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好一点了,该是讨要这笔账的时候了。
虽然在薛彤面前他是一幅风柔云轻的表情,可出了门那张俊脸就笼着一层寒气,眉心微拢,一直不散。一路坐车到赌场,直接走到程天行的专属贵宾厅,门口的保镖见到是他,也不阻拦,反而鞠躬致敬:“龙先生好!”
他目不斜视,推了门大步走进去,宽敞典雅的贵宾厅个人围着圆桌而坐,有三个女人也在其中,桌上酒水菜品已经摆好,男人在寒暄。房间四周笔直地站着好几个保镖,身强力壮,有的是程天行的人,有的是其他客人的随行。
龙泽径直走到圆桌旁,唇角紧抿,直直盯着对面坐在主位旁边的柳莉。
看着不请自来面如寒霜的龙泽,程天行显然意外,雍容圆滑笑道:“没想到你也来了,正好正好,来,再加个位置。”
他还向其他人介绍道:“这是龙泽,我的朋友。”
有人认出他,“是赌神啊,久仰久仰。”
“我今天不是来吃饭的,”龙泽冷冷道,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旁人,他抬起手指向柳莉,“你,出来。”
柳莉一脸煞白,那天后来在宫夜发生的事她也知道,程天行也只是骂了她两句。龙泽毕竟是程天行手下的人,有程天行在,他也不能拿她怎样,但看着现在龙泽那张阴沉的脸,她就怕了,强定了心神道:“有什么事要说吗?”
她转向程天行,拉了拉他的胳膊,“天行,你看泽有点误会,今天这么多客人,大家还是坐下来,待会我再向他赔罪。”
其他人视线都在程天行和这位赌神身上转悠,似乎在期待什么。一桌子的人都坐着,唯独龙泽直直地站在桌边,气氛好不尴尬,程天行也明白了龙泽的来意,打圆场道:“泽,先坐下,有什么误会慢慢说。那天的事我也听说了,柳莉是怕你的人伺候不好你,才把她带过去的。”
柳莉也半敛眉目,娇柔道:“还不是看那天的小姐身子不够软,拉展韧带对她身体有好处,再说身子软一些你也更满意不是,泽,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恶意的。”
程天行瞪着柳莉,“还不是你行事莽撞,去给泽道歉。”
柳莉会意,拿起酒瓶倒了满满一杯白酒,站起身举起杯子,“那我陪酒道歉,是我不懂事,赌神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先干为敬。”
龙泽一言不发,冷眼看着她一杯酒下肚。
柳莉用一双波光流转的美目期盼地看着他,口吐娇音,“赌神,还不满意吗?”
龙泽仍是目光冷冷,瞟了一下桌面,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只玻璃酒杯,缓缓拿在手中,然后,他捏碎了它,几块碎片像流星般飞了出去,全部袭向了柳莉的脸。
他很有分寸,碎片丝毫没有伤到旁人,有两块碎片擦过柳莉的面颊,拉出又长又深的血痕,还有两三块钉在了她的脸上,柳莉发出“啊”的一声惨叫,还不待任何人作出反应,龙泽已经两步来到她的身边,将她一把拽出,扔了出去,像沙包一样被重重扔在大厅的空地上,肋骨不知断了几根。
紧接着,一条椅子的木腿飞了过去,那是龙泽从柳莉的座位上卸下来的,木腿重重的打在了柳莉的小腿上,骨头碎裂让柳莉发出无比惨痛的尖叫。
一切发生得那样快,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柳莉尖利的惨叫声回荡在厅中,鬼哭狼嚎一般,她在地上抽搐嚎叫,“啊……痛……我的脸……”
女人的面上全是血,红红的一片,惨不忍睹。
龙泽却是闲庭信步往外走,仿佛这不是他干的。
整个房间哪里还有半点娱乐的气氛,看着如花似玉的女人变成这样,还是在外人面前丢脸,程天行怒不可遏,腾地站起身吼道:“龙泽,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龙泽停步,转身看着程天行,冷冷道:“要不是给你面子,我就不会让她活着!”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薛彤被柳莉那样折磨,这种程度,已经是看在程天行的份上手下留情。
“你这样叫给我面子?你也太嚣张了!”
“我一向如此,你又不是天认识我。”龙泽的口气清清淡淡,程天行的怒火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对程天行道:“如果你要治好她,记得不要再让她出现在我的面前,她动了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任何情况下都不要让我看到,包括媒体上。还有,把我的项链还给我。”
龙泽肆无忌惮的态度让程天行头顶青烟直冒,旁边的保镖已经开始拔枪,动作全都落在龙泽眼中,屋中局势变得紧张,柳莉还在地上痛苦叫喊,却没有人理她。他风轻云淡地看着程天行,旁边全身绷紧蓄势以待的保镖在他眼中就是爬虫。
程天行沉着一张脸,吐了一句:“龙泽,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龙泽抬高了下巴看着程天行,眉目间是不屑,“没有我,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
他没心情在这里磨蹭,抬步向门口走去,旁边的保镖严正以待,用余光请示老板的意思。
程天行嘴角下沉,却没再开口,在桌子下的拳头握得紧紧,青筋毕露,看着龙泽走出了贵宾厅的大门,屋子里柳莉鬼哭狼嚎的声音让人发毛,程天行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人送医院!”
外面晚风习习,车流不息,刚才的事对龙泽没有丝毫影响,很多事他一向不上心,只要别人不把他惹生气他都是不在意的,但关乎到薛彤就觉得不痛快,恨不得将柳莉撕成几大块。他一向只关注自己想要的,至于旁人旁事,他才懒得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戾气,路过路边的花店,看到里面各色的花开得艳丽,买了一束粉色百合,他是记得薛彤喜欢花的,在岛上就常常剪下花园的花放在屋中。
抱着百合回到住处,打开房门,看到薛彤抱着抱枕倚在沙发上,他扣上门就问道:“晚饭吃过了吗?”
薛彤转头看着他,竟然还买了花,越来越像恋爱中的男人了,她回道:“刚吃过,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不然就等你一会。”
他将百合递给她,“送给你的,”
粉色的花瓣上还有小水珠,花蕊吐香,几个含苞的娇羞欲语,紫色的精美包装纸,上面有细细的金色丝线,她捧在手中看,淡淡笑道:“谢谢,我很喜欢。”
“我就知道你喜欢。不过,”他在她旁边坐下,“不过你不能总是只说谢谢。”
他润如羊脂的面庞泛着光泽,秋水长目甚是期盼地看着她。
鲜丽流彩的花束华光浅荡,粉色是温馨的梦幻,她漾了心神,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面颊,然后快速离开,低声道:“这样行吗?”
吻很浅,像蜻蜓偶然停留在荷花瓣上,又倏然飞走了,龙泽却很高兴,薄唇一勾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谁又能想到笑得如此温柔玉润的男子,半个小时前划花了一个女人的脸,将人打成重伤!龙泽的温柔,从来都只对自己喜欢的人。他将她揽在了怀中,低低在她耳畔道:“那以后我每天送你一束好不好?”
薛彤没说好或是不好,她道:“你吃晚饭了吗?先叫餐吧,我去把花插起来。”
“好,我先点餐。”龙泽嘴上虽是如是说,却低下头啄了一下薛彤的面颊,似不知足,手拂上她的脸,欲把她的脸转向自己这边,方便来个深吻。
薛彤头转开,站起身,“我去插花了。”
将百合放进花瓶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着了魔,才会鬼使神差地主动吻他。这样的发展不好,真的不好。
这头龙泽叫的饭菜送上来,让薛彤坐在他旁边看他吃饭的时候,那边程天行脸色铁青,那么尴尬的场面他压着怒火来应对,客人也识趣地相继告辞,等人都走后他就掀了桌子,跟个火药桶一样爆炸了,顺便炸平了周围的人。
庄凌赶来的时候程天行已经回了自己在酒店的专属房间,面上一层铅云,手上一杯伏特加,猛烈灌下,也不看庄凌,恨恨道:“我忍了他很久了!”
“他就这个性子,一向如此,没什么世俗观念。”庄凌温和相劝。
“他太嚣张傲慢了,你说我是他的老板,还是他是我的老板?这几年他要什么我没有给他,身份,名利,地位,他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教会他多少东西,要是没有我,他在这世上就是个怪物,说不定摆着他的长尾巴早被人抓起来关进笼子里去了!但他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但是他对程氏集团还有用。他有这个能耐,所以性子倨傲,这事柳小姐也有不对。”
“我倒不在乎一个女人,就是对他不满。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算了,现在跟我要的东西越来越多,你清楚他的能耐和性子,我是掌控不了他。再这样下去,可是不妙得很。”
“我们也不是非他不可,只是少了他很多事情要麻烦许多。他知道我们很多事情,城西的钟老和城北的宋氏都是y市的老势力,这两年被我们赶超打压,对我们不满得很,树大招风,稍不注意程氏就容易翻水,马上雀圣决赛又要开赛了,今年的比赛很重要,这个时候和龙泽闹翻,不太妥当。”
程天行放下酒杯,倚着沙发靠背,捏了捏额角,“算了,再忍他一段时间。”
半晌,他又问起庄凌,“他那个女人有什么特别?还是你去买的吧?”
“是我去买的。”庄凌向他解释,“按照您的意思每个月都给他送一个,这一个长相还不错,但也说不上特别漂亮。当时觉得反正都会被扔出来,就捡了一个便宜点的送过去,没想到还和他相处下来了,龙泽挺喜欢她。”
“别是个搬弄是非利欲熏心的女人。龙泽识事不多,容易被人教唆影响,改天带过来给我看看。”
35暂欢
腿完全恢复后,龙泽为了哄她开心,带她去了游乐场,只是依然带了两个保镖。 薛彤清楚明白,这两个人压根不是来保护龙泽的,反正她也习惯了,两个跟班不会影响她在游乐场的好心情。
游乐园实行的是单一门票制,可不限次数任意乘坐大型现代化游乐设施,周末的时候往往都要排队,龙泽也是事先打听过,才在工作日带她来,但游乐园人还是不少。从弹跳椅,神奇魔轮等刺激游乐设施上传来人们疯狂的叫声,响彻云霄,薛彤被那种沸腾的情绪感染,一扫多日的不快,拉着拿了门票的龙泽往里面走。
龙泽是次来这种地方,由她随便选项目。两人先去体验了翻滚过山车,y市本身就是一个娱乐城市,这里的设施在国内是数一数二,螺旋梯上行下绕,远远地看像一条见不到头尾的长龙,坐在车内耳畔是呼呼的风,吹得脸部都要变形,速度迅疾,心跳猛烈,薛彤张大了嘴,发出尖叫。过山车倒立翻转急速上升下降时,周围一片刺耳的尖叫声陡然提高,要把人耳膜震破一样。一堆人里有个意外,就是龙泽,他依然面不改色地稳坐,睁着眼睛看着周围不断掠过的景观。
长车到了终点,薛彤面上一片潮红,头晕目转还回不过神,解开安全带,龙泽扶着她走了出来,一只手轻拍她的背部,“好玩吗?”
薛彤靠着他的胸口,心慌气短,胸间激荡得厉害,抬起头看着他答道:“好玩。”
明明是一幅不适的样子,还说好玩,龙泽轻笑,“那你是不是还想玩一次?”
“先玩别的吧,还有很多好玩的项目,不能白来。”
薛彤靠着他歇了一会,又拉着他的手走向别处,边走边问:“刚才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