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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为周绥剪了灯芯,又斟了一杯清茶,恭敬道:“陛下,暗卫已经回来了,舒弘毅果真去调了旧部,现在正在离京郊不远处驻扎。”
周绥点了点头,又道:“舒乐呢?”
福全道:“舒小将军刚刚回府,没有再出来。”
周绥将手中的折子合上,道:“你说,舒乐敢不敢与他爹一同反了?”
福全小心翼翼的看着周绥的表情,斟酌着道:“奴才以为,以舒小将军的性子……当是不会的。”
“是么?”
周绥笑了笑,站起身道,“走罢。前日与那东赢过的使臣约了时间,今夜正好让他们给朕看看那些小玩意儿有什么乐子,全当提神了。”
第31章 芙蓉帐(31)
芙蓉帐(31)
翌日又是小雨。
舒乐难得在将军府自己的狗窝里舒舒服服的过一宿,睡得四仰八叉,丝毫没点儿将军的仪态。
行军久了的人难免有些生物钟,晨光微微见亮之时,舒乐比闹钟还准时的清醒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动作,便感觉有人在他的卧房里。
不仅如此,还正坐在他的床上,离他很近,几乎就在舒乐耳边。
舒乐陡然一悚,硬生生从睡眼朦胧中清醒过来。
转而又想起今日要做的事,整个人像是炸了毛的猫,伸手就去摸放在枕下的匕首:“谁?!”
昏暗的房间中传来一声淡笑,接着便有人轻轻抓住了舒乐的手:“哥哥莫要担忧,是我。”
舒乐:“……”
被人不知道偷窥了多久睡姿,舒乐不仅没有放下担忧,反而更瘆得慌了。
舒乐皱了皱眉道:“温容?你为何在我房中?”
温容将舒乐的手握得更紧,轻声道:“师父让我来喊哥哥起床,只是哥哥还未醒,容便在旁等了些时候。”
舒乐被温容几句话说的头皮发麻,又不好问他究竟等了多久,只得敷衍道:“若有下次,你直接叫醒我就成。舒家武官出身,没那么多规矩!”
温容乖巧的看了看舒乐,垂下眼道:“我记住了……只是,哥哥睡得香甜,容实在不忍心打扰哥哥。”
舒乐无语半晌,松开了温容的手,翻身下床道:“大丈夫家哪来那么多妇人之仁。要成大事者必不拘小节,温容,你自小在舒弘毅身边受他栽培,应当比我更知道这些道理。”
晨曦的几丝亮色渐渐从窗沿中慢慢透进来,温容站在舒乐身后,安静极了的看着他的背影。
由于担心时间赶不及,舒乐也没避开温容,直接草草将nei衫换了便套上了朝服。
寥寥穿好后,舒乐对镜整了整衣领,又对温容道:“你是父亲收的徒弟,和舒家脱不开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又道:“舒家皆是手上染血的武将,你若要争名逐利,便由不得半点犹豫,你且记住了。”
舒乐背后的伤依旧没好,穿衣服的时候正巧刮到了那里,疼得他龇牙咧嘴。
温容在后面看到,便走了上来,站在舒乐身后,从后面伸手,将他把衣领和nei衫依次顺好,格外温柔道:“谢哥哥提点,容记住了。”
温容又绕到舒乐面前,帮他系好了腰间的玉带:“只是……面对哥哥,还是有些不忍心。”
舒乐随手将顶戴官帽扣在脑袋上,扶了扶:“不忍心喊我起床?”
温容露出笑来:“无论是做什么,都是舍不得的。”
他从桌前的伞娄里抽出一支,“今日下雨,哥哥要记得撑伞。”
舒乐随手将伞接了过来,顺便用伞架轻轻敲了敲温容的脑袋,熏陶道:“舍不得也要舍。你这话啊,不像是父亲的门客,倒像是那花楼里骗姑娘的登徒子。”
“哥哥教训的是。”
温容抿唇轻笑,帮舒乐撑伞,送他出了院子。
舒弘毅早在外面备了轿,见舒乐出来,便几步走上来道:“温容没与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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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乐摆摆手,从匣中取了一把细小的匕首藏入官靴中,道:“没有。依我看,父亲你还是别指望这人了。”
舒弘毅皱眉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