一般来说,阵法布置时会有生门、死门,而且还会有一些相对薄弱的点。找到生门,就有可能解开阵法;若是误入死门,很有可能受伤或者死亡。”
“这个阵会有死门吗?”若是这样,他们还不能乱闯。
牧芷晴皱眉:“这个迷阵我们已经绕了一会,没有出现死门危险的情况,看来对方似乎只是想困住我们?”
“缓兵之计?”千默下意识说道。
“糟了!花灼他们有危险!”牧芷晴脸上的急切之情立现,“他们是要断了他的后路。”
众人听了,脸色凝重起来。千默皱眉之下,又重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他往前站了一步,看了一会后却又闭上了眼睛。
眼睛是人认识世界的窗口,却也能成为迷惑人最好的工具。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此时在迷阵里的他们,就是眼见为虚。
千默感知着周围,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布置这个阵法的人竟然是让声音都消失了。人有六根六识:眼、耳、鼻、舌、身、意,对应色、声、嗅、味、觉、法眼。阵法既然让眼睛看不清,耳朵听不到,那其他四识呢?
是了,空气!他们还能呼吸,说明至少鼻未被封住。
千默开始集中精力感知周围的气味。空气中,冷冽的寒气从各方扑面而来,带着水汽,带着冰霜。
等等!他闻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淡雅的香味,似远似近。
他讲内劲往口鼻处流转,让筋脉尽可能地扩张来感受时,他终于确定了那花香传来的方位:冬蔷薇。那是一种长在草原上的漂亮小花,有毒,喜爱在大雪天开放。
千默的脚下动了,他的眼睛还闭着,但脚下的步子却坚定地开始迈出。
骞绯月见状,朝着明秋和清莲挥手,一行人开始轻轻地跟在千默后面向前走去。
当走了一小段后,只见前面还闭着眼睛的千默转了个弯,朝着路边的一个山坡直直走过去,眼看就要撞上山坡。
明秋差点要出声阻止,却在最后关头止住了声音,一脸震惊地看着千默就那样当着他们的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穿山而过。
“这……”几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的眼前已经没有了千默的踪迹,但是那座山坡却好好地立在那里。
“快跟上!”牧芷晴反应过来,赶紧催促道。然后自己先行一步小跑着跟了上去,然后穿过了山坡。
一行人恍然,赶紧跟着走了上去,硬着头皮朝着那山坡撞了上去……
犹如从梦境走到现实,当他们眼睁睁看着山坡撞向自己时,他们却又站回到原来的路上。依旧是那条路,带着低着冰花的枯草,还有远处的淡白色和桃红色的小花,散发着微弱的淡淡香气。
还有两辆马车,两匹马,就像从未动过一样,依旧停留在原地。
“这是……”他们有一瞬的迟疑,他们是出来了吗?与刚才的情形似乎一样,没有变过。千默也睁开了眼睛,花香还在鼻尖萦绕,真实还是虚幻?
“驾!”马车开始移动,直到那块被清莲当做参照物的石头远远地落在了身后,他们才确信,他们是真的从阵法里走了出来。
在回过神的第一时间牧芷晴就翻身上了马,“我先走,你们,”她对着其他侍卫说道,“去联系你们的人,花灼可能有危险。”
他们和花灼分开了快一个时辰,万一翟戎王真的有异动,就凭他们几个可不够。
“是!”侍卫此时也不敢耽搁,两个人立刻骑马离开。穿过翟戎就是极西王庭,为防万一,他们特地兵分两路,一个穿城过,一个绕城走。剩下四个跟着牧芷晴离开。
“千默!”骞绯月示意他跟上,“放心!”她用眼神给他暗示,小火已经醒了。
千默点头,反射能上马跟着跑了出去。
“花灼,你不要有事!”牧芷晴眼睛看着前方已经近在眼前的城门,猛地挥起了马鞭,“驾!”
“驾!”千默等人也是立刻跟着冲进了城。
而此时,在翟戎城中,一座简单却处处透着雅致的别院里,花灼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看着眼前半敞着皮裘的女子,睚眦欲裂,满脸通红,连呼吸都喷发这热气。
“翟戎王,你好手段!”花灼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打着“领后”的主意。
“领主恕罪,实在是误会啊。”翟戎王姜烈消瘦的脸上满是震惊和懊悔,“臣,臣也不知道,您喝了酒来的啊。否则,否则——臣早就命人清理了这妙合花了啊!臣有罪,有罪啊!”
话说这,翟戎王“啪”地一声打了自己一下耳光,只是他却没有喊人来也没有让那女子离开。
花灼感觉自己的身体内有股火在乱窜,尤其当他的眼神扫过那位女子时,血气就一阵一阵上涌,让他几乎处在难以自持要冲过去的冲动边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