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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离
真离。
热乎乎的被窝,老闺蜜俩手拉着手,章母得到肯定的回答,不由叹了一声:离了也好,长痛不如短痛。当初决定和章父离婚的时候,她也曾有过不舍,但日子越过越轻松,证明了她那个当初让她心痛如绞的决定是正确的。
她想想,又说:你现在开了新厂,我看那女人不是省油的灯,要是撺掇行止他爸来抢,你怎么办
他敢心冷了,心硬了,女人再无所畏惧,我手上太多他的把柄,以前被他拿捏是我甘愿,现在他要是敢不识好歹,她能轻易让他翻不了身
章泽平常向来是沾枕头就着的人,今天却摊蛋饼似的静不了心。他翻来覆去发着呆,心里反复回想着方才的那一幕,莫名地,对未来婚姻产生恐惧。
杜行止揽住他的腰:怎么睡不着
放开,章泽受不了他这样亲昵,上辈子杜行止也老喜欢这样,当初是朋友,顺着也就顺着了,章泽现在可讨厌他,你老碰我干嘛自己不能睡就另找个被窝。
杜行止缩回手,他已习惯章泽的敌意,对此他解读为属相不合。然而依赖的好感无法改变,他也不介意自己被骂上几句,仍旧问:你在想什么
章泽沉默了,有些事情困扰在心头,却不想跟杜行止说。他是藏不住秘密的,也许只因为这个人是杜行止,伤他至深,章泽认定他是个满口欺骗的谎话精。他只 困惑人和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该如何维持所珍惜的感情好比上辈子他和杜行止的友谊,这辈子母亲和父亲的亲情,以及杜行止父母那轰轰烈烈的爱情。
它们曾经热烈的时候,该是如何的蛊惑人心然而逝去却也毫不留恋,说走就走,竟连什么时候转身的也捉摸不透。
他真不敢劝自己再付出,也许一转眼仍旧水中捞月。他恨着杜行止,恨他背信弃义恨他百般算计,又恨自己笨,不如其他人精明透彻,玩弄人心于鼓掌当中。如何努力去学习勾心斗角,他仍旧脑子不够用,要不是这样,他也不至于对杜行止百般忌惮却倒如今也难以划清界限。
杜行止也叹息,他何尝没有心思憋久了,只是习惯了不吐露,不露形迹。但章泽这样藏不住秘密的人,几乎将困扰挂在脸上,杜行止不用猜测就能明白他心中所想,开口说:我爸妈他们,也不是一蹴而就,很早之前就有迹象。
从未听杜行止说长道短,章泽顿时竖起耳朵,更忘记杜行止边说边环上来的手臂:我小时候,四五岁吧,听他们吵。吵柴米油盐、工作、家务、钱和女人。我 妈嘴巴锋利,我爸自尊心强,吵坏了就出门找那女人的安慰。不过他不敢得罪我妈,大院里的人都知道他没背景,离了我妈这么根定海神针,他镇不住。杜行止说 着,眼神悠远起来,但后来,他位置高了,腰板也硬起来。外头的女儿也敢带回家,我妈吵过几回,他威胁要跟我妈离婚,吓得她不敢声张。我不知道她为了什 么,大概是名声反正是女人的心思。
章泽听的忘情,插话说:我猜她很喜欢很喜欢你爸爸才对。
杜行止笑了笑:谁知道,但我觉得不像,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恨不得将他占为己有,哪还会容许他在外面包养女人这想法他从一开始就有,只是从不确定到确定的转变而已,真的喜欢一个人,绝不是像他母亲这样委曲求全的。
章泽傻乎乎地转过身正对杜行止,听的稀奇:你怎么知道
杜行止也有些哑然,他低头看了下章泽,见他睁大眼一脸好奇的模样,顿时喜欢地不行,手臂也搂紧了:书上说的,我猜也是这样。
章泽若有所思,被人抱在怀里了也没有反应过来,琢磨着自己是否有对某个人这样独霸过,想来想去得到了否定的结论。
第二日不消多等,清晨杜如松就领着杜媛找上门来。
杜媛脸部浮肿,双眼通红,辣子鸡盖在头上的威风比想象中更大。她该庆幸炒鸡不放汤料,否则恐怕现在必须得像窦顺娟一样因为发炎的眼睛呆在医院了。
想起昨晚窦顺娟带着女儿狼狈回家的模样,杜如松就气得发抖,但他到底爱惜颜面,还是挑了早晨店开门客人又不多的时候找上门,进屋就雄声大喝:张素你给我出来
张素早有预备,一早打扮的精神焕发,不见疲态。几个月没有和丈夫见面,她心中竟然没有丝毫思念,于是她明白到自己是真的不会再留恋这个男人了,分开以后脑子足够冷静,就能挑拣出最合适的那个选择。
从楼梯上缓缓步下的那一刻,她用战斗的心态将自己武装起来,冷眼看着楼下拉着杜媛的手正在兴师问罪的杜如松。
迎着雾蒙蒙的晨光,杜如松看不清张素的模样,然而那一如结婚时高高在上的姿态却叫杜如松一眼认了出来。他胸口刺痛,这么多年被妻子压上一头,从一个一 穷二白的小子变成如今的中院领导,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挺直腰板了,然而上级们私下里却总是爱拐弯抹角提到北京岳父家的背景。这些年他的努力没有任何人看在 眼里,所有人只盯着张素的娘家好像他有如今的成就全仰仗自己出身优越的老婆似的,他自己就没有能力了吗
张素的高傲冷清在恋爱时是情趣,在新婚是是调味品,可日子久了,就像一瓮没发酵好的葡萄酒,失去了葡萄的清香,留下了醋的刺口。
在一起生活越久,杜如松就觉得自己结婚前考虑的太少。他要的只是简单的婚姻,温馨的家庭,和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这些,张素都给不了他。
这个泼妇甚至还把窦顺娟搞的住进了医院要不是顾念那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光报警就够她喝一壶的别人不知道,杜如松却很清楚岳丈一家现在对妻子并不如婚前亲近,什么关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