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掉一个人,或者如何进行大规模的、有效率的屠杀。但是,他所学到的一切,只是理论,即使进行了一些模拟演习,却没有真的射出去过一颗子弹。
“这群宗教极端分子绑架了两名北欧人,他们有枪。”汤姆森接着说,脸色凝重,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我们的任务,是救出人质,一旦遭遇抵抗,立即开火!”
齐昂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还没有出来,非常黑。
“穆斯林每周做一次聚礼拜,根据情报就在今天会有一次。我们将在午后展开行动,到时候大部分的人都会聚集到广场,看守人质的兵力最少。地形已经跟你们讲解过了,一个人都不准掉队!”汤姆森说,“时间只有十分钟,要迅速!所有人将分为两队,我带领突击队救出人质,麦克带领冲锋队进攻广场,吸引敌人火力,明白了吗?”
“是的,长官!”新兵们压低了声音齐声吼,他们事先得到了警告,不准大声喧哗。
“现在上山!”汤姆森说了最后一句话,转身走进一片黑暗里,士兵们沉默的跟上去。
齐昂被编入了突击队,人数只有五个人,是主教官挑选出来的,他认为非常优秀的士兵。换句话说,完成任务的重担就压在了这五个人身上,不允许失败,因为能够让法国政府出兵的人质非富即贵。
“翔,如果我出事,帮我把抚恤金给我妈妈。”亚利摸黑走到急行军的青年身旁,第二次交代这件重要的事情。
“你不会出事。”齐昂只是简短的回答了一句,顿了顿又补充,“我肯定记得。”
“太谢谢你了。”年轻的拳王感激万分,他对枪械还是不怎么擅长,因此非常焦虑,“你呢,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我也不会出事。”齐昂坚定的吐出这句话,然后没有再说一个字。
沙漠里的高山几乎全是岩石,低矮的灌木都少得可怜。大块岩石有锋利的棱角,因风化而形成的小块沙石则会不住滚动,不小心踩上去,站不稳的话就会直接滚到山下去。
在黑暗里走这种危险的路,所有人都小心翼翼。
军方口中的极端宗教分子据点在半山腰上,海拔一千余米,两名教官带着三十九名学员直到接近正午才到达目的地。
阳光非常刺眼,齐昂已经汗流浃背,体力消耗很大,于是摸出干粮啃了几口。
汤姆森掏出望远镜观察敌人的情况,教长已经开始召集信徒,他们的寺庙被简陋的白色帐篷替代了,那位“伊玛目”开始低低的吟诵,穆斯林们陆续从围绕着白色帐篷的灰麻布帐篷中走出来,虔诚的跪在教长的脚下,为了心中的神而祷告。
这是一片开阔的沙地,白色帐篷居于最中心,外围是民居帐篷而两名人质被囚禁在紧挨着山体的两间简陋石屋内,屋外屋内都有持械警戒人员。
挥动了一下手臂,麦克带着三十四名健壮黝黑的士兵率先冲了出去,手中枪口里喷出可怕的火舌,目标是那些手无寸铁的教民。
对方立即有持枪卫兵回击,惊叫声和枪声交织,不断有人倒下。
“上!”
汤姆森低喊一声,带着剩下的五名士兵绕过民居帐篷,直奔石屋。
冲锋队吸引了绝大部分的火力,齐昂跟着汤姆森猫着腰一路潜行,掩藏行踪,在接近石屋之前不能被发现,否则对方可能立即撕票。
两间石屋紧紧挨在一起,看来人质是被分开看守的。
石屋门口各站着两名枪手,看样屋内至少也有一名枪手。
两人狙击,四人掩护。汤姆森比出了手势,然后指了指齐昂,表示他自己和齐昂将负责狙击。
所有人训练有素的散开,齐昂紧握钢枪,一时间忘了所有其他事情,眼睛只看着那个小小的门。里面看起来很暗,看不清楚具体情况,最好是只有一名枪手,否则出击不够快会给敌人杀掉人质的机会。
主教官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吸引突击队员们的注意力。
三!
二!
一!
行动!
齐昂花豹一般的扑了出去,贴地翻滚,身后响起枪声时,他已经能够看到屋内的情况,两名枪手!
没有丝毫思考的时间,本能让他扣动扳机,一枪毙命!
一名枪手倒下,另一名经过最初的一秒钟反应不及后,立即转身把枪口对准了被绑在墙角的人质。
再次扣动扳机,齐昂射中了对方的右腕,子弹穿透骨头呼啸着钉到了石墙上,发出尖锐的碰撞声!枪手尚未倒地时,齐昂第三次扣动扳机,正中太阳穴!
这里的枪声并不密集,相对于广场上连续不断的、几乎挑断所有人神经的尖锐枪响,发生在石屋周围的这场冲突毫不起眼,却是整个演习中最重要的关键一环。
人质被同僚解开了绳索之后,齐昂这才站起来,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
两具尸体躺在石屋中,他用三枪了结了他们的性命,出击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
“干得好!”汤姆森走过来拍了拍有些发木的齐昂的肩膀,他也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另一名人质已被带往安全地带,“他们三个负责转移人质,我们断后。”
青年从短暂的失神中清醒过来,微微摇晃了一下脑袋,再次端起了枪。
汤姆森示意他们将各自占领一间石屋,负责消灭敌人剩余战力,为人质的转移争取时间。
一名负责掩护的新兵被打中了腹部,内脏流了一地,但是没有死,大声的向主教官求救。
“救救我,长官……”他的面部因为痛苦而扭曲着,一只手伸在空气里,微弱的呼救。
齐昂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汤姆森,后者没有任何停顿的轻轻抬手,手中的机枪射出一梭子弹,那名重伤的士兵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行动,立即!”冷漠的低吼一声,汤姆森率先走进石屋。
石屋的枪声已经把本来聚集在广场的敌人主要火力吸引过来,穿着白色罩袍的穆斯林士兵不断涌过来。
齐昂身处石屋内部,贴在门框一侧,一旦有人探头就毫不犹豫的射击。
敌人的火力很猛,靠在石墙上的青年能够感觉到墙壁被无数子弹击中,微微颤动着。
枪声轰鸣,越来越密集,看来冲锋队也在往这边靠拢。
紧握步枪,不能迟疑的瞄准、射击,一遍又一遍的循环。
听觉似乎麻木了,齐昂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杀死敌人,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忽然间枪声数倍放大,眼前的一名枪手还未靠近就倒下,冲锋队已经来了!
深吸一口气,齐昂立即冲了出去,身穿白袍的战士们被未来的雇佣军们夹击,腹背受敌之下人数直降。
汤姆森也冲了出来,带着齐昂边射击便撤退,达到安全地带后扔出一枚手雷。
“轰隆”一声巨响,两间石屋在巨大的烟尘中成了一片废墟。
“走,走!”主教官大吼着,手指疯狂地扣动扳机,掩护有些落后的齐昂。
麦克带着几十名学员冲过来,横扫一切敌人。
傍晚时分,剩下的三十二名学员在劳兹山脚再次集合,每个人都一身狼狈,但是他们赢了!
两辆军用卡车就停在一边,它们将装载这些毕业的学员去机场,然后回到巴黎。
一直表现残酷的主教官汤姆森此刻面部表情出奇的柔和,用奇异的欣慰目光注视着被他训练出来的士兵们。
“恭喜你们,回到巴黎后好好享受,然后成为一名光荣的军人!”
主教官双腿绷得笔直,立正,行了个利落的军礼。
“是的,长官!”取得首次胜利的士兵们难掩兴奋的齐声怒吼,满是灰尘的黝黑脸庞上显示着对浪漫之都巴黎的想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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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被送到穆鲁特一样,一路没有丝毫耽搁的三十二名士兵回到了巴黎,满身尘土,甚至没有来得及清理身体,除了一个随身军用背包外,也没有打包行李,即使他们来之前也什么私人物品都没带。
“手机和银行卡,一个月之后在指定地点集合,不准关机,不能离境!”
负责接机的法国军方官员宣布就地解散,分发专供联络的手机和装在信封里的银行卡。那张银行卡的账号将来就会是雇佣军领取佣金和抚恤金的唯一账号,信封里的一张小卡片上也写明了集合位置,还有雇佣军编号。
风尘仆仆的士兵们早就习惯了这样严厉的训斥,站着军姿接过属于自己的东西,行过军礼后各自离开。
“你有什么打算,翔?”亚利一把摘下了贝雷帽,冲着齐昂笑。
齐昂一眼就看穿了他在想什么,只能无奈的微笑,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结束了?”那边传来坂田一藏略显低沉的男性嗓音,藏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是的,现在机场,你在哪里?”齐昂小声问,侧着身体不去看亚利一脸好奇的样子。
“巴黎,我派人去机场接你,需要准备什么吗?”来自东京的教父问,虽然口气柔和,却带着明显的试探口吻。
“一个……”齐昂看了一眼亚利,马上改口,“两个女人。”
“好的。”那边没有任何迟疑的答应了,电话也随即挂断。
欲潮
久违的翻译先生长谷在机场出口处等着齐昂,标准的笑容和得体的举止让一身狼狈的青年立刻看到了他。
“法国人真奇怪,你们应该有专用的机场。”彬彬有礼的翻译摊着手说,对着只背着个背包的齐昂微笑,“坂田先生亲自来了,在外面。”
“谢谢。”皮笑肉不笑的拒绝对方想要接过背包的举动,齐昂只是冷淡的打了个招呼。
他还是不喜欢这位每时每刻都像戴着面具似的翻译,比较起来,少言寡语但个性鲜明的坂田一藏更加讨人喜欢。
“他是谁,你的老板?”亚利凑过来,搭着齐昂的肩膀亲昵的问,“你想去哪儿,我知道很多好地方。”
侧头看着对方不住做着怪样的脸,齐昂感到非常无奈,这位泰国人对女人的渴望简直无穷无尽。
“不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吗?”青年一只手拎着背包,一手推开厚重的玻璃门,呼啸的冷风立即让他打了个大大的寒颤。<br