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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过是即兴表演。”

    宛纱不自觉环顾四周,产生一种被人盯着的错觉,浑身汗毛直竖。

    迟封拍拍她的脸:“你小男友也不是好人。我第一眼见到他就知道,这家伙身上的血腥味不比我少。宝贝乖点,我会让你舒

    服。”

    “他跟你不一样!”宛纱蓦地直起身,被割断的绳子落在地面,手里的碎瓷狠狠划向他的脸。

    太过突然,迟封没来得及反应,面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擦了擦脸,手掌一片血水:“操,我的脸……”

    宛纱抬起膝盖,用力踢向迟封胯部,接着奋力朝出口跑去。

    迟封被踢中关键部位,呼痛着蹲了下来,捂着胯部,被割出血痕的脸拧着,愈发狰狞可怖,血珠一滴滴滑进嘴唇,犹如嗜血的

    恶灵:“老子要你碎尸万段!”

    宛纱奔到门口,红肿的双手摸索着门把,却发现门被锁住了。

    迟封大步朝她逼近,堵住后面的去路:“呵呵呵,还能往哪跑,老子待会就肏烂你。”

    宛纱抠弄锈迹斑驳的门锁,闻到迟封散发的血腥味,一阵作呕。

    哐当声,犹如地震一般,门剧烈地颤动。接着,又是两声可怖的震颤。

    年久失修的门轰然大开,漂泊大雨随风侵入,阴寒肃杀之气弥散开。

    他一身湿透的黑衬衫,勾勒出精壮拔长的身段,苍白的脸凝着雨滴,薄唇紧抿,沉黑的眼眸睐起,像地狱来的勾魂使。

    “我的人也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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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纱原本都做好了,再也见不到他的准备。重新傅一珩那刻,头脑一热,拖动麻痹的双腿,卯足力气朝他奔去。

    傅一珩迎面展开手,捞住宛纱,双臂紧紧将她摁进胸膛。

    雨漂泊而下,宛纱浸泡在冷水中,熨帖他湿透的黑衬衫,竟不觉得一丝寒凉,反而想靠得更紧些,最好融进他身体里。

    迟封面色煞白,预感傅一珩现身后,可不是赔命那么简单,慌忙扛起椅子,砸破窗户的挡风玻璃,跳窗逃窜。

    傅一珩冷厉地扫向破窗,唇角勾出鄙薄的弧度,收回目光,对宛纱低声说:“我先送你回去。”

    宛纱用力摇头:“不能放过迟封,他是杀人狂魔!”

    傅一珩将她横抱而起,大步朝宿舍方向走:“无需操心这些,以后的事,我会替你收场。”

    寝室的路上,阵雨停歇下来。

    宛纱换了身衣裳,躺在床上修养,摊开红肿的手掌,看着为自救割出来的血淋淋伤口,胸腔涌动着沉沉的闷痛。

    抬起眼,便见一双黑色皮革手套,从斜上方伸开,捧起她肿红的手掌,将碘伏涂在伤口。

    宛纱手掌火辣辣的疼,忍不住嘶了一声。

    傅一珩停下动作,敛着黑眸逡巡她的面色,继续涂抹碘伏,动作轻柔不少。

    想起她哥平白蒙冤,初中好友被奸杀后尸横荒野。宛纱鼻头一酸,泪腺抑制不住泌出的眼泪,倔强地在眼眶里打转:“把杀人当

    作乐趣,怎么有这样残忍的人!”

    “他是反社会人格,不存在共情心。”傅一珩用绷带包扎好伤口,语气清淡的开口,"正如我也一样。"

    宛纱微愣:"你怎么可能跟他一样,他是个变态杀人魔啊。"

    傅一珩说:"有区别,但本质相同。"

    宛纱轻咬下唇,望了眼他孤傲的眉眼,有种体力透支的疲乏感,头埋进被窝里,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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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的矢口否认:"我不信。"

    身后传来窸窣的脱衣声,被子掀开一角,火热紧实的胸膛贴上她。

    宛纱身体微僵,想着他是要那啥么,像以前每个夜晚一样。

    然而,傅一珩仅仅是拥着,手臂轻搭她的腰身,周身萦绕沐浴后的薄荷味,耳侧是他呼出的热流,熟悉且舒心。

    “睡吧。”他说。

    简简单单的话,使得她安定下来,阖眼进入了浅眠。

    夜半时分,宛纱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地探向身旁,只摸到冰冷的被毯。

    她倏地坐起身,打开床头灯,灯光盈满的室内,只有自己灯下独坐的影子。

    窗外,黑阴阴的天,狂风夹着雨滴,拍出满窗的水斑。

    雨越下越大了。

    黑树林,水声淅淅。

    迟封这辈子从未这么拼命过,脚跟陷于泥泞里哒哒践踏,钻进树林搏命逃窜,肺里的气流运转不畅,人已到崩溃边缘。

    姓傅的不是人吧,无论他逃到哪里,都能极快地被追踪到。看似不急于抓住他,而在享受折磨他的快感。

    他无声无息,融于夜色中,又仿佛就是黑夜本身。

    迟封力气消耗殆尽,身子往前一栽,身陷在污浊的泥泞里,咯咯地笑:“够了没,我不逃了,要死要活随你。”

    他撑开眼皮,模糊地看见树木后,绕出被雨水冲亮的皮靴。

    水帘被掀开一般,踱来黑沉沉的暗影,离得不远不近,却在居高临下地掌控着,匍匐在地的迟封。

    “太弱了,就凭你,还敢碰她。”

    迟封嗤了声:“是我失算,我第一次见你,以为你跟我一样。本来是小打小闹,搞着玩儿的,想不到你是专业的……”

    皮靴猛踩在迟封的头颅,摁着他吃了一嘴的泥巴。

    “别相提并论,你不配。”

    土腥的泥巴像粪便,迟封被迫塞了一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傅一珩嗓音沉得像磨砂,一字一字穿透他的脑髓:“很喜欢表演是么,明天演给他们看。”

    *

    翌日午时,宛纱独自去食堂打饭,恰好碰上梁琪。

    梁琪看宛纱无精打采,干巴巴地趴着饭,问她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宛纱摇摇头,只说最近出了些事情。

    昨晚半夜醒来,发现傅一珩不在寝室,电话也打不通。

    她满腹心事,呆坐了一夜,也没等到人回来。

    他究竟去了哪里?

    一旁,梁琪发出叹息:“心情放松点,别想那么多。周圆圆失踪后,我一切都看开了,学校都不关心的事,瞎操什么心。”

    宛纱蠕动一下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周圆圆其实被杀害一事。

    她也没打算跟学校那边讲。如果迟封说的是真的,学校压根不会在意他们生死。

    梁琪笑着说:“对了,我听说学校马上组织岛外旅游。”

    宛纱心头一紧,手指不由掐着筷子:“岛外旅游?什么时候?”

    “下个礼拜吧,据说每隔一段时间,学校都会举行一次出游,只有抽到的学生才能去,要是抽到我俩多好。”

    宛纱盯着碗没吭声,内心波澜起伏。

    梁琪捧起脸,很是期待:“啊呀,好想来场无忧无虑的旅行啊。”

    “无忧无虑……”宛纱低声呢喃,指腹微微湿透,筷子夹得肉块一滑,骨碌碌地掉在地面。

    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吃完饭后,梁琪勾着宛纱的胳膊,一齐走在宿舍楼下,指着人影幢幢的远处:“那些人在干嘛,我们过去看看。”

    熙攘的人群里,人声鼎沸,一个个朝顶楼指指点点。

    只见,八层高的宿舍楼顶,杵着一道瘦长的身影,站在水泥栏杆上,垂头极目远眺。

    “咦,他不会是跳楼吧?”

    “跳啊,怎么不跳,赶紧啊,哈哈……”

    楼下不怀好意的学生在嘲弄。

    离得太远,宛纱瞧不清他的长相,仅仅能看见他浑身在发颤,不知是因为害怕跳楼,还是因为有更可怖的存在,正在驱使他跳

    下去。

    “快跳啊,怎么还不跳。”许多人在催促,却没有人上去阻止他跳楼。

    宛纱忽然产生个想法,他们就是一群被学校洗脑的“羊羔”。

    正在这时,顶楼的人迈出一脚,踏空栏杆,呈抛物线坠楼而下。

    楼下,尖叫声此起彼伏,人群堆砌得往后躲开。

    宛纱被前面的人撞了下,身子一斜,眼看要被当作人肉垫子踩踏。

    背后蓦地伸开修长有力的臂膀,捞起她的腰身,稳妥地挤出混乱的人群。

    待睁开眼睛,她发现坠楼的人并未掉下来,而是被一条粗长的绳子勒着脖子,吊死在三楼。

    他满身是泥,辨不清长相,双腿在半空中飘荡,像古代被处以绞刑的犯人。

    宛纱只觉触目惊心,不忍再看。

    身后伸开黑色皮革手套,带着冰冷的触感,轻轻覆在她眼皮上。

    “乖,别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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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上做爱课程

    新的一轮性交课程,是在海滩进行户外教学。

    到达海滩别墅,学生们被搁在无边泳池旁,等待郭老师来上课。

    周围都在讨论岛外旅游,据说抽签结果出来了,被选中的人员不会公布,私底下已经被监管员找上门。有人说戴曼丽就被抽

    中,所以今天没来参加户外教学。

    傅一珩也没来上课,人不知哪里去了。

    宛纱庆幸没抽中自己,问正在讨论的一个女生,往届出岛旅游的学生,后来有没有安全返校。

    女生一脸莫名的回答:“当然回来了,高我们一届的宁学长冯学姐,上个学期不是去岛外旅游了么。”

    宛纱心稍稍安定下来,是她想象太复杂吧,不过是普通的岛外旅游。

    旁边男生突然插嘴:“可是刘学姐没回来啊,失踪了学校都不管的。”

    此言一出,诡异的安静下来,半晌没人吭声。

    沉默间,郭老师拖着人字拖姗姗来迟,脸色些许黯淡,郑重地开口:“同学们,这是我替你们上的最后一堂课了。”

    霎时学生们炸开了锅,纷纷追问郭老师原因。

    郭老师叹息一声:“我在岛上待了十多年,最近有点疲了,想回家看看前妻和孩子,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班长孙贸跟郭老师接触得最多,感情最深,喉头有点哽咽:“老师,你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岛上的日子过得很舒服,但毕竟只是工作的地方,每年毕业季就看着一届届的学生离开,就好像送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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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老朋友,关系再好终要别离。对不起,这次轮到你们为我送行了。”

    郭老师一席话,使得原来欢乐的气氛,被一种悲伤的情绪虏获。不少感性的女生,捂着嘴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